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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娃曾在三天三夜之间,来回穿行路村与太昊遗迹数次,走的皆是蛮荒中险峻无路的深山,途中还要翻越巍峨高耸的雪峰。今天带着一支军阵跑这么点路,根本就不算什么,连盘瓠都不觉得累呢。
又过了一会儿,估计那些军士们都休息得差不多了,虎娃站了起来喊道:“你们感觉怎么样了,休息好了没有啊?大冷天出了一身汗,在野外久坐很容易着凉的!”
他这是啥意思,羞辱众人追不上吗?队长跳起来怒喝道:“后生,你究竟是何人?不要依仗自己有些修为,就敢挑衅守卫城廓的军阵,待会儿恐怕后悔都来不及!”
虎娃远远的笑道:“你们不是要抓我吗,怎么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守卫城廓的军阵,难道不问情由就可以随便抓人?”说完话,他又领着蹦蹦跳跳的小狗迈步而去,这次走得倒是不紧不慢,因为军阵还没起身追击呢。
有一名战士说道:“队长,前面不远就有村寨了,穿过村寨的时候,他的度不可能太快。我们在后面喊一声,让寨中的村民将他截住,只要稍事拖延就能抓住他。”
队长点头道:“那还不快追!我们今天可以在村寨里过夜。”
十六人又起身追击虎娃,等他们一动,虎娃便开始加了。军士们刚刚休息了很长时间,此刻跑得又是飞快。前走不远就有村寨了,已经能够看见远方成片的田地。不料虎娃却突然向左一转身。进入了山林野地中。
军士也追进了山林,虎娃在前面爬山。后面还跟着一群人。军士们拔出腰刀,不时斩开遮挡视线的荆棘与树枝,有时看不清虎娃的身影,但雪地上的足迹却很清晰,此人绝对逃不远!
虎娃确实没逃远,在山林野地中行走的度明显放慢了,总得让人能跟上才是,他也不想将那些军士们给累坏了。可是跟在后面的人却很难受。再追下去眼看就要天黑了呀。那位了队长咬牙道:“天黑之后,他也不方便在山林里赶路,我们一定能抓住他。”
可是追着追着,众军士也现了不对劲。因为虎娃绕着一座山兜了大半个圈,看方向竟然是又往回走。也就是说他离开了大路在野地里兜了一圈,不论前方有没有路,只是依照方位又往双流寨而去。
副队长说道:“看贼人前行的方向。好像仍然要去双流寨,却是穿行野地不择道路。”
队长沉吟道:“如此也好,正可在双流寨将他前后堵住,也省得我们总是这样追。……但今天得在山野中过夜了,大家要注意警戒。”
当最后一缕金色的阳光消失在远方的山际,众军士又一次看清了虎娃的身形。他们钻出山林。前方是一条向下的山沟,过了山沟再往上是一片开阔的山坡,两侧有山丘环护,那是个避风的地方。虎娃又找了一块平坦的山石扫开积雪坐下,旁边还生起了一堆火。
天快黑了。虎娃显然也准备露营,在山野雪地里当然要生火取暖。这时众军士也都累得够呛。翻山越岭可比在道路上奔驰所消耗的体力更大,他们实在都有些跑不动了。那少年虽然看着很近,可是下到山沟再爬上山坡,路也挺远啊。
已经追到了此处,今天再想回去也是不可能了。队长下令就在这边的山坡上择地露营,于平坦之处扫开积雪,点起了三个火堆,众人在火堆之间休息,并轮流值夜注意那边凶徒的动静。
凶徒只有一个人,假如半夜睡着了,说不定就可以悄悄摸过去将其抓住,可以提前用弓箭解决那条狗——队长在下令时就是这么想的。
军阵出寨追击是临时行动,事先根本想不到会跑到这种鬼地方来,虽在避风的地方点起了火堆,但感觉仍然很冷,因为大家都饿了。军阵原本驻扎在双流寨中,追出来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带着干粮,经过了这么大体力消耗,越是身强体壮的汉子感觉就越饿,但是没办法,只能暂时忍着。
他们只看见了虎娃,而那条狗却不知跑到何处,疲倦的军士们有的已经和衣躺在火堆旁开始睡觉了。这时就听见山沟对面的山林中传来几声狗叫,虎娃站起身走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又拖着一头野兽又走出了山林。
军士们都吃了一惊,那条狗居然是跑去寻找猎物了,召唤那凶徒去山林中猎取了一只狍子。这让人感觉既生气又郁闷啊,大家的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却只能咽着口水干瞪眼。
不料虎娃却在雪地里拖着那只狍子走下了山坡,越过山沟向军士们的营地走来。众军士纷纷跳了起来、拔出长刀严阵以待,那位队长也很紧张地拿起了弓箭。
虎娃就在队长的弓箭的射程外站定了脚步,将那只狍子扔向前方道:“诸位追了一天,应该很累了。雪地风寒,假如再饿着肚子过夜,人可能会生病的。刚才打了只狍子,你们就吃了吧,不用跟我客气。”
说完话他转身走了回去,不紧不慢的下山,又在对面山坡上的火堆旁安然定坐。而众军士则面面相觑,手握武器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想破脑壳恐怕也想不到,今日竟会遇见这样事情!
