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与人相处,她从来都是依从于初次见面的印象,或好或坏她大致上判断的也*不离十。科洛给她最初的印象就不算太好,一直延续到乔云霄的出现。科洛言归正传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误判了他,从昨天陆北辰给他打电话到今天飞来中国,才过了十几个小时他便将筱笑笑的事查个明白,又极精准地捏到乔云霄的痛点,此人的能力可见一斑。乔云霄向来心高气傲,却在闻言后二话不说能与他化干戈为玉帛,也足以见得科洛这个人不但足智多谋,而且还有极强的组织人脉能力,怪不得陆北辰能放心地让他参与到这件案子中来。
科洛说得对,乔云霄对筱笑笑心存内疚,就是因为那通没有接到的电话。顾初能够感觉到乔云霄的这份愧疚之情,否则不会这些天他总会打来电话旁敲侧击询问筱笑笑的事,更不会一听说筱笑笑被绑架就二话不说地赶过来。他穿得甚是正式,又想到今天是周一。乔远集团每逢周一都要开会,而且都是集团高层会议。
科洛给陆北辰打了一通电话,了解了目前的情况后,想了想说,“我个人认为筱笑笑还在地下室,有可能她不是被人转移,而是刚开始就被关进了地下室的其他什么地方。”
“我们需要做什么?”顾初问。
“很简单,找出警方想要的东西。”科洛笑道,“我只负责救出筱笑笑,那些需要跟警察打交道的事我可不管。”
乔云霄看向顾初,说,“这件事你不能参与,太危险。”
“筱笑笑是我的朋友,现在让我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那是不可能的。”
乔云霄还要说什么就见科洛抻了个懒腰,“坐了太久的飞机真累,我回酒店休息了。”
“喂。”乔云霄拦住了他的去路,“你就这么走了?你还没讲清楚要我怎么配合?”
“急什么帅哥,有消息我自然会通知你的。”科洛凑近了他,打量了一番。
乔云霄被他注视得有点怪,刚要不悦,就听科洛笑道,“长得可真帅。”话毕,竟抬手轻捏了一下乔云霄的脸。
“你干什么?”乔云霄怒了,一把拍掉他的手。
“哈哈!”科洛爽朗大笑,提着行李箱扬长而去。
待科洛走后,乔云霄转头看向顾初,“这家伙到底什么东西?”
顾初也叹为观止,耸耸肩表示不清楚。
……
北京这边,案情在紧张进行中。鱼姜对在整形机构地下室采集来的取样进行化验对比,很快证实了陆北辰的推断。取样中含有高效的硅铝酸盐,是蒙脱石的构成成分,而蒙脱石,是常用的干燥剂之一。
“北京上海两家整形机构的地下室同时使用的话,需要集装箱干燥剂才能快速对仓库中的水分进行吸收。现场侦查那边有动静吗?”陆北辰问。
很快地,罗池那边得到消息,侦查组成员的确在地下室的地面上发现大型货箱的拖痕,依照摩擦而生成的碾压痕迹新旧程度来看,这批干燥剂的确是近段时间才运过来的。警方又查了整形机构近期航空或海运的情况,的确有一批货物进行运输。如果按照干燥剂使用年限来看,旧的干燥剂不可能更换得那么频密,所以可判断仓库之前从未使用过干燥剂。
“在地下室存放脂肪、血液会引发潮气,而且会散发不一样的气味,大量使用干燥剂可以快速解决这些问题。”陆北辰查看了检验结果后说。
根据侦查人员通过对现场压痕、托痕分析,角落中的蒙脱石应该是由集装箱破落而泄露出来,而鱼姜经过数据抽查发现,蒙脱石的颜色之所以变得怪异,是因为里面掺杂了钾盐,除此之外,还发现血清成分。
“血液如果长期保存,除了对存储环境的温度有要求外,最重要的就是抗凝剂。人体血液一般情况下会在十分钟之内进行凝固,经过二十多个小时就会析出血清。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用途,想要对血液进行保存必须使用抗凝剂。钾盐是常用的抗凝剂,它的主要作用就是能与血液中的钙离子结合成螯合物,使钙离子失去凝血作用,来达到阻止血液凝固的作用。之所以会在干燥剂中发现血清,初步判断为这里原来存放的血液在转移过程中发生泄露或喷洒,继而凝固,与干燥剂掺合在了一起。”陆北辰分析道。
罗池环顾了四周,朝着角落指了指。陆北辰看过去,角落中立着几台一人多高的空调,面色凝重了。就算很多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但想到是事实依旧令人身心无法愉悦。库房里如今装着的是一些金属器械,这些东西,又何必需要空调?
