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不想暴露身份,沧千澈却也不能让她一个人路。
更何况,皇此时兴致正高,根本不想再回归大队。所以他先一步表示,想要继续跟着柳雅,让那一千人继续分散跟着,而且不要跟的太近了。
沧千澈让十七去传信,也不再跟那一千人回合了,让他们化整为零,各自组队朝前面的州府而去。
路遇到个村子,柳雅打听了一下路径。这才知道,他们现在的这条路一直往南走都是属于西区的,也全都是商会的范围。
连他们经过的这个村子都要每年缴粮食到商会,而且是全部粮食缴。第二年的时候种什么,种多少,都是由商会统一发下粮食来。
不过这些村民倒也没有什么怨言,因为他们是靠天吃饭,如果赶年景不好,商会也不会不管他们,也是定时定量的给他们发放粮食。
碌碌无为的平淡生活最容易消磨人的意志,这样不温不火也饿不死人的日子让这些村民麻木并满足着,也没有了更高的追求。
他们穿着差不多的衣服,吃着几乎是一样的饭菜,连地里种什么都是别人说的算,日子又有什么意思呢?
柳雅叹了口气,可是现在也管不得。问过了去东区的路,改了方向立即启程。
东区府衙在丰宁城,是这整个州的行省。
柳雅他们改了方向过去,如果抓紧时间的话天黑的时候也到了。
因而他们都加快速度,一溜烟的催马往丰宁城赶去。
到了丰宁城已经入夜了,城门还没关,也有稀稀落落的人往里走。守城的官兵看起来有几分的闲散,往来路过的也不做检查了。
柳雅他们很顺利的进了城。进城之后发现这座城的街道有些清冷,临街的铺面关门也很早。
其他地方这个时候还会有些没有打烊的店铺,还有些晚开的商铺和专门一条街的夜市。
可是在这里基本家家户户都了闸板,几乎连门廊的灯笼都没有。显得这座城也有些刻板阴沉。
不过这样倒是方便去找客栈了,只要是朝着两灯的地方走,一定是客栈没错。
柳雅他们并不想随便落脚,牵着马转了几条街。
当然,到这里首选落脚的地方是有“雅”字的客栈。最后终于是找到了一间。
不过这间客栈不大,没有院子,只有个天井,前后看起来也是十几间房。
柳雅先进去,掌柜的还在拨拉着算盘,柜台旁边小板凳坐着个伙计,也不招呼客人,低着头正掸着自己裤脚的灰土。
“掌柜的,我问问还有没有客房?”柳雅走前问了一声,又补充道:“我们是五个人,五匹马。”
掌柜的连忙抬起头来,好像刚才都没有留意有人进门了一样。
伙计也连忙起身,堆起笑脸热络的先答话了:“客房有的是,看看客官想要住什么样的房间了。只是这马只能栓在后街。我们店里没有后院也没盖马厩,是跟隔壁饭馆共用一个马棚。”
柳雅笑了笑,道:“有人给喂马行。”
伙计的嘴角抽了抽,似乎是想要回答“没有”。
那掌柜的连忙接过话头,应道:“有有。不过一匹马一个晚要多加一分银子,好的草料加洗涮,有个伙计专门做这个的。”
看来,马棚本来是没有人喂马的。掌柜的临时变通了,打算找人来做事。
这可能是掌柜的较圆滑,也可能是不想丢了一桩买卖。
柳雅也不计较,答应下来。又问道:“那我能不能先看看房间?”
“行。”又是那伙计先回答,看来这伙计要么是个嘴欠的,要么是生意实在清淡给憋得。
掌柜的也没埋怨那伙计接话,还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串钥匙递过去,道:“客官请吧。”
那伙计很殷勤的还躬了躬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柳雅道:“稍等,我把同伴叫进来一起看过。”
伙计点头等着。柳雅出去把沧千澈和沧千渊叫了进来。十七和黑小子影卫则是在外面看马。
三个人跟着伙计往后走。走到回廊的时候,伙计随手摘下旁边的一盏灯笼提着。
柳雅看看整个天井和回廊只有两只灯笼,一只在这伙计的手里,另一只还挂在对面那一头。再之后是清清冷冷的一大片,不由得问道:“今儿晚没有其他客人?”
伙计答道:“嗯,平时客人也不多。”
沧千澈好的问道:“我看这丰宁城也不小啊。怎么却没有多少人呢?往来的客商也没有?”
伙计道:“嗯。这里基本不和外地人做买卖,客商只是路过要缴税,所以能绕开都绕开了。只有走亲戚路过的客人,自然没什么生意。”
柳雅好道:“不做外地人的买卖,那城里缺少东西怎么办?”
“去西区换。西区的商会什么都有,也有固定的商人贩运东西,都送到西区去了。”伙计回答的很诚恳,好像并不忌讳这一类的事情。
柳雅和沧千澈对视一眼,两人都已经明白,这个北通州实际已经被那位州府划归成了私地。
大买卖挪到西区去做,他坐镇在东区把客商也都赶到西区去。西区又都是他自己的人,等于整个北通州所有经济利益都被这位州府大人一下子掌握在手里了。
这州府大人该有多大的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此算来一年的贪墨该有多少?
既然这里也没有别的客人,柳雅和沧千澈也没有心思去看什么房间了。索性要求把这客栈都包下来,让伙计现在去锁门闸板,不再接待别的客人了。
伙计却一脸为难的道:“不接待客人没关系,可是闸板关门可不是我们说的算。戌时到亥时还有官兵来查铺子,所有住店的客人都要报的。”
柳雅暗自叹了一口气,觉得这州府真是摊大事了。
然后对伙计道:“那你叫厨房准备热水,再做几个拿手的小菜。我们一直赶路也是疲乏,要洗澡,饭食也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