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魁楚来的挺快,第三天差不多就到了福建。当然大军进入了泉州之后,祖大寿却是把大军拦截到了外面。只有丁魁楚和随行的百多人来到了城内,当然王晨没有打算对他动手。不然根本不需要邀请过来,然后在弄死他。这种办法不怎么好,最起码在名声上面不怎么样。现在自己已经可以碾压别人,就没必要用这种手段了。用王承恩的话,这个时候要行王道主义了。虽然结果一样,但是王道和阴谋带来的心态却是不一样的。
丁魁楚看着泉州上面的士兵,城池上面没有火炮,可是很多士兵都背着火铳。这个火铳他也不知道厉害不厉害,可是这么多的火铳还是有点吓人的。祖大寿在一边检查了一下,他们所有的武器都被放了下来。当然他是不想放的,可是被那么多的士兵用火铳瞄着,他心里还是很慌的。
“武器是有必要解除的,不然太危险了。”看着他有点紧张,祖大寿却是解释了一句。
丁魁楚连忙说道:“多谢祖将军提醒……”说着几个人也跟着进入了城内,只是城内到处都是忙碌的人群。商人车队横插其中,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曾经被建奴占据抢劫过。
王坤有点不敢相信:“祖将军这里不是说被建奴攻占了么?怎么这般繁华啊?”原本还想打听点事,可是看到这里他也忘了问。
祖大寿说道:“是啊,我们刚来的时候,这里人都没有多少,不少房屋都被烧毁了。可是小半年的功夫,就已经大变样了。大人的手段真的是非同寻常……”这个赚钱花钱建设的能力,祖大寿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如果崇祯的时代,能有这么一个人在的话,恐怕他们也不会落得这个结局。可惜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新的时代即将到来了。
丁魁楚听到这里心里已经颤抖了,他其实最怕碰到有能力的人,这就会显得他很没有能力。那种人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他多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前途一片未知,这让他很是慌张。
跟随着队伍陆续走入城内,他们也算是穿过了主街道。那里的忙碌,让他们看了汗颜。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为啥这里的百姓怎么就这么有干劲?当然他们不会知道,王晨差不多就算是拿钱在砸给百姓们了,只要出力就有钱和粮食,百姓们自然会舍得出力……
顺着道路来到了左明友办公的地方,原来的官府太狭小了,实在是放不下大桌子。再说了原来的老房子太阴暗了,感觉上不够通透。侍卫都留在了外面,两个人跟着祖大寿算是走了进去。
入门就看到一个青年拿着一个书本在看着什么,旁边还有一个差不多年轻的士子穿着官服在办公。看上去他们还挺忙碌的,两个人进来之后,祖大寿就朝着其中那个看书的青年而去。说是书倒不如说是故事书,这是秦晓婉后来根据王晨说的编写的故事。当然还有一些风土人情的书籍,王晨也算是无聊了……
白话文的书籍受众真的有点出其不意,那些读书人都不喜欢这些书。但是百姓们却非常喜欢听,因为简单容易理解。世家就是把文学弄的那么复杂,弄得一般人不那么容易理解,这才能凸显他们的不一样。
“大人……”祖大寿喊了一声,他却发现了王晨根本不是在看书,而是快睡着了。
王晨嗯了一声,下意识就把书本放好了。身后的徐善持捂住了嘴,她早就发现王晨睡着了。她发现了真让大人睡觉的时候,反而睡不着了。这种情况下,大人似乎更容易睡着。既然如此就放任大人去睡觉好了,反正在她看来也没有什么事情。
王晨睁眼就看到了祖大寿,以及后面的两个紧张的人。想来这就是丁魁楚和王坤吧?那个太监王晨没啥印象,想来王承恩应该有点印象吧?
“坐吧!”话落徐善持就已经端着茶水走了上来。
丁魁楚道了一声谢,两个人就要靠着椅子坐下去。王坤刚要坐下去,一边的王承恩却是说道:“你能坐么?”这一下就有点僵硬了,王坤站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了。王承恩的一句话,就让他僵在了原地。
王晨瞅了王坤一眼淡淡的说道:“坐吧。”随着王晨发话了,一边的王坤这才缓缓坐了下去。王承恩只是一句话,就弄的他大汗淋漓。
“王大人不知道唤下官来有何事?可是准备反击建奴,收服失地吗?”丁魁楚率先开口了,刚才王承恩那一句话,不只是让王坤慌了一下,也让他抖了抖。
王晨瞅了他一眼笑道:“你挺想率兵去攻打建奴的么?”