“负责人还是没朝面?”罗池问手下。
“已经接到通知,负责人在回京的路上。”
“我需要第一时间见到机构的负责人。”罗池下了命令。
“放心吧,机场已经安排好咱们的人了。”
……
打从中秋过后,许桐就总是睡不安稳,回京后更是如此。哪怕勉强睡着也是噩梦连连,她看过医生,生理上没有任何问题,医生的建议无非就是工作压力过大,要把心态放平和。她吃了大量的褪黑素,结果睡眠质量也是时好时坏,这阵子她开始服用安眠药,由一片的剂量渐渐上升到三片。
这一天开完了会,药劲就上来了,等许桐再睁眼时已是黄昏。大片的夕阳余晖映在落地窗上,她盯着眼前的玻璃许久,才意识到玻璃上的影子是她的。
接水的时候有人敲门,不知怎的手就一抖,玻璃杯砸在了地毯上,发出了一声闷响。是行政处的秘书,推门进来后脸色有点不自然,“许助,有人找您。”
许桐拾起了地上的杯子,朝门外一看,秘书的身后站了两名警察。
……
北京深秋,入了夜很冷,这几天又连续降温,还未到集中供暖的日子,到哪儿都是凉冰冰的。
银泰中心,一场时尚趴落下帷幕,工作人员没下班,在收拾场地。跟工作人员一样没下班的还有凌双,在主办方都走得差不多时,唯独她留了下来。近两个月的筹备,只为这短短的两个小时。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时尚派对,以慈善为目的,聚集了众多国内知名影视明星、歌星及一线模特。参与这次活动的媒体也不少,来自全国各地的记者们占满了媒体席。
施华洛世奇纯手工吹制的水晶器皿、意大利匠人精心打造的餐具、从法国勃艮第产区空运来的红酒、特聘米其林大师订制的精美糕点、来自全球12位名厨现场烹调的各国美食……这种聚会从不缺奢华,定制西装、奢华礼裙下包裹着一颗颗寻求曝光率、攀爬成功阶梯的心。
凌双从不否认自己其实也在近朱者墨,在这条路上已走过五六个年头,很多人很多事已是见怪不怪了。室内场馆虽没了热闹,但中央空调还在开着,她不想出去,在热闹过后,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走出这个门她竟觉得无处可去了。窝在沙发上,盖了件大衣在身上,静静注视着脚下已是灯火霓虹却还车水马龙的街道,又往肩头拉了拉大衣,汲取难能可贵的温暖。五六个年头对于其他行业来说不算什么,但在时尚圈已经可以用“资深”二字来评价自己。这个圈子的人和事更迭太快,有的人转瞬即逝,还来不及反应,早就形同尘埃。
她站得高,每场活动一下来收到的名片也就多。凌双收回视线,从大衣兜里掏出厚厚一摞名片来,形形色色的人,包装他们的名片也是形形色色的不同。这些名片里面,有明星经纪人的、有媒体记者的、有制片人的、有影视公司老总的、有总编主编的、还有众多商界人士的……
凌双连看都没看,一扬手,名片如雪花似的漫天散开。有工作人员走上前,看了满地的名片,又瞧了瞧一脸倦容的凌双,隔了许久后才问,“您这些都不要了是吗?”
