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乍响的那一刻,郭景城就匍匐在屋内压根不敢动弹,柳依依溅在他脸上的血迹让他明白,暗中潜伏着至少一名的狙击手。
紧随着他的喊叫声,想象中屋外冲进来救援自己的成员也并没有出现,而是绵密的枪声在屋外交织不断,这顿时间让郭景城的心沉到了谷底————
然而,外面的枪声也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静得如同寒潭底部的冷石,压抑的氛围让人觉得既感到彻骨的寒冷,又难以动弹分毫。
‘啪’的一下,骤然间恢复通明的灯光刺得郭景城眼眸生疼,他下意识的抬起手阻挡了一下视线,枪口警惕的抬起来,身姿如同鲤鱼打挺一般,微微的昂起上半身,随时应变着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
门外的走廊内响起密集而紊乱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紧急的叩响,一道身影推门而入的瞬间,郭景城没来得及收起扣下扳机的手指,只能下意识的移动了一下枪口。
“噗——”
旁边的红木家具被打出一个大洞,碎屑横飞!
“郭哥——”冲出来的人抹了一把冷汗,急忙挥手让其他人的分布周围,保持着警惕的状态去把包间内的窗户的窗帘拉了下来。
郭景城狼狈的爬起来,咬着牙闷声怒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得给我作出一个解释!”
赶来的是蓝茵会所的保安队长常浩东,目光显得有些憋屈的盯着郭景城欲言又止!
“给我说!!!”
“您带来的人,都死了!”常浩东咬着牙,将门让开,外面惨烈一片的血迹和画面映入郭景城的视线中,其中一个手下几乎是保持着拔枪的姿势,被人打成筛子一般,横躺在这间门外的半米处。
郭景城咬着牙发出‘嘎嘎’的声音,气得浑身发抖,嘶声吼了出来:“玛德!反了吗?真是狗胆包天了!打电话让羊城局的人全部给我赶过来,这件事…………翻遍整个羊城,老子都要找出真凶!”
“这个……”常浩东为难的摇了摇头,苦涩一笑,“只怕不成啊,我劝郭哥您先冷静一下,刚才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段视频,您过来看看!”
郭景城咬牙切齿的跟出去,看到的那段视频,是自己的几个手下面对着那几个长腿大洋马时,表情兴奋激动的样子,而自己跟着会所的柳依依单独的进了包厢。
视频戛然而止!
“这能代表什么?”郭景城瞪着眼,“老子损失了几个安全科的组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常浩东为难的说道:“柳经理的仇家不少,而您出入蓝茵会所,这本就不太恰当,单独跟柳总在包间内的时候发生这种事,可以说是寻柳总的私仇,不过最大的破绽在于,我们发现了这段监控…………”
常浩东继续播放出了一段会所内的监控画面,而画面中赫然出现的几道身影里,有人用韩语大声的叽里呱啦喊了一段话,接着映入了金锋一脸疯狂的端着枪扫射的模样!
“等等——”郭景城让监控的画面定格下来,紧皱着眉头指了指画面里出现的人物面孔,咬牙道,“这个人是带头的吧?”
“是。”
郭景城咬了咬牙道:“有人脸就好办多了,我迟早会查出来的!”
“这个……”常浩东苦着脸,显得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盯着郭景城迟疑道,“这段监控,我传过去给我们向总看过,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谁?”
“燕喜堂原堂主金城的义子,如果不是燕喜堂变故太大的话,他有一丝希望接替金城的衣钵成为燕喜堂的下一任堂主,不过可惜的是,燕喜堂遭受青木堂和杨砚的双重打击后,几乎溃散,他也不得不带着燕喜堂一部分人溃逃流亡国外……”
“燕喜堂的余孽?”郭景城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道,“他们为什么跟我过不去?”
“这段视频里,有个人喊了一段韩语,我找人听了一下,意思就是柳依依的姘头都得死!”常浩东说完这句话后,苦着脸耸了耸肩站在一旁。
郭景城紧皱着眉头,忽然间恍然醒悟了!
