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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这段历史,正在战争与鲜血当中蹒前行。时间,将会湮灭很多的人和故事,也会成就许多的传奇。
这几个月的时间对薛绍来说,就像是一辈子那么长。
闭上眼睛,他感觉自己还在江南水乡的西楼之上,与虞红叶缠绵浅笑。
睁开眼,金戈铁马血火河山!
“将令”薛绍在点将台上大声喝道,“全军战备,整装待发!”
“诺!”整齐如奔雷的吼声::::小说 3来自他麾下的百员战将。
薛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开战之前,薛绍有话讲。诸将务必记住!”
“请薛帅示下!”
薛绍说道:“从十几年前突厥第一次反叛开始,我朝周边的诸多国家和部族,相继开始背叛我朝或是侵略我朝。这是国家的耻辱,民族的耻辱,更是我们军人的耻辱!”
满场静悄悄的,众将都仰头看着薛绍。
“别这样看着我。我读书少,女皇都说我不是真正的士大夫。因此别指望我会跟你们说什么忠君爱国春秋大义。”薛绍大声道,“我只想提醒你们,军人就该愤怒,军人就该杀人!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才是我们最该做的事情!”
“是!!!”百将大吼,威风四射!
薛绍再猛吸了一口气,“我命令你们,让我们所有的敌人知道!”
“我们是烈火!”
“我们是怒涛!”
“我们是死神!”
“谁敢犯我!”薛绍猛喝一声,“斩尽杀绝!!”
几乎是在同时,青海军的大营中。
两战中原之后,噶尔钦陵麾下的十万大军还剩五六万人。加上伤兵,六万多一点。今天,他们全都聚集了起来。
噶尔钦陵骑着一匹马走在他的队伍中间,已经巡视了很久。
赞普亲率三十万大军前来讨逆,这早已不是秘密。噶尔钦陵非但没打算封锁这一消息,反倒还将它主动告诉了麾下的将士。
噶尔钦陵对他们说,你们随我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已有多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今日就是我们分别之时。谁想走的,悄悄走,不必告诉我。我不会埋怨任何人,因为时至今日,你们所有人都已经对我噶尔钦陵,仁至义尽。
谁愿留下的,擦亮你们的刀枪,随我并肩最后一战。
黄泉路上,我们结伴而行。
除此之外,无他!
……
结果,青海大军无一人离开。
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噶尔钦陵骑马走在他的队伍当中,经过每一行第一列,亲眼看过每一名将士。
噶尔钦陵说,我想记住你们每一个人的模样。
青海湖边,大风起兮。
赞普的先锋十万大军几乎已经肉眼可见。茫茫无涯如一片黑色的怒涛,滚滚而来
噶尔钦陵站在了队伍的最前方,拔刀出鞘。
一个字,“打!”
鼓角铮鸣,震荡青海大湖。
金戈铁马,踏碎王朝之梦。
十几万吐蕃大军,在青海湖的西畔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血战。
此一战,持续了七天七夜。
赞普器弩悉弄的十万先头部队,惨败于噶尔钦陵之手。
噶尔钦陵收编了许多降兵并剿获了大量的辎重粮草,然后他率部挺进,朝赞普的主力大军迎头杀去。
这一仗,打得年轻气盛的吐蕃赞普器弩悉弄,有些心惊胆颤了。他满以为自己是赞普,麾下率领的又是正义的讨逆王师,兵马多达三十万之众。噶尔钦陵不过是个拥兵自重的叛逆,麾下仅有五六万缺粮少物的残兵。
按理说,这种仗应该是很好打、很容易取胜的。
但是器弩悉弄忽略了一个重点,噶尔钦陵这样的人早就强到了不讲道理的境界。赞普宣扬的“正义”并没有蛊惑他麾下的军心,赞普派来打先锋的十万大军,对噶尔钦陵而言就像是一群送到了饿虎嘴边的肥羊。
肥羊来得再多,又能耐猛虎如何?
眼下噶尔钦陵已经弃走青海不要老巢了,他是豁出去铁了心要和赞普一决雌雄,至死方休!
这就是薛绍的战略预判当中,对噶尔钦陵早有的设想: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只不过现在噶尔钦陵针对的对象不再是薛绍,而是换成了吐蕃的赞普。
仗打成了这样,年轻的吐蕃赞普有点急了。他马上派出了密使向河源黑齿常之求援。他希望黑齿常之能够从大非川背后出兵,打击噶尔钦陵。
这样的大事,黑齿常之可不会自作主张。他叫吐蕃的密使去洮州求薛绍发令,或者干脆去神都洛阳,找女皇讨旨。
吐蕃的密使都要急哭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让我去千里之外的洮州和洛阳讨命令?
就在这时,黑齿常之的一位老熟人来到了他的面前。
娄师德。
一见到他,黑齿常之和吐蕃密使的心里就都安稳了娄师德是甘凉道行军副大总管,是薛绍的左膀右臂呀!他肯定是带着薛绍的命令来的,眼下这事可就好办了!