她懒洋洋点头。不要的名片就形容垃圾,好比那些她不想接触却不得不接触的人,在她刚参加工作时,这些名片就犹若救命稻草,一通通的电话打过去不知被拒绝了多少次。现在,她站在了时尚的顶尖,她便有了选择交流权利,直到现在她才深深明白个道理,高于你标准的人,不是你想结识就能结识的,不属于你的圈子也不是你想挤就能挤进来的。与其卑躬屈膝地迎合,倒不如等你爬上了那层阶梯再说。当你站在高处,自然会有高处的人与你游戏。
窗外秋风紧,哪怕身处高处,也能看见漫天的槐树叶被吹得四起八面的场景。凌双换了个姿势,若有所思地盯着头顶的灯光。有些灯光是临时安装在会场上的,工作人员正在拆卸。脑袋放空了十几分钟,头顶上的灯光似乎虚化了,成了若隐若现的星子,细碎的,朦胧了人眼。
曾经,她对那个翩然男孩说,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萤火虫呢。于是,就在某一天的晚上他带着她去到郊野,抓了满满的萤火虫给她,细白的棉布小袋被映得透亮,成了最耀眼的星。他从身后轻轻将她搂住,手把手拉开了袋子,成群的萤火虫跌跌撞撞飞了出去,那一年,是她第一次见到萤火虫的美。她喜欢得不得了,仰头一直看着萤火虫彻底飞远,而他,一直注视着她的脸,低柔地对她说,你好美。
她窝在他的怀里,问,你喜欢的不是顾初吗?
他久久没有回答,她抬头看他,他亦看着她,眼里像是流星划过,染了亮。许久,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她没动,迎合他渐渐燃烧的热情。那一年,是盛夏的味道。空气中还浮荡着花的香气,还有他的气息。皓月当空,她皎洁的身体落在了他的眸底深处,他的身躯是不同于她的结实有力。那一晚,她擎着他的肩膀,在他的粗喘中完成了由女孩到女人的蜕变。
他是她的男人,直到现在还是唯一的男人。在面对那同一张面孔时,她无法做到像顾初那么勇敢,只能选择节节退败,有的人选择面对,正如顾初,有的人选择遗忘,正如她。不是她的男人,再像,也不是。
工作人员走上前时,凌双的眼眶有点微红,见有人靠近,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曾经的那一段回忆早就被一城的霓虹所取代。工作人员提醒她该离开了,场馆收拾得差不多,这里要关灯。凌双起身,将大衣穿好,出了场馆后走廊十分安静。天气冷了,加班的人也少了,过了下班点,天色再黑一些,整个办公区就不再热闹。出了大厦就冷了,凌双裹紧了大衣,阻挡了寒意。车子被同事开走了,她叫了一辆车,等车的时候又想起了筱笑笑,拨了电话过去。
又是迟迟没人接,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出趟国还总是不接电话。正想着,从停车场的位置走过来两名身穿警服的人,凌双没理会,不成想两人走到了她面前停了脚步。凌双以为自己挡了他们的路,刚要往旁边挪几步,就听其中一名警员说,“是凌双女士吧?”
凌双一愣。
说话的那位亮出了警员证,“我们怀疑你与半月前的一宗分尸案有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啊?”
