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慧君!”
伴随着这样的呼声,郭慧君已经看到前面的地道中杀过来一队白色的骑士,不,这不是骑士!
这是白纸糊成的骑士,仿佛那些红白喜事糊起来的车马一般,只是体形与普通的骑士并无什么区别。
郭慧君第一时间有了这样的印象,眼前这一队队的白纸骑士浩浩荡荡,都是排成了四列纵队,前后居然有十几队杀出,这些看来用白纸糊起来的骑士虽然行动起来无声无息,可是速度也一点也不慢。
“我来!”
柳随云握住天泪星坠剑,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火球就飞了出去,落到了前队的骑士前,火势立时炽烈起来,方圆丈许都是一片烈火熊熊,这些白纸骑士连同他们的战马却丝毫不如影响,继续无声无息地往前奔驰着。
“扎手!”
柳随云第一时间有着这种感觉,虽然这些白纸骑士看起来象红白喜事时那些工匠顺手做成的纸马纸车一般,可是越是这么诡秘的东西,往往就越有着不可思议的威能,方才那一记火球只是试探而已,可是这些骑士却是毫发无损,甚至完全无畏烈火。
“我来!”
现在轮到了夏精绝,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几枚铁镖,就以流星落雨之势掷了出去,每一击都带着惊人的呼啸声,只是这声势惊人的铁镖一落在白纸骑士的身上,居然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弹了回来,直接落在地上。
“哎呀哎呀!”柳随云已经很久没听到郭慧君说出这个让自己亲切无比的口头禅,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柳随云心底就是不由一宽。
“哎呀哎呀!”伴随着这样的口头禅,郭慧君已经以山岳之势发动了,柳随云从来没有看到她是如此渴望战斗,以致于每一步都带着一丝雷霆万钧之势:“哎呀哎呀,要收拾你们了!”
郭慧君左手持着把自己整个身子都掩住的巨盾,右手拿着至少上百斤的超级巨剑,已经杀入了白纸骑士的队形之中,一剑落下,就把一具白纸骑士连人带马砍成了两段,只是接下去更多的白纸骑士已经淹没了郭慧君。
“呀呀呀……”郭慧君已经在白纸骑士的乘马冲锋之中冲杀开来,这一刻她不但是一个真正的女武神,而且还是一个愤怒的女人!
虽然动听的笑声始终响彻在甬道之中,但是柳随云更多时候感觉得到这是一种对于压力的发泄,他甚至有一种感觉,那是郭慧君在发泄!
郭慧君是在发泄了,但是她已经把所有的压力都转移出去,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她只知道战斗,把眼前一个个又一个白纸直接斩成两段,她笑得是如此畅快!
如山如岳,如海如潮,一个女人爆发出来的时候,竟是如此可怕!
这些实力强劲的白纸骑士即使淹没了郭慧君,也照样被她一剑一盾地顶回去,根本不能前进一步。
就是现在!
柳随云握紧天泪星坠剑,准备多时的杀招已经施展出来:“紫火天罗!”
轰轰轰!白纸骑士密集无比的阵形立即被紫色火海所淹没,这差不多是柳随云最能拿得出手的道法,许多白纸骑士连他们身下的战马,都变得焦黄甚至是直接被紫火点燃了。
而夏精绝这个老战友也提着大枪上来,他虽然比不得柳随云与郭慧君的一身本领,但是却是用大枪直接把一个白纸骑士打下马来,然后重枪恰到好处地击在骑士的胸部,然后连刺十几枪,终于把这个白纸骑士灭杀。
“紫火天罗……”
柳随云又一次施展出这个自己的得意道法,为郭慧君在白纸骑士阵形势如破竹的突击打开了通道,他从来没有想到一名武者可以如此霸道地横冲直撞,把一切阻碍都视作无物。
但是让他更感到例外的是,自己肩部的五岳灵符虽然还有缓缓吞噬着自己的积累,但是这个时候却缓缓将一种温和无比的灵力传回自己的灵脉之中,与自己运转的极元煌雷锻神录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是怎么回事?”
柳随云没有时间考虑自己的问题了,因为郭慧君已经如同泰山压顶秋风扫落叶一般,直接就把这几十名白纸骑士扫平了,她一收大盾,笑得得意起来:“呀呀呀呀……你们真是没用啊,对了,刚才你叫我什么?”
柳随云面不改色:“慧君?或者还是叫你郭姑娘?”
