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以马闻详、马怀英和钱贞淑的死亡而彻底落幕。
李庆在其长老的拼死保护下逃走。
外围,人群若乌云汇聚,来得快,散得也快,而伴随着散去的还有着今夜这掩盖不住的消息。
毛布衣的尸体静静地靠在一张躺椅上,表情十分的安详。
所有人的心情皆是十分沉重。
人群散去,随后茅山弟子匆忙赶到。
“来晚了么!”林子冲望着遍地的尸首,眉头凝重。
柳战与花开富走来,当看到那躺椅上躺着的人时,身体竟是禁不住微微一颤。
“毛老头,你……”柳战拳头紧握,瘦骨嶙峋的身体不住颤抖,自责,“怪我,我应当早些来才是!”老脸上,泪水滑出,不自流下。
“我们这一代,就只剩下我这一个老不死了啊!”他摇着头,表情十分的落寞与悲伤。他与毛布衣是同一代的茅山弟子。
“毛老头,你这死鬼,竟然死在我的前头!”花开富没了院长的模样,此时的他竟是像个孩童,老泪纵横。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所有人冲毛家几人沉重道歉。
毛士轩神色惨淡,摆了摆手,“这是我爹的选择,怪不得你们任何人,要怪,只能怪我不成器。”他凝望着毛布衣安详的面庞,千般自责。
“爸。”毛玉兰哭成泪人,扑进毛士轩的怀里,抽噎着,一度的场面看哭了所有人。
杨志强黑发如瀑,漠然走上前,来到毛布衣跟前,接着砰然跪下。
“承蒙前辈关照,我几个不成器的弟弟,才能躲过一劫!”
砰!
杨睿、乃娃、四娃皆是在这一刻间跪地,神情肃穆。
“我杨志强,以杨门荣誉,以及我的命发誓,只要我杨门在世一日,毛家,就绝不受任何人欺凌!”铿锵的声音,坚定无比。
“老爷子,走好!”杨睿眼眶泛红。
“走好!”
“恭送老爷子!”林子冲踏前,双手合十祈祷,茅山众人皆是在此刻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毛俊锋沉默不语,蓦然转身,朝着背离金氏庄园的方向走去,一言不发。
萧河等人见状,紧随其后。
“这小子,还没放下么。”花开富望着那略显落寞的背影,皱着眉道。
“给他点时间吧,现在的他,肯定也不好过。”莫九幽道。
“哥哥。”毛玉兰停止抽泣,眼眶红肿,想要追上去,却被毛士轩轻轻拉住,他摇了摇头,“随他去吧。”
毛俊锋就这般在夜色中穿梭,一言不发,沉默不语,神情黯然,没有一丝色彩,那紧扣的拳头,从一开始就没再松开过。
“这家伙,总是喜欢硬撑。”萧河摇着头,望着那落寞的背影,十分无奈。
“这些年,他都这么过来了,毛家一直是他心头一道难以过去的坎,经此一次,再给他些时间吧,这段时间过去,他会回来的。”莫北道。
“老三每次这样,我都莫名的心疼,这家伙,心里不知道藏着多少苦,但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而今老爷子去了,他的内心不知道有多自责。”大头郭小冬亦是无奈一叹。
“那我们现在,还要跟上去么?”乔颖沉声道,五人中气氛也十分沉重。
“由他去吧,等他发泄完,自然就回来了,在这种事上,我们也帮不上忙。”莫北道。
“秀秀,你跟上去,这家伙现在的情绪不太稳定,别出什么事。”萧河道。
谭秀秀黛眉有着一丝不安,点点头,随即迈步跟了上去。
黑夜漆黑如墨,月光淡若薄凉。
毛俊锋从金氏庄园走出后,便一直朝着前方漫无目的的走着,似乎没有方向、也没有目标,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就那般一步,一步的走着。
他在黑夜中不断穿梭,目光无神。
远远的,他看到远处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灯火,似远似近,那么远,却那么明显,像是一个引路灯。
而在那灯光下,谁萧索的背影在慢慢的被拉长?
越来越大,越来越长……
……
“爷爷,今天我们要学习什么呀?”小男孩顽皮地骑在老人的肩头上,晃动着光洁的小脚丫,晃动着小手臂,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天真烂漫地迎风摇摆。
“今天,爷爷打算教你道法了。”老人慈祥地笑着。
“真的吗,真的吗?”小男孩连声问道,脸上带着喜悦和惊喜。
“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老人回答道。
“哦,太好了,我可以学习道法咯!”小男孩高兴地晃着小脑袋。
老人见状,摇着头,脸上却是堆满了慈爱的笑容。
“俊锋,如果你学会了道法,要做什么?”老人笑着问道。
小男孩几乎没有思考,连忙说,“学会了道法,我要跟爷爷一起去抓僵尸、驱鬼,当一名潇洒合格的小道士!”
“就这点梦想?”
小男孩嘟着小嘴,乌溜溜的小眼睛斜视上方,略微停顿后,又高兴的说,“我还要像爷爷一样,当一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受人尊崇!”
“我还要像爷爷一样,成为毛家的一家之主,将毛家发扬光大!”小男孩拍着小胸脯,信誓旦旦道。
“哦?为何要成为毛家的一家之主?”老人一时好奇。
“因为我想替爷爷分担,而且我要是成为毛家一家之主,就能得到大家的认可,这样大家就会尊敬我,尊敬妈妈,大妈也不会再欺负我妈妈了。”一说到这,小男孩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不少,慢慢低下了头。
“怎么又低下头了?”老人伸手爱抚地摸了摸男孩的脸,“俊锋,你听着,不是当上一家之主才能得到大家的认可,而是得到大家的认可,才能成为一家之主。”
小男孩一愣,随即“哦”了一声。
“可是,我听大家说,毛家家主,会由大哥继承,我年龄小,不能继承家主之位。”小男孩像是犯了错一般,低着头,脸上有着一抹失落。
“傻小子,毛家谁当家主,爷爷说了算,你好好学习,好好练武,勤加修行,爷爷就将这毛家家主的位置,交给你,如何?”老人道。
小男孩闻言,眼睛睁大,脸上的阴霾散去,涌上一抹惊喜,“真的吗?爷爷你没骗我吗?”
“嘿,大丈夫、男子汉说话一言九鼎,怎么会骗你!不信我们拉钩!”说话间,老人伸出了小拇指。
小男孩连忙伸出手抓住老人的手指,害怕他将手指收回去。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盖章!”
“盖章!”
小男孩与老人笑着承诺与约定。
欢声笑语,在路边的月季花丛一路传开,一老一少一路伴笑而行。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