楼轻舞警觉的回身,瞧见这一幕,眸底有冷意一闪而过,刚想躲开,却没想到这聂贞儿竟然还有两下功夫,竟是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襟,猛地向外一扯。楼轻舞向后一歪,直直摔了去。
在场的人脸色微变,只有聂贞儿得意洋洋。
摔死你,看你还敢惹本小姐!
只是楼轻舞并没有真的摔到,而是被人抱住了腰,轻而易举扶住了。
等站稳了,楼轻舞面具下的脸也彻底冷了下来,却因为时辰耽搁了不少,如果这时候动手,恐怕会耽误拿到丹青和游离剑,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狠意,拂了拂裙摆上的褶皱。这才看向刚才出手帮她的人,抬眼看去,对上了一张戴着凤尾面具的脸,只露出一双桃花眼,和嫣红的唇瓣以及完美的下颌。瞧见她看他,面具男桃花眼一弯,颇有股魅惑众生的味道。
“多谢公子相助,改日谢过。”
她这句原本只是客套话,只是没想到那面具男竟然道:“择日不如撞日,拍卖会结束后,姑娘可肯赏脸喝杯茶?”
楼轻舞挑挑眉,为难道:“这可不行,结束后我要跟主子回去的。”
“这样啊。”面具男颇为遗憾地眨了眨眼,“那要是你主子同意呢?”
“那我自然没意见。”
只是凤夜歌会不会同意,就有待商榷了。
说完这句话,楼轻舞不再耽搁,转身就拿出了黑色玉佩递给了守门人。
守门人看到那象征尊贵的黑色,神情立刻变得恭敬,小心翼翼推开门,把楼轻舞迎了进去。
楼轻舞对身后聂贞儿的声音充耳不闻,总有这么一些人,你不去招惹她们,可不代表她们就会看你顺眼。
顺眼不顺眼,似乎,跟天生的气场有关,气场不和,那只能这样了。
聂贞儿气坏了,那女人竟然真的能进去?凭什么?
那乌漆抹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凭什么让一个拿着那东西的人进去了?”
守门人鄙夷地瞧了一眼聂贞儿手里的银白色玉佩,哼了哼,看来这什么侯府的小姐连听都未听过他们这里的规则了,“这位小姐,我们拍卖会场有三种入场玉佩,下等玉佩,‘银色的’!”故意把那三个字咬得有些重,果然,听到“下等”两字,聂贞儿的脸立刻变得难堪,只是下一刻,却是脸色白了下来。
“普通的入场玉佩是金色的,而黑色的……是拍卖会场乃至整个地下黑市里最尊贵的象征,也是仅有的十枚。”那代表的身份,自然尊贵无比,恐怕她这小小的侯府千金根本连看都不够看的。
聂贞儿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刚想张嘴说些什么,被身后的婢女拉了拉。
聂贞儿捏着帕子,闷声闷气地梗着脖子没出声。
一旁的面具男看够了,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桃花眼扑闪着眨了眨,脚下一动,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守门人面前,淡定的……掏出了另一枚黑色玉佩。
守门人顿时傻了眼,今个儿到底是什么日子,竟然一次来了两位!
立刻恭恭敬敬推开门:“这位公子,您请!”
面具男懒洋洋地把玉佩重新塞回腰间,抖了抖肩膀,仰头大笑两声,走了进去。
身后的聂贞儿从他掏出黑色玉佩脸色就更加难看了,此时听到那笑声,更加觉得刺耳,可偏偏畏惧刚才守门人的话,硬是忍了下来。
四周怪异的视线让她想转身就走,可想到梦寐以求的东西,忍了忍,走到守门人面前,把手里的银色玉佩递了上去,守门人哼了哼:“进去吧。”
截然不同的态度,让聂贞儿瞪大了眼:“你!”
“怎么,不想进?那就下一位!”
“谁说本小姐不进?!”虎着脸又瞪了他一眼,聂贞儿连忙带着贴身婢女灰溜溜走了进去,只是刚踏进去,却在看到整个拍卖会场时,彻底震住了。
只见整个拍卖会场像极了一座富丽华贵的宫殿,只是所有的大理石地面,皆是由黑琉璃石铺成。
一眼望过去,给人一种惑人的惊艳。
正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座台,纯白色的玉石,凝脂一般,交映着黑色。
一黑一白,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四周来来去去的男男女女,皆是带着面具,有的看起来极为端庄华贵,有的则是懒散匪气,更有的随意的一袭长袍,可这些人的身份,哪一个拿出来,都会让人抖三抖。
聂贞儿想到刚才那被自己嘲讽的女子手里的黑色玉佩,脸色蓦然一白。
可想到那人对自己的态度,心里的不甘却又占了上风。
哪可能这么凑巧就碰到一位身份地位高的,自己身边不也带着婢女么,那女子一身婢女的装扮,顶多也就是哪个达官贵人的丫鬟。
不过是一个丫头,就是自己整治了,又怎样?
这样想通了之后,聂贞儿让自己冷静下来,高傲地仰起头,朝着会场里走去,走到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楼轻舞刚进来时也被这地狱一般的宫殿给惊了下,可随即她就冷静了下来。
她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苏沂的丹青和游离剑。
除此之外,一切都不用在意。
只是她想低调,却有人让她低调不起来。
聂贞儿一屁股就坐在了楼轻舞的面前,故意把背脊挺直,头抬得高高的,彻底挡住了楼轻舞的视线。
瞧着她故意挑衅的背影,再想到门外的那一脚,楼轻舞危险地眯了眯眼。
只是不动声色,并没有离开,也没有说什么。
如果她现在换位置,只会让聂贞儿以为自己怕了她,可放任一个小小的侯女在她面前一个再再而三的撒泼,她要是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就太对不起自个儿了。
目光在聂贞儿头上的发饰上扫过,楼轻舞慵懒地眯了眯眼,像极了一只狐狸。
狡猾而又懒散,却格外的吸引人。
被她吸引来的,就有一位。
面具男目光落在楼轻舞的侧脸上,视线微微错开,刚好瞧见了她眼底狡黠的光,四周的琉璃光在她眼底,像极了一颗颗珍珠,惑人心脾,一眼万年。他玩味地扯了扯嘴角,长腿一迈,走了过去。
随意坐在楼轻舞的面前,长腿一抬,痞气十足的交叉放在了前方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