“随便吧!”郭慧君已经发泄够了,也笑够了:“我们得加紧了,照日肯定是出问题了。”
“怎么回事?”
“我知道这些白纸骑士是什么东西,这是楮俑……”
“桶俑?”柳随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是北河陵的护陵守卫吗?”
郭慧君走的很快,她告诉柳随云:“不是,这是陈朝南修炼的秘术与随身护卫……”
“陈朝南?”
柳随云立即想起了那个与自己有过激烈冲突的炼气大成期修士,只是自从遇到那个无上魔宗的神秘修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陈朝南,陈朝南似乎在群兽的围攻之中坠落了,可是他的楮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低头仔细察看了一下这些白纸骑士,与柳随云想得差不多,这些白纸骑士居然用竹子为架,然后糊上白纸组合起来,与红白喜事上的纸马、纸车并没有多大区别,也不知道是怎么行动自若,可是柳随云可一点都不敢小看他们。
如果不是郭慧君的因素,或许刚才就是一场真正的恶仗,毕竟这些纸马纸人的战斗力并不差,至少有过炼骨境的水准,而且不畏凡火,更不要说身下还有一匹纸马,几十上百地压过来,绝对不好收拾。
陈朝南是许照日亲自请来的帮手,因此柳随云只能从这方面入手:“慧君,你知道这陈朝南的底细不?”
“一点都不清楚,这事具体都是照日在操办!”郭慧君回答道:“只知道他这楮俑的本领甚奇,只要他愿意,甚至能操纵起上百只来……”
正说着,前面的甬道突然为之一变,原来不过是四马并驰而已,现在变得更为宽阔,至少能容得上十来匹马并驾齐驱,而且柳随云很快就在其中发现了不少战斗的残迹。
“这是老许留下的落花花瓣,这是他留下来的香味,绝对是一场恶战……”
虽然无法完全复原整场战斗的具体场景,但是柳随云却能从现场留下来的痕迹判断出这绝对是一场真正的恶战,双方甚至施展出筑基水准的杀手锏,甚至有几个持戟石像被打得支离破碎。
“老许这道法威力,还有根据这痕迹判断出来的速度,未必也太惊人了?”
因此柳随云不得不向着郭慧君请教一个关健性:“慧君,现在照日是什么样的修为?”
“炼气第十四层,我不是说过了吗?有什么疑问?”
“这速度,还有这道术威力,完全不是一个炼气期的水准。”
郭慧君表示有些疑问:“他是炼气第十四层,而且他可是从庞天命那里拿到好多好东西!”
“但是炼气期就是炼气期,筑基期就是筑基期,两者之间是有着根本性的区别!”柳随云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越来越想不通!”
郭慧君回答道:“既然想不通,那就继续用剑砍出路来吧!”
“前进!”
继续绕了大约一里多地,现在柳随云都不得不惊服于这位北河真君的大手笔,人家被称为有资格获得龙傲天头衔的强人,那是当之无愧,人家这陵墓修筑得也太宏伟了吧!
而且根据郭慧君的说法,现在不过是第三层的一半而已,她曾经与许照日一同潜入过第五层:“对了,前面有个琉璃台,纯净如水,经过那里的话,可以将第四层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那里……”
柳随云顺着郭慧君的指点,就朝着前方看去,那似乎是由一片纯色琉璃组成的平台,不能用纯净如水来形容,那是完全透明的,仿佛柳随云曾经见过的几块水晶一般。
郭慧君因为身披灵铠的关系,走得并不快,只是当她走到这片净色琉璃之前,她整个人都愣住了,接着她半跪在地,不停地用手敲打着琉璃,激动不已。
透过这净色琉璃,柳随云已经将底下第四层的情况尽扫于眼底,这是一个占地不下二三十亩的大厅,而在大厅之中,两队人马正在进行着激烈的厮杀。
只是阵营似乎显得有些混乱,固然许照日与安知鱼站在同一条战线,可是安知鱼的一个同门,却同一群穿着花衣的修士站在一边,朝着许照日这边杀将过来。
这七八个花衣修士个个身手都不弱,最低也有着炼气后期的水准,其中甚至有着筑基修士压阵,而许照日与安知鱼这边不过两人而已,但他们却丝毫不占下风。
安知鱼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修士不停地施展出压箱底的杀手锏,法器、符箓、丹药都不算少,只是与许照日在战场上的表现一比,他却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许照日可以说是实际的行动来解释了“形如鬼魅,疾若惊电”!
这不是一个普通筑基修士所能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