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鹏指着这页面上的药,滔滔解释道,
“每次纪柠去校医院,除了奥美拉唑和乳酸菌素片,还会开两盒氯/化/钾缓释片的……”
徐听眠的心脏像是被人猛地抓了一把。
氯/化/钾缓释片……
那是什么!
这种药,或许常人不太听说,
但徐听眠却是相当熟悉——
他本科时,同一间宿舍的舍友,是个嗜酒人,每天离了酒不能入睡。导致经常会把自己喝大了,喝到直接去马桶上抱着盖子哗啦哗啦吐。
有好几次,因为吐的太过,直接吐成了电解质紊乱。
人体电解质紊乱可是相当吓人,有人就因为酒后暴吐电解质紊乱引发的心脏急速跳动,被救护车一道拉进了医院,差点儿没命。徐听眠的舍友似乎很了解这件事,本身大家又都是学生物的,
就在宿舍里备好了能缓解电解质紊乱的药——氯/化/钾缓释片。
徐听眠给他的倒霉舍友拿过好多次缓释片,
所以不可能不知道这玩意儿主治什么病症的!
可是……纪柠为什么会要这种药???
徐听眠眯起双眼,再次指着面前手机上的画面,用鲜少见的语气,很凝重地问道,
“你确定,是这个氯/化/钾缓释片?”
周晓鹏冒着冷汗,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引发徐大教授如此加重语气地跟他对峙。妈呀!太恐怖了!他又没吃过这个药……
不过他还是、很艰难、很确信地点了点脑袋。
“我确定。”
“因为真的见过好几次、甚至不是有病请假的时候——都撞到过纪柠活蹦乱跳地去校医院开这个氯/化/钾缓释片……”
第21章
赵文文身后站的那个长相还算可以的男人,?纪柠记得。
前不久有一次周六的下班,两个人在路边嗦米粉,
赵文文正吃的开心,
对面马路突然滑过来一辆suv。
车窗落下,驾驶座上露出一个男人的脸。他脸色不太愉悦,拿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赵文文的手机嗡嗡响起。
纪柠看到赵文文低头翻完短信那一瞬间,?嗦粉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她抬起头来,往马路边那辆suv望去,
脸上忽然就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这种笑容,?纪柠只在学校的谈恋爱小情侣的脸上看见过,酸臭味。
纪柠顺着赵文文冒心心的方向望去——
看到的坐在suv上的男子,
应该就是赵文文口中、夜场认识的it男。
此时此刻,?这个it男正站在赵文文身后。
赵文文穿着一条抹胸超短连衣裙,?纯黑色,露出白细的肩膀和大腿。
纪柠瞳孔一震,她似乎在赵文文被掩藏在一堆人身体后方的胳膊中,
隐约看到像是被绳子勒过的红痕!
冲动是傻缺才会做的事情,?纪柠大概有感觉这里发生了什么,她目光迅速转动,果然在那it男手里,发现赵文文的手机!
“这是……怎么啦?”纪柠装傻。
胖胖商务经理对着那it男以及他身后的几名西装革履的人谄媚笑,
“我说用文文的手机发短信,?管用吧!”
“这不,四季小姐说来就来!”
“几位爷开心就好!”
赵文文崩溃地看着纪柠。
纪柠今晚之所以过来,就是因为昨天大半夜突然收到了赵文文发来的短信,说之前给纪柠献花的那个男人来纠缠她,?希望让她帮忙联系联系纪柠。
虽然这种打着朋友的名义来“要挟”人的事情,纪柠从来都是嫌麻烦,并且一旦有朋友这么干,她绝对会拉黑删好友一条龙,老死不相往来。
但,
昨天白天,徐听眠因为纪柠上课听讲走神,又把她给劈里啪啦克了一顿。
说的还很难听。
仿佛两个月前那句“我还是喜欢你”都是做梦的!
纪柠真的真的很在乎那句“我还是喜欢你”。
不知道为什么在乎,
就是莫名会拉出来想想。
特别是徐听眠对她很不好的时候。
人有时候啊,就是贱。
昨天那顿训,纪柠差点儿哭了,普普通通的训斥,“我还是喜欢你”可以起到欺骗自己的疗效,
但如果训的实在是太难听了,甚至都有些揭伤疤了,
那曾经的温柔,便会转化成最锋利的刀刃。
杀人诛心。
纪柠心脏疼,吃多少东西都没办法解决。到了吃东西吃很多很多高热量油炸食品还有奶油都无法缓解心情的时候,纪柠整个人就会陷入一种奇怪的状态。
想去弄死什么东西。
所以纪柠突然就想要去庆夏,赵文文应该不太可能是存心要拉她下水,若万一她有这份心思,
那就连着这个“朋友”一起,弄死。
现在看来,赵文文真的是被胁/迫了。胁/迫她的还是那个it男,纪柠突然有点点想笑,都告诉赵文文这个地方认识的男人,有几个是好东西呢?
it男很满意地摸了把赵文文的脸,赵文文在他掌心打哆嗦,纪柠眯了眯眼,又看清楚了文文的嘴角也有伤。
新旧不一,根本不是今晚打出来的。
“小四季啊,”it男瞅着纪柠,一开口就跟油桶倾倒般,腻人,“你可真难约!”
“科研狗,每天忙到死嘤嘤嘤。”恶心人的技术纪柠不比他们差,她谄媚一笑,瞬间衣服衬托出来的高冷气质全无。
旁边人被她从冷淡切换成嬉皮笑脸给震了一下,表情一个个都有些古怪。
好像在庆夏,这个弹钢琴的四季小姐,向来是“清新飘仙”的代名词。
纪柠眨了眨眼,“qaq,所以大哥把我叫来,是想要……?”
it男指了指酒店内部,
“你拒绝了好几次的,那我兄弟。”
“现在就在里面。”
拒绝好几次?
纪柠当然不会忘,十月初某个周六,她刚弹完三首曲子,肩膀猛地被一只手抓住。
一个染着红色头发、浑身穿着摇滚金属片的男子,叼着根烟,很沉醉地看着她。
纪柠很冷淡地问他什么事。
红头发男人笑了一下,吸了口烟,说道,
“你好漂亮。”
“跟了我吧。”
这种地方说喜欢,那不都是笑话?纪柠乐呵呵打着圆场把那红头发给推开,以开玩笑方式告诉他,
“大哥您能别胡说八道,成么?”
红头发第一次是笑笑走了。
可是后面,
连续接近一个月,每每纪柠去弹琴,红头发绝对就会到场,并且进不进包厢消费,就搬把椅子来,坐在纪柠弹钢琴的休息区旁。
有人起哄有人嘲讽,大都是指着纪柠说,人家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了,还不从?
红头发表白的话都快说破嘴皮,微信现金支付宝一个个往纪柠怀里塞。纪柠见他真的来真的,便很干脆地拒绝了他,
说的明明白白,
“陈先生,我对你没感觉,你别浪费这些钱和经历了!”
话说的越绝,却会越引发男人的征服心。
因为这个恼人的事情,纪柠上个周就没再去弹钢琴。她亲自联系了商务经理,让他帮忙处理一下。
商务经理在电话里,明明说的很好,
“四季啊,那肯定的,这种难缠的客人,我们当然会帮你处理的!”
“毕竟你也不算是我们场子里的小妹,合同上也明明白白写着,不会让你的人身受到任何伤害。”
不是场子的人,到今天,纪柠终于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眼下,经理的态度明显是跟电话里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