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林瑾瑜有点泄气:“好吧,还以为你有什么健身秘籍能分享给我一下,我也想有腹肌啊,女生一个个的都喜欢腹肌小哥哥。”
张信礼道:“你多大了就想着这个。”
林瑾瑜道:“十六,”他说:“十六怎么了,少年情怀总是诗,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钟情,过去十六都能结婚了,你也没大我多少,怎么思想这么封建。”
张信礼被他怼得没话说,只好说:“嗯……其实我也跟你一样有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其实我从小就有一种特异功能,那就是不运动也不会变胖,不会增加体脂。”
林瑾瑜已经忘了自己瞎编出来的那个关于狗的特异功能,他满头问号地呆愣了一会儿,听见张信礼头也不回地说:“从明天起,你少打一会儿游戏,少在床上待一会儿,我干什么你干什么,等你回家的时候,也许就能跟我一样了。”
“啊……”林瑾瑜说:“那得多辛苦啊。”
“只是日常作息而已,这就辛苦了?”张信礼说:“再说了,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要你付出辛苦才能得到,就没有不辛苦就能得来的东西。”
“你这话说得有点重了,世界如此美妙,就不能阳光点吗?”
“我说的是事实。”
“哦,”林瑾瑜说:“行吧,明天我就早起,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你干什么我干什么,连上厕所都不带掉队的,等我要回家的时候看效果,哼哼,要是压根没用你就等着……”
“等着什么?”张信礼垂眸看他:“你能怎么的。”
“等着……”林瑾瑜紧急搜索词汇。
张信礼肩上搭着衣服,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道:“别回头牛都给你吹死了,你先起得来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大爷:“瞧这狗脏的,快回去洗洗!”
ps:“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钟情。”出自《少年维特之烦恼》。
第33章 起晚了
又是夜里九点过,林瑾瑜洗漱完毕上了床,肩上扛着个井水保鲜袋,躺在床上美滋滋地看小说。
今天晚上的温度倒舒适,不冷也不热,窗外风吹进来只让人觉得凉爽。
张信礼检查完所有的门锁和窗户,进屋来睡觉。
他进得门来,反身关上门,先往林瑾瑜那边走,准备关灯。
林瑾瑜正看在兴头上,最终大boss马上就要恢复记忆,冲破千年牢笼重掌权力,这紧要关头他哪肯踩刹车,忙一连声道:“别别别别别!”
“怎么?”张信礼问:“你又有什么幺蛾子。”
“让我再看一会儿吧,”林瑾瑜说:“哎呀,反正爸妈也不在啊。”
“在不在跟你睡不睡觉有什么关系?”张信礼道:“到点儿了就该睡觉。”
“我发现你这人真没劲。”
“我没劲,你有劲。”张信礼说:“睡觉。”
“不——”林瑾瑜伸脚去拦他。
张信礼飞速闪身避开……他上次被林瑾瑜踹得有点心理阴影了,偏偏打又打不得,只能躲着。
“少动弹,”他说:“看着点你那手。”
林瑾瑜达成了分隔他跟吊灯开关的目的,十分开心,爬起来道:“来来来,你也别急着就寝了,干脆跟我一起看呗。”
“林瑾瑜!”
“三十分钟,就三十分钟!”林瑾瑜看了一眼手机:“现在九点四十,十点十分准时睡觉。”
“十五分钟。”
“不,二十分钟。”
“十八分钟,”张信礼说:“这是我让步的极限。”
“好好好好好,”林瑾瑜见好就收:“你上辈子要是死了,就是斤斤计较死的。”
张信礼道:“你上辈子要是死了,就是熬夜猝死的。”
“嚯,天下奇闻,十点钟就算熬夜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简直……”
张信礼提醒:“你还剩十一分钟。”
林瑾瑜立刻闭嘴了。
他重新靠回去,专心致志看他的小说,张信礼踱到另一边,在床边坐下。
过了一会儿,林瑾瑜听见“嚓”地一声,火光明灭,张信礼点了一支烟。
灰色的烟雾从他指缝间飘散溢出,他的喉结在灯光下微微动了动。
林瑾瑜眼珠子动了动,道:“喂,你是不是觉得我特蛮横、特自私、特霸道、特难伺候,还特不讲道理啊?”
