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萝点点头。
白晖说道:“小孟的死,就如同狼群失去了狼王,一群没脑子的愚蠢的东西没有了生命的方向。换个话说,他们要寻找这种方向,当然也有私心想借机上位,所以我给他们机会。”
文萝站了起来:“主上,门下不理解。”
“换个说法,若倭岛一统。倭人有了王,那么王对诸夏善,倭奴便善。倭王对诸夏恶,倭奴便恶。再说的深一点,若倭人被俘,被训练,被教育之后,他们会丝毫也不犹豫的挥刀砍向曾经的袍泽,为什么?去观察一下,然后就倭人拿出一套方案来。”
“门下懂了,他们便是无魂之人。”
“说的好。记下我的吩咐,那怕是百年、千年之后,一但发现倭奴不受控,屠族!”
“诺!”
文萝头一次见到白晖说出屠族这种可怕的事情,而且说的的是这么的自然,没有一丝的犹豫,没有一丝的怜悯。
文萝问:“主上,可否下令监视倭奴?”
“浪费咱们的人手吗?”
“不,辰奴对倭奴有些敌意。他们会送消息过来,或是有些污蔑之词,却也不是没用。”
白晖又问:“辰奴你怎么看?”
“天生贱奴,他们似乎就不知道反抗为何物,大部分辰奴兵原本是看守倭奴的人,可最终他们竟然被倭奴兵收拾了,然后沦为倭奴兵下属,只有极少数的人,对倭奴兵是恨。”
“恨?哈哈哈!”白晖笑着摇了摇头。
文萝解释道:“这种恨,只是因为倭奴兵对他们有些分配不公,而不是因为抢了他们的地位。”
“天生贱种!”
“主上评价的是,辰奴就是天生贱种。”
白晖摆了摆手:“去吧,多动一动脑子,莫让疯狂咬了主人。”
文萝起身施礼:“主上放心,若是连狗都训不熟,那么训狗人应该被发配边疆,他们已经不配称为秦军精锐。”
白晖没再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
文萝退离。
事实上,不止是文萝有这种想法。
韩、魏、燕人他们也在关注着这件事情。
中原的人不会说自己更高贵,但来自奴岛的人是不是有点太狂妄了,还说什么为秦军精锐复仇。
他们配吗?
一天之后,文萝才明白白晖这次给予倭奴兵好处的真正用意。
奴就是奴。
可以给予一点点好处,也可以给一个自由的机会,但奴是不能翻身的,别忘记,诸夏可不止有秦。
崖山港一处酒楼。
这酒楼有一个规矩,没有相当于秦五等爵的人,没资格入内。
不说这里的酒有多贵,重要的是,这酒楼相当于军官级别的聚会之地,也是来自诸夏,不同的国别的人商议与讨论问题的地方。
毕仪递了上了名帖,那怕他拥有提督之名,带着三十二条船的船队,也让他站在酒楼外足足等了半个时辰。
燕、韩两边支持让毕仪入内。
魏人首先不同意,然后齐人也不怎么认同毕仪。
中山与越人表示他们打酱油,听大伙的意见。最终还是一位吴人,吴国被灭国,但吴人还没有死光,这位吴人也是员悍将,凭着掌中刀积功成为军侯级的将军。
吴楚、吴越都是死敌。
吴人竟然愿意让楚人的代表毕仪入内,其余人也愿意给这个面子。
毕仪在酒楼站的笔直,干等了半个时辰却没有丝毫的怨言,他很清楚,连这个酒楼都进不了,就没资格说自己是诸夏海外军团的一员。
若是没办法融入圈子,那么他们楚人但永远没有地位。
毕仪入内,那怕之前不同意让他进来的齐人、魏人也起身施礼,以示友善。
毕仪一一回礼,却没说什么,他这次来能坐下来旁听就已经是给他脸面,他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言权。
今天,这酒楼里没有秦人。
因为秦人在岘港死了一个军侯,而且还是孟西白三族的军侯。
莫小看孟西白三族,这三族在秦军中层军官之中不但拥有很高的人数比例,同样有着不小的威望。
冲锋在前,退却在后的,必有孟西白三族的军侯、百将。
当年三场河西之战,惨烈的两场,以及收复河西之战的最后一战,皆是孟西白三族带头血战沙场。
关中是老秦人的根。
而孟西白三族,是老秦人的铁骨。
孟氏战死一位军侯,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地方,而且如此弱军,纵然有冒进之失,但这件事情莫说是老秦人,就是整个秦军脸上都不好看。
此事,白晖所部四卫已经出动。
酒楼内,一名韩将说道:“这件事情,大河君不可能让一个奴兵为小孟报仇,这事别说是大河君,就是我们这些人都看不下去。”
另一人说道:“安心,那是一块死地。深山老林、毒虫无数,古树遮天蔽日,最新得到的消息是,长雨即将来临,这雨一但开始下,就是半年之久,天天都在下雨,并不利于我们作战。”
“那么,大河君的意思会是什么?”
坐在角落的一人说道:“东营少了一百人。”
“东营!”
好几个人都站了起来,他们知道东营是什么,那里只有八百人,而战兵只有三百。
有人问:“知道少了那一支。”
“狼刃。”
“懂了。”一名齐将说道:“我的意思是这样,咱们派人回去招呼人手,这半年的雨季不可冒进,让倭奴们去狂,让他们用性命去体验一下那死地的恐怖,狼刃可以胜,他们也配和狼刃相比。”
“对,叫人!”魏将一巴掌将面前的桌子直接打碎:“咱们出了海穿着一样的军服,我魏人也战死五十多人,残了一百多,我魏国这些弱,魏武卒没有,可我们大魏人敢战。”
当下,燕人也掀了桌子:“放屁,我们燕人也战死了十多人,残了三十多。我们只是这次出兵人少,谁敢说我燕人不敢战。”
“好了。”齐将吼了一声:“说了,出来就是一家人,谁怂过。我齐国连国都没了,没什么好说的。请命,灭了这南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