……
上海,老洋房。夜已深,似乎连风都停了,叶子挂在树上一动不动。街角徐徐驶过来一辆车,最后在距离顾初住所百米开外的位置停了下来。科洛锁好车后,将卫衣的帽子往头上一戴,整张英俊的脸就陷入黑影之中。他背了个很大的双肩包,与黑色的衣服颜色一体。他步伐正常,经过顾初的老洋房门口时,瞥见了不远处的那辆黑车,他知道,里面坐着的是24小时轮流保护顾初安全的保镖。
作为陆北辰的朋友,科洛应该走上前跟他的保镖打个招呼,但现在他不想,因为这个时间如果被保镖看见他进了顾初的房子,又不定怎么在陆北辰面前告状了。摇摇头,科洛绕到了洋房的另一侧,避开了保镖们的视线,他看了看周围墙壁的情况。一个利落地起跳,纵身窜进了洋房的院子里,没停歇,借助裸露在外的管道和高架,以极快地速度攀上了二楼。这里直通书房,窗子是老式,即使锁着的也好开,这点事难不倒他。就这样,从楼下到闯入二楼房间,科洛用了不到三分钟。
这个时间顾初早就睡下了,走廊里没开灯,只有借着月光前行。科洛虽然白天来过这里,但没上二楼过,所以楼上的格局不大清楚。他摸着黑推开了一扇门,房间里有女人清甜的气息,他知道找对了,应该是主卧。地毯上黑呼呼的一团,科洛只想着要用什么方式叫醒顾初而不至于吓着她,压根没注意脚下,一下子踩了上去,软软的,一时间他没反应过来是什么,脚跟一松,整个人都摔*上了。
身子底下也是软软的,紧跟着是顾初的惊叫声,在这样的深夜极为刺耳。科洛惊骇,赶忙捂住了她的嘴。顾初刚要咬他,他低语,“再喊我亲你了啊。”
一听是科洛的声音,顾初更是一口咬了下去,科洛呼痛,忙松开了手,“是我,听不出我的声音啊?”
“你给我起来!”顾初使劲将身上的他推到了一边,一骨碌从*上爬起来,“啪”地打开了*头灯,盯着栽楞在一旁的科洛低喝,“你有病啊,大半夜跑我家干什么?等等,你是怎么进来的?”她一脸的警觉。
科洛揉着手,坐了起来,这才看清*底下是散落的抱枕,怪不得踩上去软软的。至于刚才身子底下也是软的……他挑着桃花眼瞅着顾初,她一身白色睡裙,头发慵懒蓬松,睡裙下是耸立的轮廓,他嘻嘻笑了,细细回味刚才,竟也是令他回味。
“再不说话我报警了!”顾初瞧见他的目光“不怀好意”,喝了一嗓子。
科洛不再逗她,赶忙解释,“你不是想救笑笑吗?我来就是想接上你一起。”
“啊?”
顾初满腹疑问,刚要问明白,就听楼下传来门铃声。科洛脸一跨,“老天。”
顾初来不及“审问”,披上件外衣下楼了。隔着房门问,“谁?”
“顾小姐,这么晚了您卧室的灯亮了,出什么事了?”
是保镖,这个时间他们最为警觉。
顾初扭头一看,科洛已经无声无息地下了楼,正悠哉地坐在沙发上冲着她笑,她觉得瘆人,甩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隔着房门对外面说,“没事儿,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顾小姐如果有事的话请随时吩咐我们。”
“好的,谢谢。”
保镖走了后,顾初气冲冲地走到科洛面前,还没等质问,科洛就先发制人,“陆北辰这个人精得很,警方不能做的事他要我来做,例如,搞搞破坏之类的。想要救筱笑笑,这个时间去最合适,夜闯整形机构,查个究竟。”
“你大大方方走进来就行了,干嘛要像个盗贼似的偷溜进来?”顾初刚才看得清楚,房门的锁没坏,书房的门又是开着的,风从敞开的窗子里呼呼往里吹,好好的门不走,他非得爬窗子?怎么不摔死他?
科洛笑得“天真”,“陆北辰在电话里给我下了死令,如果我敢带着你去冒险,他回来肯定会宰了我,所以说,你想跟我一起走,首先要瞒过那些保镖。”
“哪能瞒得过他们?我总要走出去吧?”
“很简单,爬墙出去。”
顾初噎了一下。
一楼的电话冷不丁响了,同时吓坏了顾初和科洛。科洛近乎瘫在沙发上,摸着心脏的位置,道,“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座机?”