一名战士小声道:“队长,那狍子……我们能不能拖过来烤着吃了?您看……他有没有可能下毒?”
队长手持长弓,有些气急败坏地跺脚道:“这算哪门子事!让我们跟在后面追了一天,然后还打了只狍子请我们吃,他难道在溜狗吗?”
倒是副队长说话很实在,小声吩咐道:“就在雪地里将那只狍子洗剥干净,烤熟之后命一个人先吃,假如无事,那么大家也都接着吃饱。”
有人问道:“那么谁先吃呢?”
队长恨声道:“我先吃!分明是刚猎杀的狍子,他也不可能下毒。……等我吃饱睡足,明天无论如何也要追上他,否则枉为飞虹六阵的队长之一!”
众军士也不敢多嘴,赶紧把狍子拖过来剥皮,附近并没有水源,但用积雪擦洗也就行了。狍子肉穿在树枝上、插在长刀上,很快烤得滋滋冒油,散出诱人的香气。大家都已经很饿了,闻着味道皆食欲大振,也没让队长先吃,不约而同都大口啃了起来。
而那位队长用腰刀割下了几块最肥嫰的肉,穿在一支箭杆上,提着弓走下山,向着虎娃露营的地方去了。虎娃仿佛已入定境,但队长走近时他却睁开眼睛笑道:“你入夜携烤肉而来,是否想坐下好好聊聊?”
队长沉着脸却不答话,站定脚步张弓搭箭射出,那支箭恰好插在了虎娃点的火堆旁。虎娃又忍不住点头赞道:“你箭术精妙、功力惊人,箭杆上穿着好几块肉,居然也能射出这么远且不失准头!”
这分明是在夸奖,可是队长听听着却像刺耳的嘲讽,他板着脸一言未便转身下山,又回到了自己的营地。有战士凑过来小声问道:“队长大人,您干嘛要送他肉吃啊?他吃饱了有体力,明天不就更难追了吗?”
队长闷声道:“狍子本来就是人家猎到的,却送过来给我们吃。我们怎么能来而不往,肉烤熟了,当然要给人家送过去。至于其他的事,等抓住人再说!”
那边盘瓠跑到了火堆旁,吸着鼻子闻了闻箭杆上的肉,样子好像有点馋。虎娃则点头笑道:“他们在吃肉,那我们也吃肉吧。”
……
十六位军阵中的精锐战士食量惊人,将一只狍子吃得干干净净。有人又将剥下的狍子皮外侧向上铺地,请队长大人躺在上面休息。肉吃饱了身子也暖了,军士们累了一整天,很快倦意袭来,除了轮流守夜者,其他人一躺下便睡得很香,鼾声此起彼伏。
虎娃就与这伙军士隔着一条山沟奇异的对望,这一夜无话,既没人趁着黑暗摸过来偷袭虎娃,虎娃也没有摸过去袭击那些军士。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虎娃站了起来,在已经熄灭的火堆旁活动了一番筋骨,动作都是他自己琢磨的,似是在模仿蛮荒中的各种禽兽。
值守的军士将同伴都叫醒,并招唤队长道:“那人起身了,我们追不追?”
队长已经被虎娃折腾得感觉都快疯了,怒喝道:“追,当然要追,用最快的度全力追上!”说着话他背着弓箭大踏步率先冲下了山坡,战士们也跟在后面冲了过去,还有一名战士默默地卷起那张狍子皮带在身边。
虎娃见追兵又冲过来了,召唤盘瓠一声便迈步走入了山林。今天的追击很有意思,跟在后面的军阵尤其是那位队长很显然已在赌气,咬牙非得追上虎娃不可,众人渐渐的便拉开了距离,只有队长一个人冲在最前面。
那位队长的度有多快,虎娃的度便有多快,总是恰好保持在弓箭的射程之外。昨天他们是正午时分从双流寨出的,一直追到天黑;今天他们是天亮时出的,穿行山林野地,又大致朝着双流寨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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