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聊几句后,吴所畏心情放松多了。“我发现我对你还挺有好感的。”吴所畏说。
汪硕问:“为什么?”
吴所畏说,“可能因为你长得也就那么回事。”说完忍不住笑了。
汪硕一点儿都不生气,问:“和池骋好了多久了?”
吴所畏一琢磨,“大半年了吧。”
汪硕调侃道,“打算什么时候分?”
“你猜。”吴所畏说。
硕琢磨了一下,说:“年底吧。”
“这么快?”吴所畏表示吃惊。
汪硕开玩笑似的说,“我估摸你那趟去夏威夷冲浪的计划要取消了。”
吴所畏微敛双目,“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夏威夷?”这个旅游计划他只和池骋说过。
汪硕不咸不淡地说,“你师父和郭子刚从马尔代夫回来,你看着眼热,肯定得和池骋提出旅游的要求,池骋最喜欢冲浪,首选之地就是夏威夷。你们公司业务那么繁忙,你现在肯定腾不出功夫来,只能到年底。”
吴所畏就想知道一点,“你怎么猜到我会和池骋提出要求?”
汪硕摸了摸吴所畏的头发,说“因为你就是个小孩。”
“小孩不敢当,反正就是看着比你年轻点儿。”吴所畏谦虚了一下。
汪硕又笑了,扭头朝汪朕说:“别光顾着自个儿吃,给客人削一个水……”
“果”字还没出来,就发现篮子空了。吴所畏也震惊地发现了这一情况,起初还以为搞错了,结果看到两个垃圾桶满满的果皮,禁不住咽了口吐沫。大哥,就算我抠门儿,买的少了点儿,也别这么寒碜我吧?
汪硕突然想起什么,很好奇地朝吴所畏问,“他们为什么管你叫大铁头?”
“因为我能拿脑袋碎板砖。”虽然这门儿工夫已经废了,吴所畏提起来还是蛮自豪的。
汪硕笑了,“那你可以和我哥切磋一下,他也有这个本事。”
吴所畏挺惊讶地看向汪朕,很快又觉得这种惊讶没必要,这身本身就像一块铁铸的,浑身上下哪不硬啊?不敢和汪朕对话,吴所畏就朝汪硕打听,“他能一次性碎几块板砖?”
“他不碎板砖。”汪硕说。
吴所畏问,“那碎什么?”
“钢板”“……”
这地儿不能待了,吴所畏看了一下表,迅速起身朝汪硕说:“我还有点儿事要忙,改天再来看你。”
“我过两天就出院了,改天我去看你吧。”汪硕说。
吴所畏点头,“那成,我先走了。”
“等一下,”汪硕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帮我给池骋捎个话,告诉他那天晚上我就闹着玩的,别那么不禁逗。”
吴所畏点头,“知道了。”
“汪朕,出去送送。”汪硕说。
吴所畏连忙摆手,“不麻烦了。”尽管这么说,汪朕还是把吴所畏送到了门口。
吴所畏抬脚刚要走,汪朕突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叫吴所畏?”吴所畏顿时噎住,想了好半天才说“因为我对我的名字无所谓,所以我叫吴所畏。”汪朕没说什么,转身进去了。吴所畏有点儿莫名其妙,这人脑子里想什么呢?
这个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很大,好的停车位都让机关单位的车霸占了,吴所畏绕了好一会儿才绕到接近门口的位置。就在他准备开车出去的时候,突然一眼扫到了池骋的车,就在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停放位置非常好,很容易被人注意到。吴所畏减慢车速,一边把车往外开,一边拨了池骋的电话。“你在哪?”
池骋说“在单位。”吴所畏心里咯噔一下。
“我要开会,过会儿再说”直接挂断。
吴所畏把手机忘副驾驶位上一扔,一脚油门冲上马路。
池骋挂了电话之后,吴妈立刻朝他问:“是不是三儿打过来的?”
“恩。”吴妈着急这问:“你没告诉他我在这吧?”
“没有。”池骋说,“您放心吧。”吴妈愁着脸“这回也不知道怎么这么重,我要是不吐黄疸,就不麻烦你带我来医院检查一趟了。我就怕把病耽误了,到时候更不好瞧。”池骋没说什么,见到熟悉的医生过来,搀扶着吴妈进了诊疗室。
☆、160 负心汉
一直到晚上十点,吴妈的诊断结果才出来。
“情况不大乐观。”能主治医生说“我们初步诊断是糖尿病引起的胰腺癌,老人家岁数也大了,不建议手术。”
听到这个消息,池骋心里狠狠抽痛一下。
“别的方式呢?”池骋说,“医药费方面无需考虑,只要能延长老人的寿命,减少老人的痛苦。”
主治医生很客观地说,“这种癌症相对于其他的恶性肿瘤,治疗效果的确差一些,化疗的效果也不明显。刚才我也说过了,老人家七十多了,化疗可能会增加她的心里负担,反而会起反作用。还是尽量以减轻痛苦为目的,提高老人家的生活质量,毕竟时日不多了。”
池骋沉声问道:“按照这种方式治疗,老人家大概还能活多久?”
“应该不超过半年了。”回去的路上,池骋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半年。
在这六个月内,这两个字并没有实际意义,过了这六个月,他的宝就成了草。父亲不在了,母亲也要离世,两个姐姐早已嫁作人妇,他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在这个世界上,亲人给人的安全和归属感是任何感情都代替不了的。不敢想象,吴所畏披麻戴孝时,那孤苦伶仃的身影。池骋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
吴所畏还没睡,又伏在写字桌前面吹糖人,小醋包搭在他的脖子上。材料看不进去,玩电脑觉得没意思,吴所畏只有吹糖人这么一个消磨时间的方法,因为脑子里有个庞大的数字目标,在一步一步完成目标的过程中,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