他把那几个“特”字咬得特别重,活生生说出了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张信礼背对着他,呼出一口烟气,声音闷闷地传来:“是。”
“那可真对不起了,”林瑾瑜说:“我还真不是自愿上这儿来给你伺候的。”
“自愿不自愿的,你都来了。”
“当初我爸刚把我丢这儿,还没走的时候,你可以提出异议、强烈谴责、严重抗议、殊死反抗啊。”林瑾瑜说:“那时候怎么不说话?我爸在这儿不见您发表什么高见,这会儿倒有话说了,要不你送我到车站,我自己回去得了,回头我就说是我自己溜回去的,保证不把你供出来。”
张信礼道:“你老实待着吧。”他说:“你爸没有把你‘丢’在这里,他是实在没时间照顾你,想给你找个伴儿,让你交新朋友。”
“哦,呵呵,我谢谢我爸。”
林瑾瑜看他一副实在无事可做的样子,戏多地由然而然生出一点“恻隐之心”来,毕竟是他跑到这儿横插一脚,霸占了别人一半床不说,还生生打乱了人家原本非常规律、健康、养生的作息时间表。
于是他爬起来,说:“喂,要不,我给你玩我手机得了,你开流量也行,但是别看视频啊。”
“不用。”张信礼说。
“别呀,搞得我真跟一恶霸似的,”林瑾瑜说:“瞧你这委屈的小媳妇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干了呢。”
张信礼猛地回头看他,没拿烟的那只手把搭在他肚子上的毛巾被一抽,再团成一团砸他身上:“你嘴上有把门的没有?”
林瑾瑜一开始讲颜色段子就停不下来,他想也没想,接话道:“我嘴上没把,你把在嘴上啊?”
张信礼把手里的烟叼嘴上,赤着脚踩上床来,作势要去弄他。
林瑾瑜马上:“我错了我错了,我闭嘴……哎哎哎烟灰!烟灰要掉床单上了。”
张信礼停了下来,他把烟灰弹到床下边,扭身坐到林瑾瑜旁边,和他一起靠在床头。
“你怎么随地丢烟灰,”林瑾瑜说:“一点儿都不爱护环境。”
张信礼道:“反正也是我扫。”
林瑾瑜从自己枕头下面摸出他的蓝牙耳机,丢给张信礼:“喏,你听会儿音乐得了。”
张信礼说:“用不着,你没几分钟了。”
“准确点儿说我还有六分钟零二十八秒,听两首歌刚好。”
被这么一打岔,林瑾瑜脑海里那股剧情的连贯感被打断了,也没什么心思接着看了,于是道:“得,你不听拉倒,”他把书丢张信礼手里:“我听,你自个儿看书吧啊。”
张信礼问:“这什么书?”
“这个你都不知道啊,”林瑾瑜说:“江南的《龙族》,很意思的,最近特火的那种,我们班男生女生都爱看。”
“行,你听歌吧,你还有六分钟,过了我叫你,到时候别又讨价还价。”
“放心。”
林瑾瑜于是舒舒服服戴上耳机,打开酷狗开始听音乐。
这一年陈奕迅刚在内地火起来没多久,陈楚生再过不久要与女友公布恋情,许嵩、汪苏泷和徐良还霸占着qq音乐三巨头的称号。
林瑾瑜不自觉地跟着耳机里的歌一起哼着调子。也不知是什么毛病,今天他歌单里随机播的全都是一些不怎么快乐的歌。
从五月天的《突然好想你》,到张国荣的“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再到朴树的“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生生给林瑾瑜整得有点悲从中来。
他想起过去的无数个夜晚,也是这样的小房间,也是这样的星光,也是这样的寂静,也是这样耳机里循环着只有他一个人听得见的、动听而又寂寞的歌。
他没有兄弟姐妹,那些星光点点的夜晚,从无人分享他不便与父母分享的真挚的快乐,或者矫情的忧伤,也无人倾听他的低语。
他小声地唱:“我的心上人
你何时来找我
你是长发还是短发
你会不会喜欢
我写的每一首歌
还有我的样子……”
当林瑾瑜哼哼到大概第二段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低头一看手机,居然已经将近十点半了。
???
他猛地扭头看张信礼,只见后者靠在床上,眉头微微皱起,正专心致志地捧着那本小说,表情严肃专注得让人以为他正在拜读某诺贝尔文学奖大师的名著。
林瑾瑜伸手到他眼睛地下晃了晃:“喂喂喂,兄弟,你怎么回事儿?”
张信礼微微偏了偏头,表示自己在听他说话,眼睛仍没离开书本,他说:“这个路明非(《龙族》中的人物),就这么被美国的大学录取了?是不是有点太狗屎运了。”
林瑾瑜一拍大腿:“谁说不是呢!”说到这个他瞬间打了八罐子鸡血:“作者把他写成了个衰仔,可是主角光环总得有,他这个……”
张信礼道:“还有楔子我没看懂,那写的是谁?”
“不不不,我不能告诉你,”林瑾瑜说:“会剧透的,你自己看。这书的官配cp我好像不太能get到点,你看一下……”
“官配?”张信礼说:“是红头发的么,我没看出有和主角很配的女生。”
“对对对对对!”林瑾瑜说:“就是这个感觉!天知道我同学怎么都跟瞎了一样不赞同我,我跟你说……”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林瑾瑜仿佛忽然开启了话唠模式,对于这本小说的cp和剧情,他有说不完的话想说。
蓝牙耳机被他摘下来放在了一边,手机屏幕亮着,还在循环滚动着歌词:
“我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