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人不自觉的握紧了手。
纵然他已经离开黑魔窟数年,但每每听到那个人的名字,还是会令他心神惊颤。
直到今日,依然如此。
“我...我...”
他开口,想要为自己辩驳两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容修的眼神如同利刃,直直刺入他的心底。
仿佛一切谎言,在他面前,都是笑话!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墨时谦也在找那一颗水珠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甚至相较而言,他才是那个更加高调的人。
但墨时谦做事一向谨慎,尤其是这几年,更是如此。
这一次,他特意将上官玥引到这里,就是为了避开黑魔窟的眼睛。
可没想到,容修竟然——
“他都找到我这来了,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容修眉梢轻扬。
“若非如今他不能离开黑魔窟,你以为,你还能安全活到今日?“
黑袍男人咬紧牙关,沉默的几乎令人窒息。
闻言,楚流玥却是眨了眨眼,露出几分诧异之色。
“墨时谦去找过你?”
容修回眸,唇边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准确的说,你也见过他。当时在洪荒北境出现的,就是他的幻影。”
楚流玥心中一震!
原来那人就是墨时谦!
她知道除了这黑袍那人之外,一直也有人想要对她下手,却没想到这一层。
虽然她也算是和对方打过照面,但对方从来没有以真容示人,她也就不甚清楚对方的底细。
没想到...
容修看了那黑袍男人一眼,淡淡道:
“数年前,墨时谦手下,曾经有过一个得力干将——山沉。此人天赋出众,且深得墨时谦信任,短短数年,便从一介无名之辈,成长为了墨时谦的左右手。“
“传闻,墨时谦曾打算将八大堂主之首的位置留给他,可惜庆典之前,此人却是莫名消失,自此了无音讯。而且一夜之间,黑魔窟有关此人的所有资料,也全部封锁清除。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般。”
“很多人都以为那人已经死了,但谁能想到,曾经在黑魔窟叱咤风云的人物,其实是躲在了弑神冢,并且一藏,就是数年。”
容修说的慢条斯理,但说出的每一句话,却都如同钢刀,狠狠从黑袍男人的身上刮过!
他的脸色,从一开始的震惊、怀疑、不可置信,最终演变成了深深的绝望和畏惧。
本来他还想否认,可容修说的如此清楚明白,寥寥数语,就将他的老底全部揭穿!
这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楚流玥听到这,也明白了什么,看向那黑袍男人,眉头微凝。
“你当初叛离黑魔窟,就是为了抢夺我的东西?”
黑袍男人忽而冷笑。
“你们不是已经都知道了吗?何必再来问我?”
这态度嚣张乖戾,显然也是不打算配合的。
容修也不急,漫声道:
“若你好好说,我便给你一个痛快。若你依然如此...我想,墨时谦应该也会高兴,收到这份大礼。“
这句话终于让那黑袍男人动摇起来。
他宁可死在这两人手上,也不愿意回去面对墨时谦!
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绝对够他生不如死无数次!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咬牙道:
“你可说话算话?若是我都说了,最后你却反悔了,又当如何?”
容修轻笑。
“现在轮得到你讨价还价?”
黑怕男人顿时没了声音。
无论他怎么选,其实都是死路一条。
唯一的差别就是,死前的痛苦是多还是少。
好一会儿,他终于道:
“我说就是!”
......
“其实,从很多年前,黑魔窟就一直在找寻那东西了。几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主——墨时谦得到消息,说那东西可能要出世了,便亲自率领几个人前往。我也是其中之一。”
“当时我们虽然知道他是想找什么东西,可具体的却并不清楚,只知道那对他而言十分重要。”
“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东西的踪迹,我们不眠不休的找了很久,中间经历无数艰难险阻,险象环生。最后终于见到那东西的时候,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还活着。”
“本来我以为,东西找到了,事情就能结束了。但事实证明,那不过是我想太多了。”
黑袍男人忽然自嘲一笑。
“那东西有灵智,不肯屈服,与我们一战。也正是因为那一次争斗,我肉身损毁,而他也身受重伤,以至于直到今日,都不能离开黑魔窟。“
楚流玥皱了皱眉。
这些事情,她的确是不知道的。
她记得,当初她得到这水珠的时候,其实是一个极其偶然的情况。
而且,那时候她甚至都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就已经强行进入了她的体内。
灵智...它的确是有的,不过,好像没怎么反抗和争斗啊?
怎么听他说的...这么辛苦和危险?
黑袍男人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恨意:
“当时为了抢夺那东西,他想要提炼我的魂魄,作为引子,将之降服。可惜被我察觉,我便拼了命的逃了出来。后来无意间闯入了弑神冢,又在这里得到机缘,就留在了这,并且自此断绝与黑魔窟的一切关系。”
原来当初墨时谦曾经对他动过杀意,难怪...
“你和黑色木牌的联系,也是从那时候就断了的吧?”
楚流玥问道。
黑袍男人闭了闭眼。
“不错。他要炼制我的魂魄,就将禁制解除了,这才给了我逃走的机会。也正因如此,这些年来,黑魔窟的人,从来没有找到过我的踪迹。”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从那之后,我便知道了,那东西是天下至宝,我若想报仇,势必得将其抢夺过来。只可惜,无论是他,还是我,都晚了你一步。”
黑袍男人目光沉沉的盯着楚流玥,忽而又一声嗤笑。
“其实准确来说,是那东西选择了你。旁人就算是费尽心思,也照样没用。”
以前他还不信邪,可现在,不信也得信了。
他们几经生死,都没能得到的东西,却被她轻而易举的占有。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知道那东西跟了你以后,我们就都各自盯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