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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两颗沙果树上挂满通红果子、还有那靠墙一排枣树上密密麻麻的小红点,黑紫色的小粒葡萄,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亮泽,让你不注意都不行。再不采摘遇上个暴雨天真是浪费。
之前为了能吃到嘴的青玉米、花生、毛豆,周娇是连夜跟着张国庆行动,摸黑花了两个晚上掰完最里面青玉米那些,现在每次回后院,她一看到外面摆设用的两排高杆,还会有些心虚。
前两天还听左婶亲口说最近又要开始抓啃青犯。这是跟阶级斗争挂钩一起,谁不害怕?这不,回县城当天,周娇还特意跑去看告示。
每逢青玉米上市的季节,市场里就会贴出告示:毛豆、青玉米禁止上市,非法贩卖青玉米10穗、毛豆5斤以下的,一经发现,一律没收。
10穗以上、10斤以上的,没收并罚款。数额巨大且态度不老实的,交由群专思想教育。购买毛豆、青玉米的一经发现,也一律罚款,不服的交群专。
听听……可不得吓死人。
也就是张爹张母一贯信任老儿子不缺钱不会跑黑市,否则非得阻止不可,哪里还会帮着隐瞒。
这也为何那个吴老头除了毛豆和青玉米,其他瓜果蔬菜都帮忙收购的原因。比起钱票,谁都更爱惜小命。
为了不引人瞩目,张国庆还花了一下午时间重新翻种农作物。所以呀,吃一口青玉米付出的代价巨大。
这会周娇顾不上张国庆临走前的吩咐,带着儿子,拿根竹竿打枣。劈啪啪地几次乱敲,看得小平安在一旁直摇头。
“我们还是等我爸回来吧?”
周娇连忙摇头:“还是别等你爸了,他整天瞎忙,谁知道什么时候有空。”
“可你答应他了。”
“我这是善意的谎言。”周娇揉了揉胳膊,真他娘的酸!她余光瞥见儿子偷笑,“宝宝,我们得自力更生,全交给你爸,他可不得累坏了。”
平安也不反驳,他朝周娇招招手,示意她蹲下。
他趴在周娇耳边低声建议道:“我去喊哥哥们过来,让他们吃喝个够,也得替我干点活。”
周娇抬头瞧了瞧周围果树,除了李子那些早就收获走的,剩下的这么多光靠自己还真没法子。
平安见她意动,连忙劝慰:“妈妈,你要是想玩,等回家后还有不少。我们家好几个院子够你玩。”
周娇斜了他一眼,“哄你妈呢?只能去老院,那边没人就回来,知道吧?”
“好叻。妈妈你休息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看着他飞快跑走,周娇急忙喊道:“慢点,别摔倒了。”
“我会小心点。”
看着孩子走远,周娇继续用竹竿敲打树枝。要不是举起的胳膊有些酸,她觉得自己也能不用多久就能干完。
在她自我陶醉的时候,张母从前面进了后院,一瞧她那架势,乐得开怀大笑。
周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个头发,“娘,平安去找他哥哥们,看到了没?”
“我刚从你大伯娘那出来就看他跑进家里。喜子他们都在那边后院,别担心。”张母边说边拿起另外一根竹竿,“怎么不让喜子他们过来帮忙?都发红,是得敲下来。以前还嫌小五栽了太多,现在红枣可是稀罕物。”
“你老儿子随你,聪明。”
闻言,张母乐得直笑。
婆媳俩闲聊几句,周娇想起张子文的喜宴,“娘,大姐有说明天要办几桌吗?我们要不要早点回县城?”
张母摇摇头,“不用,明晚才开宴,咱们明天下午回去都来得及。你大姐婆家人就要两桌,太少估计坐不下。她说这次正好有海鲜,就多开几桌,详细的我也没问她。”
周娇暗暗咂舌:两桌的话,不是全家都去县城?还真打算打秋风!不过想想自家也是全家上,也就没什么好奇怪。
嗯,不能双重眼光看人。
“子文他爷可算高兴坏了,连老队长族长他们都请过去。幸好现在院子有菜,要不得花大钱。”
周娇笑笑。张会计想面子是人之常情,当老人的,看到孙子出息,还是个将来继承他衣钵的孙子,可不得睡梦中都得笑醒。
“要我说,没必要这么折腾。孩子将来的路还长着呢,搞得太热闹不好。这又不是娶媳妇,一顿下来你大姐这个家供应粮都得紧张。”
说起喜宴上的口粮,周娇立即想起一件事。她笑道:“娘,现在京城办喜事都讲究往主席像前宣誓,吃颗喜糖就结束。去年我随了好几份份子,只有一家在食堂办了宴席,一人一个二合面馒头,一桌三素一荤加个白菜汤,坐了十二个人。还没等我动两下筷子,就剩下一碗汤。”
张母听了放下竹竿,皱眉摇头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这当外家的,有些话还真不好说。也不知道你大姐会不会心里有数?”
周娇顿时懊恼地拍了拍自己,她婆婆误会了。
她连忙说道:“娘,各地有各地风俗,大姐一定按照咱们这边规矩来,她做事不会让人抓把柄的。哥今天不是去县城吗?他一定会去大姐那。有他在,不会有事。”
“哎哟,你不提这坏小子,我还不愁,一说他,我是更担心。不会又大包大揽地跑去张罗吧?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周娇见她急得团团转,再听外面喜子他们他们说话声传来,她也不打算自己干了,挽着张母往外走。
她边走安慰道:“娘,哥他参加过很多宴席,里面的道道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再说现在大姐家有她公婆,哥才不会插手他们张家家务事。你放心好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你老儿子随你,他聪明的很。”
“小婶,你怎么不吩咐我们过来?”
“就是,你跟我奶去休息,不用等吃饭,我们就能搞定。”
周娇看着这些孩子,笑着点点头,“行。那你们小心点,注意安全。等下午我蒸红枣糕给你们尝尝味。”
小左右高兴地跳起来,“小婶婶,多蒸些。”
“小婶婶,我们下午去捉泥鳅、摸田螺。”
“好。”
“你就宠着他们。你们忙完了去老院喊一声。”张母说完,看向周娇,“走,去看你大嫂她们怎么随礼,你看了也跟她们一样。”
周娇暗暗懊恼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失水准。早知道是去商量随礼,她还不如跟孩子们一起采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