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黑市。
地下一层的暗夜寝殿里,到处摆放着玉液琼浆,金樽夜光杯,轻轻一晃,琼浆泛起一道涟漪,酒香扑鼻。一道身影懒洋洋地倚着软榻,垂着眼,看不清楚表情,慢条斯理的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
寝殿的门咣当一声被踢开了,一道黑色的身影蹿了进来,看到四周空了的酒瓶,仰天悲恸:“嗷——爷的百年陈酿,爷的美酒,爷的白玉杯……你就算是失恋,也用不着这么糟蹋小爷的酒啊。”对于喜欢珍藏美酒的酒痴来说,这简直就是灭顶之灾。偏偏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对方还是个千杯不醉的。
喝了这些,简直就是跟喝水有何区别?
离渊捂着心口,踉跄着朝前,想夺过最后一瓶酒,被凤夜歌懒散的错身就躲开了。
离渊扑了个空,一双桃花眼幽怨地眯着,“凤夜歌,你不会真的又失恋了吧?”
凤夜歌虚眯起眼,幽幽掀起凤眸扫了他一眼。
离渊立马闭嘴了,“得,当我没说。”
“损失明天去夜王府找凤一去拿。”
“可这些美酒小爷费劲了多少千辛万苦……额,好吧,反正已经喝了,爷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你可喝了两天了,你也知道你这体质了,喝不醉还学什么一醉解千愁啊?”
凤夜歌:“你很吵……”
离渊继续捂着心口,怨念地瞅着他。是兄弟么?兄弟有这么说话的么?不过,看在他心情不好的份上,爷不和他一般见识。不过,“话说,你真的不考虑回去一趟,这两天你那些手下找你可找疯了。”
“不想回去。”
“嗳,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啊,小狐狸不喜欢你,你就另寻一个呗。反正上一次你也被拒绝了一次了,再接再厉嘛。”
凤夜歌没有说话,怔怔看着面前的琼浆,突然产生了厌烦。
莫名讨厌极了自己为什么喝不醉?
连痛痛快快地睡一觉都不可以,虚眯起眼,再接再厉?这一次和以前哪里有半分相同?
离渊没注意到他眼底的晦暗,继续道:“……你再不回去,到时候小狐狸真成了别人家的可就真的跟你没关系了,这两日三皇子突然生病,小狐狸可是天天都过府报道的。你,就没点想法?”
离渊盯着凤夜歌的神情半晌,都没发现他眼神动上半分。
惊奇了,难道喝酒喝开窍了,真的放弃了?
刚想继续开口,却看到凤夜歌宽袖冷漠的一扬,掌心里的金樽朝着一旁一甩,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桌面上,站起身,朝着殿外走去,离渊一愣,“你做什么去?”
凤夜歌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回府。”
“嗳,可你不是说不想回去吗?”眨了眨眼,其实是去找小狐狸吧。
凤夜歌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现在又想回去了,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离渊挥挥手,嘴角却是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还说不是去找小狐狸,明显是听到媳妇儿要被人抢走了吃醋了嘛。
不过离渊这次倒是真的猜错了,凤夜歌从地下黑市出去,是真的回了夜王府。
而另一边,凤十一气冲冲地飞出了楼府,回到了夜王府,一进去就看到璃叉着腰站在那里,美目凶气霸露,“凤夜歌人呢?这都两天了,就是死了也得有个全尸吧?”
凤十一心情不好,张口就要呛两声,被凤一拉住了。
凤十一闷闷憋了一口气,才不咸不淡道:“璃小姐,爷现在失踪不见了,如果他出事了,就真的没有人真的护得了你,到时候你不想嫁人也得嫁!所以,还是留点口德的好。”
璃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可想明白凤十一的话,眉头也皱了起来,嘀咕一声:“他怎么可能会有事啊。”
“爷也是人,凡胎肉体的,怎么就不会?你别忘了,前几日刚因为璃小姐你的逃婚,爷受了重伤!”
“我……我也不想啊……”
璃心虚地垂了一下头,刚想找个借口为自己辩解一下,抬起头却在看到远远朝这边走来的身影,眼睛顿时一亮:“凤夜歌!”
凤十一听到她的声音也连忙回头,看到凤夜歌,眼睛立刻亮了,身形一晃,就来到了凤十一面前,同时出现的还有其他几个人:“爷,你这两天去了哪里?”凤十一焦急的问出声,可刚靠近,就感觉到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几种极品的佳酿夹杂在一起,靠得近了,给人一种微熏的感觉。
只是让凤十一更诧异的是,爷……他到底喝了多少酒,才在有轻微洁癖的主子身上留下这样明显的酒香啊?
而且,他明显觉得主子这样绝对和楼姑娘有关!
想到她当时的话,凤十一眉头深锁,刚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压了下来,不行,不能把这些话告诉爷,以爷对楼姑娘的心思,就算他说了,爷也不会相信的吧。他头疼地抓了抓脑袋,也就错过了最佳开口的机会。
凤夜歌淡漠的目光在他们身上略微一扫,脚下的步子未停,“随便出去走走,十一,准备药箱,等下来我房间替我换药。”说完,留下这句话,径直越过璃朝着轻歌小筑走去。
被无视的璃猛地转身追了过去,“喂,你到底去哪儿了?”
凤夜歌继续先前走,在她想要出手抓住他的袖子时,身形鬼魅地朝前飘了数尺,璃抓了个空,懊恼地朝前踢了踢,想继续追过去,被凤十一几人挡住了,“璃小姐,你还是先让主子冷静一番的好。主子身上的伤两日没有换药,你不心疼,我们还要尽职尽责。”
璃脸色一变,张嘴想骂,最终忍了下来。
“我去轻歌小筑等。”
凤十一几人却是没让,“璃小姐还是先回自己的苑子吧,如果你有事,我们可以代为转达。”
“滚开!我自己会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