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会议室里。
安静得可怕。
只有北原南风催促藤原广介的声音。
藤原广介保持着整理西装外套的动作,一动不动,脸色阴沉不定。
气氛诡谲。
“请回答小林警部补的问题。”
神屋宗堪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桌上的两个人头,接着望向藤原广介,开口说道:“另外,请不要用‘不知道不记得’这样的借口……正面回答所有问题。”
藤原广介:“……”
他沉默了好一会,这才缓缓扭过头去,看了眼桌上的两个人头。
“一个是警备部的部长,一个是宫内厅的总干事。”
藤原广介视线从桌上的人头,慢慢移动到北原南风脸上,开口道:“你是在找死吗?”
北原南风扯了扯嘴角,正要说话。
“藤原广介!”
但有人比他更早出声。
更大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北原南风在身边。
小林阳子这个轻熟女,突然举起双手,猛地一拍桌面,娇喝道:“请正面!回答我的所有问题!为什么!案发现场发现的玩偶,会有你的指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藤原广介视线从北原南风脸上移开,看着小林阳子。
桌子下。
他的双手,大片暗影在其中缓缓游动。
“你当我是傻子吗?不记得了。”
小林阳子身体前倾:“失枪不记得,控制自己的同事自杀不记得,胁迫四个家庭互相残杀不记得。”
“那你还记得什么?”
小林阳子提高音量:“记得杀了自己的青梅竹马,杀了被羞辱,疯掉的恋人吗?哈,我想问一下你,你当时在想什么?杀掉自己的恋人,转头却成为皇室女婿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告诉我!”
北原南风怪异的看了眼小林阳子,往后仰去,躲开了气势汹汹的她。
藤原广介缓缓抬头,直视小林阳子的眼睛,脸色慢慢变得狰狞。
小林阳子身体前倾,咄咄逼人,接着道:“那时候,你是得意?高兴还是松了口气?亦或者两者都有!?你说啊!”
“……你知道什么?”
藤原广介脸色狰狞,在两个人头的刺激下,心态失衡,终于爆发了:“一个被别的男人压着还要叫的婊——子。”
最后一个词。
他是吼出来的。
声音响彻整个会议室。
瞬间。
会议室只剩下了呼吸声。
砰——
“她不会反抗吗?她不会拒绝吗?她不会跑吗?”
藤原广介喘着粗气,用力锤了一拳桌面,低吼道:“看着我干什么!看着我露出那样的表情干什么!让我救她?那是我父亲我要怎么救!她是傻子吗?不是……她就是个婊子!你们都是婊子!”
再次一声大吼。
众人脸色古怪,看着他。
“哈,什么狗屁家庭,什么狗屁恋人。”
藤原广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了病态的笑容:“面对生命危险,母亲杀儿子,女儿杀母亲,父亲杀母亲,他们口中所谓的爱和家庭,原来就只有这种程度!你知道吗!他们动手后,还要假惺惺的痛哭流涕,表现出崩溃的模样,真是让人作呕,早干什么去?难道动手的不是他们自己吗?明明是他们自己,却要摆出一副受害人的模样,给谁看啊?就像我那父亲,任何事,口口声声都说为了我好,那副恶心人的姿态,做个谁看啊!?”
面对藤原广介的大吼大叫。
小林阳子不为所动,嗤笑道:“那第三起案子,那个跪在地上的母亲又是怎么回事?开枪杀死他的是你吧?怎么了?失败了吗?”
“无非就是惺惺作态罢了!更加令人作呕!”
藤原广介双手扶着桌子:“一个亲手给丈夫套上绳索的婊子,转头又死活不愿意对自己的女儿动手了,这不是婊子,是什么!?”
随着藤原广介亲口承认。
一切,都明朗了。
“……”
小林阳子慢慢直起腰,一脸厌恶的看着藤原广介,轻声道:“你还真是个可怜虫……人渣!”
“……去死吧!”
听到小林阳子的话。
藤原广介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指尖暗影缭绕。
他轻扣桌面。
小林阳子脸色立刻变得恍惚。
“喂。”
就在这时。
北原南风突然出声。
脸色扭曲的藤原广介猛地扭头,看向北原南风。
下一秒。
噗——
钻心的疼痛传来。
“啊……”
藤原广介发出的惨嚎,响彻了整个会议室。
一柄胁差,穿过了他的手掌,直接将他刚刚轻扣桌面的手,钉死在了桌面上。
锋利的刀刃,穿过桌面,带着血肉和木屑,出现在了桌底。
北原南风握着胁差的刀柄,抬起头:“你别无视我啊,我又不是摆设。”
藤原广介一咬牙,赤红的眼睛瞪着北原南风,另一只手暗影缭绕:“你也去死吧!”
北原南风眼角逸散着淡淡红芒,静静看着他。
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藤原广介气急败坏,直接举起手,对准了北原南风。
“别试了。”
北原南风平淡道:“我询问过相关人士,这个‘傀儡’对付天选,有个很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要对方毫无戒备,如果对方有所准备,控制的脆弱媒介,甚至连淡淡的一层灵,都穿不过去。
你这招啊,也就只能去欺负欺负普通人了……呵,就如小林警部补所言,你真的是个人渣,感谢警备部部长,感谢他送来了一柄胁差,不然我还真不愿意用我的刀捅你,毕竟我的刀还挺干净的。”
“北-原-南-风!”
藤原广介脸色狰狞如恶鬼:“欺负普通人?那你呢?你的同学朋友家人,是不是普通人?哈哈哈……所有人,心中的那点爱和坚持,其实都一文不值你知道吗?只需要推一把,轻轻推一把,她们就会干出平常想都不敢想的事,就像那两家人!就像那个婊子,你的同学朋友家人,也一样!都一样”
“北原南风……哈哈哈,我是皇室的女婿!皇居就在700远的地方,我上法庭又怎么样?你们指控我又怎么样?你们确定能够审判我吗?还是说,你敢杀……”
噗——
血液溅射开来,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小林阳子肩膀一缩。
神屋宗堪眼皮一跳。
藤原广介话语停下,嘴角缓缓流出血丝。
他呆滞得低头,看了眼自己下巴正下方的胁差,接着抬头看向北原南风,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呃呃的声响。
“你继续说。”
北原南风握着胁差,往前一推,将他彻底钉死在椅子上后,看着他:“我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