这话让丁魁楚一抖,这是要让他自己带兵去攻打建奴?别搞笑了好不好,祖大寿、这种人物都打不过建奴,他区区一个小人物如何是建奴的对手?尴尬的笑了两声,却是不接王晨的话了。
王晨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想来我让你过来,你也应该多少猜到了。说一下你怎么想的,是打算安安稳稳的退休,还是说想要更进一步呢?”
这让丁魁楚也大汗淋漓起来了,浑身感觉有点燥热。眼前虽然有茶杯,可是却不敢去喝了:“下官不懂大人的意思。”
王晨咧开嘴笑了:“真的不明白?”这个意犹未尽的眼神,着实让丁魁楚有点坐立难安了。
“大人准备怎么做,下官自认为也没有做错什么?当时福建沦陷,需要有人主持大局。下官这才推荐了桂王,现在大人平定了福建,一纸诏令下官就赶紧来了。大人如果治罪,恐怕有所不妥吧。”这说的自己真的是委屈,仿佛王晨要怎么样他一样。
王晨捏了捏眉心说道:“两条路,第一你做出点成绩让我看看,但是如果有违规的行为你懂得。第二给你个总兵的待遇,现在退休回去享受。当然第一条如果你没有成绩,也要退休去但是没有总兵的待遇。你现在考虑一下……”王晨不在意他,真的是根本不在意。人才已经足够了。现在主要问题就是广州,自己该以怎么一个姿态进入。
丁魁楚毫不犹豫的说道:“大人,下官想要做出一点成绩,还望大人指点……”这是选择了第一条路么?
王晨瞅着他淡淡的说道:“如果你能做到第一条,我许你一个家族百年盛世。如果你做不到,你也就没有以后了。你考虑清楚……”
丁魁楚动心了,他算不上一个家族。一个家族需要的是庞大的资源,人口什么的都还好说。需要一个足够硬的财富通道,需要一个稳定的地盘。可是丁魁楚绝对没有那种能力,家族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可是很难的。不然古代的家族,也不会各种方式想法设法的延续家族。
王坤听的有点心惊,一个家族百年盛世。这意思就是王晨在的时候,只要他们不做乱绝对可以昌盛起来。至于以后只要稳定点,不犯原则性的错,可以说基本上就稳了。百年的时间一个家族足够有十多口人了,如果在种马一点二十多人也不是问题。这对于古代人而言,实在是杀伤力太大了。
读书人第一目标修身治国平天下,第二目标传宗接代光宗耀祖。可以说王晨已经全部许诺给他了,平天下勉强也算是难占个边边,这已经很是不容易了。
左明友沉思了一下,却是突然笑了,他有点明白王晨想要做什么了。这个笑容却是让王坤心里一颤,果然好处越大也就越不容易得到。一边的王承恩却是有点好奇,忍不住小声问了起来。
左明友却是小声的吐出两个字:“世家……”没有错,王晨就是让丁魁楚搞定广州的世家,收归所有的土地。然后开创收取商业税的模式,如果做到广州自然有他的一席之地。将来发展之日,必然有他的未来。如果做不到,自然是万劫不复。那些世家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他肯定会死的很惨很惨的。
王承恩看着王晨,心中却是叹了一口气。这种手段远比崇祯那种咄咄逼人好的多,一面是悬崖一面是通往财富的大路。你根本不可能有选择的,毕竟他是个当官的,面对这种光明的未来。无论是那个人,都会选择逆流而上吧。
看得出来丁魁楚正在天人交战,一方面理智在告诉自己,肯定会很难很难非常难。另一方面欲望却驱使着他,答应一定要答应他。光宗耀祖就看这一次了,说不定将来就是一个流芳百世。总之他心情的复杂,可以说比当年中榜还要激动。
看着对面那个轻轻喝茶的年轻人,突然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自己不答应,肯定还会有人答应。那个人可能是一边的王坤,也可能是广州的瞿式耜,也可能是吕大器。总之谁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