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氏的话,明显就是威胁逼迫,周学年心中腾地升起一丝怒火,很想发作出来,却强行压在了丹田处,他还知道事有轻重呢。
“娘,您这不是为难和逼迫我吗?”周学年沉声道。
老周氏冷笑:“怎么,我生养了你一场,和你爹对你供书教学,也没指望你孝顺我,你现在说我为难你?说我逼迫你,我怎逼你了?”
“您……”那还不是逼迫?
“自古也不是没有跟着小子过日子的,你也没有什么功名利禄,怕什么被人戳你脊梁骨?真怕,你就不会无视我的话,不听我的话了!”
周学年脸上发黑:“娘,我怎没有听您话了?”
“我说过多少次,不要掺和五福她们那边的事去,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你就听了?你若是听了,这么一堆东西打哪来的!”老周氏指着那桌上的一堆礼品喝道。
“这不是您女婿……英梅那男人送过来孝敬您的吗!”周学年干笑着。
老周氏呵呵一笑:“他若是和英梅是明媒正娶的关系,这种孝敬我很欢喜,但这不是,所以我也没有这福气享。”
“娘……”
“你不用再说了,你们要如何,都随你们。过去的事,我说的到底和告诫已经够了,说来说去就那三股屁,也就不老话长谈了!”老周氏满脸疲惫的道:“你且回去吧,什么时候要走了,过来说一声就是,这出去了,以后如何,你们也不用和我说。相信我死了,老二也会体体面面的送我上山。”
周学年和周学礼均是眉心一跳。
“娘,您别说这种话。”周学礼喉咙哽咽。
老周氏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好孩子,娘没事,娘还能帮你带几年崽子呢!”
周学礼点点头,狠狠地瞪了周学年几眼。
周学年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一时坐立不安。
“去吧,不用在这说了,我们吃惯了粗茶淡饭,享不起那山珍野馐的福,我也怕吃了从背脊骨落。”老周氏冲他挥挥手。
周学年在心里连骂了几声冥顽不化,老固执,傻不拉几,有清福不去享,非要在这吃土,她脑子是不是也老糊涂了!
“娘在乡下过惯了清闲日子,儿子也不勉强您,将来这屋子我推了重新建一个大宅,您和老二他们住着也可以。”周学年强笑着道:“不过,娘,儿子还想求您一件事。”
老周氏看着他,等着下文。
“就是梅娘,她如今也是犯傻,等了伍礼宏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了,她却和他作天作地的,竟然还妄想让伍礼宏放弃当官放弃宗族,在这守着她和五福过哩。”周学年沉着脸道:“这不是妄想吗?她都这年纪了,还跟孩子似的天真,怎么能行呢?万一把人给气走了,她管哪哭去?所以,娘,您看,是不是过去劝一劝她?总得为自己和五福着想啊。”
周学礼这会也不傻了,瞬间就听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大声道:“你这是说,让娘去劝姐给人当小?周学年你他娘的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