顾初没搭理科洛,走到座机旁。这电话是陆北辰特意安装的,用他的话说就是,打她手机无法确定她是不是老实呆在家里,座机最能保证她在家好好学习。座机的电话号码只有陆北辰才知道,这个时间打来电话,必然也就只有他了。
隔了半分多钟她才接了起来,又不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太清醒,故意含糊地“喂”了声。
“你做了噩梦?”陆北辰在那边似乎低笑。
顾初头皮一阵发紧,这门外的保镖果然够尽责,这么快就通知了他。轻声“嗯”了一下,没多说什么,陆北辰这个人精明得很,她生怕说多错多。
“确定没发生什么事?”他问。
“你还希望我发生点什么事呀?”顾初故意撒娇。
那边笑声很轻,似有*溺,“没事就好,很晚了,早点休息。”
“哦。”她应声,又马上问,“你们那边查得怎么样?”
“一切顺利。”
顾初咬咬唇,“那……你要注意安全。”心里留了一句话,她希望他能早点回来。
“好。”
挂了电话后,科洛在旁酸溜溜地说,“陆北辰的爪牙还真是无所不在啊。”
“怎么样?现在走吗?”顾初直截了当问。
科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就穿这身?想杀你的人站在街角就能瞄准你开枪了。有黑衣服吗?换一身去。”
不用他多废话,顾初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一溜烟跑到更衣室去翻黑衣服了。
……
十几分钟后,一道黑影窜出了墙外,另一个黑影踩着高高叠起的杂物,不算太费力地爬上了强。墙外的黑影冲着墙上的招手,“跳!我接着你!”
话音刚落,墙上的黑影就跳了下来,紧跟着,两人都一同倒在了地上。科洛成了肉垫子,被顾初砸得头冒金星,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背过气去。顾初没什么事儿,从他身上爬起来,原地跳了两下,“嘿,我小时候爬树的本事都用上了。”
科洛也爬了起来,晃了晃脖子,龇牙咧嘴,又不敢太大声说话,只能压低声音,“我还没喊开始你就跳,想砸死我是吧?”
“我哪知道你没准备好?”顾初笑得很贼,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哎,再不走就被保镖发现了啊。”
科洛嘟囔了句,“看着像朵蔷薇,实际上是朵玫瑰,满身都带刺!”
“谢谢夸奖。”顾初哼笑。
避开了保镖的视线,两人快步回到了车上。顾初坐上了副驾驶,空间小的令人难受。她拉过安全带扣好,“都租车了为什么不租个空间大的?”竟租了辆小奇瑞,怎么想的?
“我本来想租辆跑车,但动静太大,想来想去还是这辆好,便宜又省事。”
顾初无语。
“坐好啊。”科洛发动了车子。
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车子蓦地停住。
“你怎么带手机?”科洛紧张地问。
顾初边掏手机边看着他,“出门当然带手机了,万一有什么事还能求救什么的。”拿过手机一看,竟是陆北辰。
一下子就瞪圆了双眼,“啊!啊!啊!”她指着手机,半天不敢接。科洛一看,问,“刚刚不是打过电话了吗?”
顾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好硬着头皮接了。
“在哪儿?”那边,陆北辰轻声问。
顾初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清了清嗓子,“在家啊。”车内还算安静,听不见噪音。
“把手机给科洛。”
“啊?”
“把你的手机给你身边的科洛,要他听一下电话。”陆北辰十分耐性地又强调一遍。
顾初蓦地窒息,攥着手机,打开车窗就开始四处张望,他怎么知道她跟科洛在一起?科洛也不是个蠢人,见顾初这般表情,心里也清楚个七七八八了,拿过了手机,重重叹了声,“hi。”
“我警告你,顾初如果少一根寒毛我都会要了你的命。”陆北辰褪去了温厚,语气转了冰冷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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