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也曾满城红袖招
她蹲下身,面如沉水,贴近了贾明薇的耳边,冷声道:“他日你和你母亲陷害我的时候,可想到了今日?”
“是我猪狗不如,是我丧尽良心。”贾明薇拼命的扇着自己的脸,不一会儿,就快速的红肿起来:“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救救我吧。无论如何,你我也是同父异母的姊妹......”
“住口!”
女子突然暴怒,伸手死死的卡住她的脖子,目光狰狞:“我母亲早就定亲,若非那畜生设计强迫,又怎会落得那般下场?只要一想到我身上流着那畜生的血液,我就恶心!”
“是,他是畜生,是畜生。”
女子见贾明薇这般,心中又是鄙夷又是舒畅。若非还有要事,她恨不能叫她碎尸万段的才好。
只是,却不能误了主子的大事。
“我问你一件事,你若是如实告知的话,那么这条命,你就算是保住了。可若是胆敢骗我一字,就休怪我不客气!”
贾明薇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还有转机,顿时头如捣蒜:“您问,我一定如实告知!”
长夜漫漫,街上静的只听得见人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黑袍的女子行色匆匆的从街头走着,身上的衣服让她与这暗夜融为了一体。一直快到宫门处的时候,她快速的隐到一处高墙之后,再出来时,便是一个穿着绛紫色宫装的宫女。
她拎着一个竹篮,待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被人拦下。从容不迫的将篮子打开,温声道:“娘娘近日胃口不佳,特命我去荣昌记买一只酱肘子回来。”
士兵在看过腰牌和东西后,确定无碍,赔笑:“下回再有这等事,姑姑交代一声便是,何苦自己跑一趟。”
女子笑道:“娘娘的吃食,还是我亲自打理的放心。”
“这倒是。”士兵送行之后,女子拎着篮子,顺着朱红的甬道,一路走到了永寿宫。
进了屋子,先将篮子放回小厨房里用细微的炉火温着里面的酱汁,又将粳米兑了水熬了粥。脑中不时回想着贾明薇晚上的话。
突然间,肩膀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吓的她瞬间站起来,倒是把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曲唯姐姐这是怎么了?”
曲唯见是一同当值的宫女,这才松了口气,见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透亮,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熬到了天亮。
“哦。”曲唯搓了一把因为烤了半宿有些干的脸:“娘娘昨儿说没胃口,想吃荣昌记的酱肘子。买回来后我又熬了些白粥,不知不觉就这个时辰了。”
“还是曲唯姐姐心细,娘娘一句话您就记住了,也难怪您得脸。”小宫婢甜甜一笑后,打了个哈欠,捂着嘴:“昨儿守了一夜没敢睡,这会儿困的不行了。娘娘已经起来了,一切都劳烦姐姐了。”
“快去吧,一切有我。”
待宫婢下去之后,曲唯不慌不忙将肘子给片成薄薄一片,又盛好了粥,这才款款向主殿走去。
一进屋,见淑妃已经梳完装扮,这会儿捧着一杯茶,正清口呢。
“娘娘。”
将手中托盘放在桌子上后,曲唯道:“这是荣昌记的酱肘子,奴婢买回来后便一直放在炉火上,娘娘将就着用一些,只当开胃。”
淑妃用帕子拭去唇边残存的水渍,浅浅一笑:“还是你有心,我不过胡乱一句话,你便记在了心上。”
同时,扭头对身侧的大太监嘱咐:“去给殿下送一碟过去,叫他吃过了之后多动动,省的不克化。”
“是!”
曲唯见大太监走后,扬声对周围宫婢道:“你们都下去吧,娘娘要进膳了。”
永寿宫中都知道淑妃的习惯,一向不喜人在旁边看着用膳,便纷纷福身,鱼贯而出。
待人都出去之后,曲唯噗通一声跪在了淑妃面前,面如死灰。
“听说你昨儿特意跑去给我买来的酱肘子?”
淑妃不动声色的抬起头,扶了扶头上有些歪掉的步摇:“别说,从前在将军府上的时候,就好这一口。不管再没有食欲,只要有荣昌号的酱肘子,再卷上薄薄的白面饼,一碗热气腾腾的梗米粥,浑身就来了劲头。”
曲唯紧紧咬着嘴唇,犹豫再三,才道:“奴婢先跟主子求个情,一会儿的话若是冲撞了主子,您可千万息怒。”
“你我之间,说这些可就生分了。”
淑妃抬起手,虚虚的似要搀扶的样子。曲唯自然不敢劳烦,慢慢站起身,扶着淑妃走到圆桌跟前。
她瞧着桌上摆放的食物,一下子开心起来:“果真还是你懂我。”
瞧着嘴角漾起的笑容,竟然像无邪的少女一般。
她如今的身子倒是不比从前了,自然也就不比刻意节食。一碟子酱肘子吃了四五片,又用了一碗梗米粥后,这才放下筷子。
“你说吧。”
淑妃放下漱口的玉盏,用绣帕轻轻拭去唇角茶渍:“现下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只管说来。”
曲唯垂首,低眉顺眼:“昨夜我夜探之后,从她口中得知,原来当年老畜...”
老畜生差点脱口而出,而后想起自己在什么人面前,连忙吞下,换道:“当年贾相还是一个落魄书生的时候,曾经被京中一少女所助,一来二往,两人暗生情愫。并且许诺,他日金榜题名时,就是求娶之日。”
“贾相的确做到了,殿试时一篇华美异常的青词,让南帝赞为观止。只可惜,也被当时权倾朝野的重臣视为乘龙快婿。”
“一个是无名少女,一个是名门贵女,贾相当然知道选择哪个更利于自己的前程。他当即便应了下来,并且愿意等着只有十岁的少女长大。”
“哎!”
淑妃叹气:“易得无价宝,难求有情郎,自古恒古不变的道理。”
曲唯的面色突然变得十分奇怪,嘴唇有些发抖,哆嗦半天,还是跪了下去。
“娘娘,奴婢原本以为,不过又是娘的惨事重复发生。可昨夜贾明薇却又说出了另一桩事,奴婢联想后,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不可瞒着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