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办法让我承认?”李向春嗤笑,“我倒要怎么颠倒黑白!”
“过会儿我拿出证据,你可不要再像刚才一样死不承认!”年轻人冷笑。. d t. c o m
李向春道:“如果你能拿出证据,证明这件拙劣的赝品是出自博古轩,那我双倍赔偿,如果不能,我也不追究你的责任,只要当着诸位的面,向我道歉,承认你是诬陷便好!”
李向春信心十足,他别的不敢说,在古玩鉴定方面还是有些本事,虽然也有打眼的可能,但却绝对不可能是这种连外行都能一眼拙劣器物。
年轻人拿着这个笔筒过来,不仅仅是泼脏水,还是对他的侮辱,对他人品的侮辱,对他能力的侮辱。
“好!”
年轻人高声说道,又转向围观众人,“诸位朋友,你们就给做个见证,帮在下讨回一个公道,我也知道古玩的行家有打眼捡漏一说,买了假货只能怪自己眼力不到,活该倒霉,但咱们小老百姓谁挣钱也不容易,花两万多块买个地摊货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在我讨回公道的同时,也给大家提个醒,有些黑心店铺是不能进的!”
“不错,咱们小老百姓挣钱确实不容易,如果你有证据,那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在这家店里买一件东西!”
“你拿出证据再说吧,博古轩的声誉向来不错,我还是有些不信,他们能会为了这点黑心钱砸了招牌。”
……
年轻人的话很有煽动性,也很诛心,引起围观群众一阵骚动,有人义愤填膺,有人心存疑惑,更多的人则是抱着漠然的态度,静之间如何出招接招,期待最后结果。
年轻人把众人的表情收进眼底,嘴角上扬,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按钮。
“这件东西是真品吗?”
“当然是真的,这叫铜胎画珐琅六方笔筒,是清代的老东西,绝对真品,我们博古轩的东西你尽管放心,没有一件赝品。”
录音笔播放出两个人的对话,一个正是这个年轻人,另一个则是店里的员工杜彬。
年轻人:“这是真品?我怎么大像啊,书上说珐琅的底釉为纯白,你这件明显偏黄啊?”
杜彬:“先生,你这就不懂了,这是古董,康熙年间的东西,已经几百年了,在空气中暴露,肯定会有轻微色变,如果没有色变,那说明是新的,赝品。”
年轻人:“这样啊,我再”
一阵嘈杂声音传来,似是年轻人从兜里摸取什么东西。
半晌过后,年轻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图案上也没有开片纹啊,不是说真品都有开片纹吗?”
杜彬:“呵呵,先生,你也算个行家吗?”
年轻人:“还行吧,只是玩玩!”
杜彬:“你这玩的还不大到火候啊。”
年轻人:“怎么说?”
又是一阵嘈杂声。
杜彬:“这铜胎珐琅,并非所有的都会有开片纹,有的有,有的没有,比说这件,是专供宫廷皇室玩赏的,做工精细,数量稀少,你说的有裂纹的是民间流通的,在皇室之物和民间之物肯定是有差别的,最显眼的就是在工艺水平上。”
年轻人:“你是说这开片纹不是每间都有?”
杜彬:“当然,民间叫开片纹,但在宫廷皇室中珐琅器物绝对不会出现,那叫瑕疵,属于残次品,可放到民间就成了正常的,而且民间的铜胎珐琅明显多过宫廷,在鉴定上肯定以民间的作为主流,先生啊,玩古玩要多学,多听,这里面的道道很多的,不是书就能学透。”
年轻人有些疑惑,过了一会儿才道:“原来这样啊,我考虑一下。”
杜彬道:“先生,这件东西可经不起考虑,品相这么好,几乎没有残缺,造型也漂亮,店里人这么多,说不准一转眼就被买走了。”
年轻沉吟一会儿,没有说话。
杜彬继续道:“这东西只有三万块,放家里几年后,升值五千块甚至一万块都有可能,而且最关键的是长得漂亮啊,不像很多古董只能当古董,这件铜胎画珐琅六方笔筒完全可以当成艺术品摆放,如果是送人的话,更是可遇不可求的风雅之物。”
年轻人有些意动,“三万太贵了,两万吧!”
接下来便是讨价还价的声音,最终被杜彬以两万三千块的价格卖了出去。
围观的人群中不乏一些老鸟,对铜胎画珐琅器物有很深的了解,听到录音笔中两人的对话后,纷纷摇头,或不屑,或冷笑。
李向春的脸色阴沉起来,牙齿紧紧咬住,一脸怒气。
陈易即使不懂古玩,但也能听出来杜彬一直都是在忽悠,通过销售技巧,将这件铜胎画珐琅六方笔筒推销出去,而非因为器物本身。
“唉,博古轩也是浪得虚名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珐琅颜色会变黄,也是第一次听说民间流传的铜胎画珐琅会比宫廷中的多。”
“很明显的是在欺骗吗,真品铜胎画珐琅的底釉就是纯白色,偏黄或者偏青是现代仿品的特征,竟然硬被说成真品的特征,这张嘴也是厉害,这开片纹的解释更加可笑,在古代民间是不允许使用铜胎珐琅的,只有宫廷才能使用,怎么会有民间比宫廷还多?实在可笑至极!”
“呵呵,大家以后淘古玩可要长个心眼,不能相信他们的那张破嘴,不然真有可能会被骗的血本无归!”
“对了,前两天我还在这里买了副山水画,他们也跟我讲了很多鉴定知识,也保证了是真品,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啊?”
“不好说,我建议你找个行家别被人骗了,还被蒙在鼓里。”
……
年轻人眼中带着笑意,对李向春说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李向春脸色铁青,“小杜,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记得很清楚,店里的那件康熙铜胎画珐琅六方笔筒是真品无疑,比这件仿制品精巧了几十倍,怎么可能是一件?
可录音又不会说谎,很清楚的告诉所有人,这东西就是博古轩的,博古轩就是在骗人,而且手段很拙劣。
这矛盾的唯一解释就在杜彬身上!
杜彬额头冒着冷汗,身体不由哆嗦起来,走到近前,道:“李师傅,这,这不是您让这么说的吗?”
“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向春听到这话,肺都气炸了,声色俱厉的呵斥道。
“呵呵,李师傅,你这是在推卸责任吗?别把我们都当傻子,想用这种伎俩蒙混过关”,那个纹身的年轻人拦在李向春和杜彬之间,讥笑道。
“两倍赔偿吧,不要再狡辩了,谁都明白,这事就是你指使的”,年轻人的同伴一脸凶相的说道。
李向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把杜彬撕成两半,“你再说一遍,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说的?”
杜彬缩了缩脑袋,“前天,前天你说要教我点本事,就拿这个笔筒做的例子,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从你那里学来的。”
“轰”
越围越多的人群炸开了锅。
早有预谋啊,连自己身边人都骗过去了,实在是厉害!
“唉,千算万算,没想到人家有录音,李师傅这次算是栽了!”
“什么栽了,这叫报应!”
“对,报应,我们应该联合起来,抵制博古轩,最好让他们从泉城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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