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玉的船舫上用过午膳,喝过一盏茶后,阿九就提出告辞。
“前面再有二十来里就是戈壁滩,这个地段天气常有变幻,现在看着天气还明朗,说不定进了戈壁滩概念就是一片黑沉了,而且那里四处环山,光线暗淡,所以九公子你们的船不能离得太远,以免误伤。”金玉郑重地对阿九道。
“多谢金公子的提醒,我们必会小心提防。”这是金玉的善意,阿九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拱手谢了。
金玉点点头,再道:“若有什么,我们再以火弹示警。”
“好!”
五福也道:“金玉,虽然你们这边交了水路银,但也不能担保对方贪心不足,尤其你这艘船吃水极深,一路来只怕也入了不少人的眼内。还是得小心为上。”
金玉微怔,道:“五福好眼力。”顿了顿,他道:“事实上,这船上也装了一部分的嫁妆,我妹妹金兰已及笄,此去长安,是想托我姨母在长安给她定亲的,所以……”
五福和阿九听了,对视一眼,脸色微变。
“怎么?”看到二人变了脸色,就问。
“金公子确定你们此行一路顺安?所跟随之人,都是心腹可信任之人?”阿九沉眉问。
金玉闻言,脸上有些不快。
“阿九不是有意冒犯。”五福看出金玉不快,就道:“只是我都看出这船上吃水深,别人未必不知,而你们兄妹一路而来,又带着嫁妆,想必知情人不少吧?”
“你妹妹的婚事为何要托给姨母,金公子家中不和?”阿九眼睛微眯。
金玉身子一僵,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阿九见状,只怕内里是真有点什么,如此就麻烦了。
“停船。”他当下叫停,重新坐了下来。
“九公子。”
“停船。不然我们就此分开。”阿九神色冷淡。
金玉只得走到门外吩咐了一声,阿九又让人守在门口处。
“金公子,你们到底和家中关系如何?请言明。”阿九直直的看着金玉。
金玉一时呆住,这阿九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副上位者的尊贵睥睨,让他颇有些不习惯。
“金玉,你说吧,我们都不是大嘴巴的人,不会乱说的!”五福看阿九认真,不禁也开了口。
金玉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个苦笑道:“我和我妹妹,都是原配嫡妻生的,但如今金家的主母,并不是我娘,我娘七年前就去世了。如今的主母姚氏,是我父亲扶正的。不瞒两位,正是怕我妹妹的婚事被姚氏主宰,所以才要送去我姨母那边,托她做主。”
“姚氏可有生养?”阿九问。
金玉点头:“生了两女一子,我那弟弟今年八岁。”
阿九的脸色愈发的不好看起来。
“金公子,前面就是戈壁滩了。你说,假如你这条船就此在这戈壁滩埋没,金家的所有最后会归谁?”阿九盯着金玉问。
乍一听这诅咒的话,金玉气得腾地站了起来,怒目瞪着阿九。
但看着他悠然的喝茶,金玉慢慢冷静下来,想着他这话,脸色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