他咬着牙呆滞片刻,随后大手一挥,喝道:“打电话,让你们向总亲自赶过来一趟吧,回头我让羊城局这边的人参与查办,不管这件案子里有多少人为的阴谋因素,蓝茵会所关停一段时间吧,我必须、一定要查出幕后的真凶不可!”
“可这……”
“没有可是!”郭景城一脸阴沉道,“你们向总的面子再大,这次的事件触及到了我安全科的尊严,必须查到底。”
常浩东显得有些为难,但还是不得不拿出手机拨打了号码出去。
“我们向总说,他有几句话想对您说……”常浩东把自己拨通后的手机,递给了郭景城。
郭景城皱着眉,语气变得稍微和缓一些:“喂,向总吗?”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郭景城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咬着牙回了一句:“那照向总您的意思,这个哑巴亏,我郭某人还得咽下去咯?”
电话那头,向天德坐在太平山的东区别墅里,目光幽怨的望着远处幽蓝的海水波澜,语气谨慎的苦笑道:“郭哥,这事明摆着的,敢在惠西对您动手的人,并且蓄意清楚,计划周详,让人很难直接抓住把柄,而且用的是燕喜堂这柄刀子,仔细想想就会发现,没几个人办得到的……”
“可是我的手下死了,老子的命都差点没了!”
“我也损失了好几个人手哇,柳依依是我的得力助手,那个乌可兰的女模,我花了几百万的培养代价送到耶鲁杀冷特训过三年才放在惠西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损失了,我这口气也很难咽下去!”
“那你还让我忍一忍?”
“忍一时风平浪静,才能看出是谁在兴风作浪!”向天德皱着眉头劝解道,“郭哥,这事我会跟你们白科亲自打电话的,现在这个关头,千万要忍住不要冲动。”
“那我怎么办?”郭景城压抑着心中的怒意,却又不好直接对向天德发飙,安全科的权势虽然大,但向天德严格说起来,目前还是小刀会的六名副会长之一,并且是最有势力的那一位,小刀会也是龙堂争取的对象。
换一句话说,郭景城是白玉京的狗,而白玉京跟龙堂又不明不白的,向天德是白玉京他们都试图争取拉拢的大佬,他的权势面对上向天德,当然也就不算什么了!
“您耐心等等,我今晚动手赶往惠西,会带人过去保障您的安全,还有白科长那边,我会亲自沟通的,这件事不宜闹大,蓝茵会所如果封停不做生意的话,只怕有人会把矛头顺着对准蓝茵会所,再来对付我向某人,这样就会越来越乱……”
郭景城憋着一口气,却又没办法吐出来,只能说了一句:“那等你过来再说!”
随后,他愤愤的挂了电话,转身指了指常浩东咬牙喝道:“在你们向总赶过来之前,所有人都听我的,把客人先疏散出去,现场封锁,监控全部调集过来,让会所的所有人,到周围去巡逻,我打个电话给市局,增派几个人手过来帮忙……”
时间,午夜十一点。
金锋从一艘破旧的渔船上给我打了个电话过来:“事情办妥了,我也已经漏脸演了这出戏,短时间内估计我去不了羊城了,希望安全科的狗崽子不会追得到老子的踪迹。”
“行,你先悄悄的潜到京都去吧,两个月之内的时间,我不会再联系你,你自己低调,年后如果羊城没有风声了,你再回来,我帮你开始做第二次拔蛊的治疗。”
“好,那就这样!”
金锋挂了电话以后,我揉着眉心静静的看着坐在我对面喝茶的秦爱国,不由得淡笑道:“郭景城想要拔除我的羽翼,那我们就先拔光他的毛,接下去该你这边准备一下了,严密的注意郭景城的动向,不惜多花费一些钱,从物流公司那边调配无人监控摄像,也要把从今晚以后,每一个跟郭景城接触交流过的人,全部记下来……”
秦爱国点了点头,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