果然,娄师德对黑齿常之说,让他七日后出兵占领大非川。因为这一天,薛帅的人马也会迈过祁连山,占领青海湖。
到时两方人马再汇兵一处,与赞普呼应,对噶尔钦陵实施前后夹击!
吐蕃的密使大喜而回。
娄师德和黑齿常之则是笑而不语。
“就如同薛帅所料的那样,噶尔钦陵与赞普争斗起来。无论哪方胜,哪方负。”娄师德说道,“得胜的,都是我们大周!”
黑齿常之问道:“薛帅让我们趁机占领大非川和青海湖,吐蕃的赞普肯定不会甘的。到时他派人前来讨要,如何是好?”
“你只管放心打仗,余下之事薛帅自能应付。”娄师德说道,“薛帅和我们不同。我们这些将军,只能决定一战之胜负和一地之得失。薛帅平章军国重事,他可以在前线代表朝廷,先斩后奏的决定一些军国大事。”
“我觉得,薛帅是对大非川和青海湖这两个高原门户,包括吐谷,都是志在必得。”黑齿常之说道:“要不然打了这么多仗、死了这么多人,一点好处都不捞着,岂不是白打了?”
“嗬嗬!”娄师德笑了,“如果你真的了解薛帅,就不会如此认为了。”
“怎么说?”黑齿常之惊讶问道。
“如果现在占领了大非川、青海湖和吐谷浑。就等于是打开了进入高原的两扇大门,还占领了一块处于高原和中原之间的缓冲据点。”娄师德说道,“那么以后呢?”
“他想要整个高原?”黑齿常之惊讶道,“这不可能吧?”
“那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娄师德笑道,“我们都老了,很难再有未来。但是他,还只有三十岁啊!”
……
薛绍率领他的十万死神,踏过了祁连山脉,向青海湖进攻。
噶尔钦陵虽已弃巢而走,但他还是留了一手,派出了小股人马在各个军事要隘严密把守。
以前是噶尔钦陵一关接一关的猛攻薛绍把守的关隘,现在反过来了。
敌人的守军虽然不多,但有很多军事要塞都是依凭天险而造,一夫当关万夫莫敌。这时,薛绍手中的火药和伏远巨弩,可就开始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了。有了这一批攻城利器,噶尔钦陵设置的天险卡哨并没有给薛绍的大军造成太大的麻烦,他只花了四五天的时间,就占领了青海湖的吐蕃军事基地全境。
黑齿常之挥师挺进,同样没费多大力气就占领了兵家必争之地,大非川。
然后两支人马汇师一处,一同朝前挺进,向噶尔钦陵的身后杀去。
此时,噶尔钦陵正在和赞普器弩悉弄,交战于积石山一带。
薛绍率军从后方掩杀而至,器弩悉弄大叫“来得正好”。
但是薛绍将兵马,在距离战场还有七八十里的地方,停住了。
噶尔钦陵这是前有狼后有虎,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是不顾一切的对赞普军队发动了猛攻。
战斗迅速升级,打得十分惨烈。
器弩悉弄急了,派人来问薛绍为何不进兵袭杀噶尔钦陵身后?
薛绍说,我军将兵很难适应高原的气候。一路走来所有人呼吸不畅,现在都已经病倒了许多人。这样的情况下如何能战?还请赞普给我们几天的休整时间,但将士们适应了这里的气候之后,我军必然大举进攻。
器弩悉弄没辄了,毕竟薛绍不是吐蕃的臣子,自己无权对他下达什么命令。这时他的心里也很明白,薛绍就是要坐山观虎斗,看他们两败俱伤。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眼下,赞普要与噶尔钦陵之间已绝再无讲和之可能。这场内战必须有一方完全倒下,才能宣告结束。
于是器弩悉弄也发下了狠心,再度征调了十万兵马前来助战,誓与噶尔钦陵血战到底,定要彻底铲除他这个祸患!
此时,已经是冬天了。
高原上的大风雪可不是开玩笑的,薛绍的大军挑了个地势低缓又能躲避风雪的“风水宝地”驻扎了下来。全军将士缩进了帐篷里,静静的围观噶尔钦陵与器弩悉弄互殴。
有将军对薛绍进言说,万一噶尔钦陵反戈一击又来打我们,如何是好?
薛绍就笑,说噶尔钦陵现在只剩两条路走,要么血战死绝,要么把赞普彻底打垮拉下马来。回军打我们,且不说他能否取胜,就算是胜了,也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因为他无论如何,总要面对赞普的铲草除根。现在我军并没有对他发起攻击,对他而言,我军或许还是一支潜在的“友军”呢?
听到这一论述,将军们觉得十分错愕。因为天下皆知薛绍和噶尔钦陵在临洮、凉州血战那么多场,两军结下了血海深仇。但细下一想,此一时彼一时,薛绍与噶尔钦陵现在结为“友军”,仿佛又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这真的成为了现实,未免太过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