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菜和肉干我想诸位都做过,不算简单,但这些人都是家里的好手,做菜难不倒他们,这给百姓的菜就不劳烦诸位。
“至于那三桌宴请百官的菜,一共五十四道,我随便找两个帮厨就能做完,参不参加随你们。”
不,其实两个帮厨根本做不完,而且那些人可能火候不到位,做出的菜达不到姜宁要的效果。
但他们心里并不清楚,几人还真的被姜宁刚才那看似简单的一手给震到了。
而且这一次百花宴的主动权在姜宁手里,可是掌柜那边……
他们看了姜宁一眼,突然笑了起来。
“姜姑娘,我们方才真的是没休息好,哪能做这么多年菜还做成那样,再说了,你们家天香酒楼也在里面。”
“这样,我们再回去休息一天,明日绝对好好做一顿。”
姜宁点头:“那自然最好。”
等那些人走后,她立刻转身教这十几个人如何用蓑衣花刀来切萝卜,如何处理其他食材。
教完之后她就匆匆赶去了皇宫。
她得去确认一个问题,被选中参加百花宴的人到底能不能自行退出。
虽然刚才话放出去了,但她短时间内确实找不到这么多有经验的大厨。
若是他们真的退了,她百花宴那天一定会忙到脚不沾地,焦头烂额。
姜宁为了能快些回去,特意挑了条近道走。
这条街上人不算多,所以有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会特别显眼。
那人穿着一袭青衫,相貌年轻、唇红齿白,眼神非常悲伤地看着她。
姜宁:???
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她路上遇着奇怪的人要绕道走,所以姜宁目视前方假装没看见。
可她经过他身旁的时候,这人陡然拉住了她的手臂。
街道上没人,他的力气又不小,姜宁试了一下,根本挣脱不开。
姜宁扬着笑,忽略她僵硬的眉眼,她看起来还算轻松:“问路吗?”
“诗雨,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他忧愁的模样让姜宁想起了周淑妃,可他的眼神要阴郁许多。
直觉不对劲,姜宁此时在头脑风暴,或许是危机当头,她突然从姜诗雨的记忆里找到了这号人物。
当初姜诗雨不愿意嫁到周家,不仅因为要嫁的那个人品行不端,还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人了。
就是这个人。
“你是徐如玉?”姜宁看着他,暗暗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
徐如意瞪大眼睛,那稍显无辜的容貌显得有些惊喜:“你还记得我?”
这人好奇怪,不记得他要生气,记得他又这么惊讶。
“记得记得。”姜宁的手始终没能抽出来。
现在这里没什么人,她不打算激怒他。
“那你还记得我们的过去吗?我们的山盟海誓、白头到老?”
不,她现在完全没有时间想这些。
“记得记得。”姜宁点头如捣蒜,手还在用力。
徐如玉垂下眼睛,看起来有些懊悔:“若是当初我再勇敢一些,你就不用逃进宫里了。”
“是啊,在这里叙旧不够畅快,不如我们找家酒馆坐坐?”
姜宁试探性地问道。
“不用破费了。”他转身双手按着姜宁的肩膀:“诗雨,宫里不好待吧,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如我们去街口站着吧,这里有穿堂风,有些冷。”
被压住了肩膀,姜宁一时半会儿挣脱不开。
“你冷吗?”徐如玉怜惜地挽起她耳边的发:“不过夏日都快过半了,我们还没有一起去吃过冷元子。”
好尴尬。
谁来救救她,她的脚趾已经累了。
“你想吃吗?”姜宁抓住他话里的重点:“不如我现在就去吃。”
“不必了,我只想像从前那般温暖你。”
这话说完,他拥抱住了姜宁,像是要为她挡那不存在的穿堂风一般。
姜宁换着角度,看自己怎么顶膝盖才能一击即中让他疼倒。
“诗雨,我们还像从前那般——嘶!”
他倒吸一口气,原本白皙的面色顿时涨红,但他没有放手,而是拥着姜宁一同倒了下去。
在倒下的瞬间,姜宁看到了他身后的姬恪以及其他人,他们似乎是刚刚到这里。
姜宁看着姬恪的眼睛,没管拥着自己的这个人,反而伸出手说了一句。
“大人,等一下——”
“被选中参加百花宴的人到底能不能退出?”
姬恪:……?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一点,这男的只是想傍姜宁富婆……
但姜宁心里只有事业——和姬恪。
第39章 荔枝蛋糕
“大人,等一下——”
“被选中参加百花宴的人到底能不能退出?”
姬恪静静看着她,指尖轻动,跟着他的侍卫便立刻上来将这人拉开。
他刚往前走了一步,姜宁便麻利地起身冲到他身前。
“大人,我此次准备用八成的银钱去做肉干和泡菜,如何?”
姬恪真的很忙,她平时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有空去见他,这次不问,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撞疼了吗?”
姬恪看了下她的背部,那里蹭了些灰。
那人用她来做垫背,他没摔着,姜宁倒是直直落地。
“有一点。”姜宁转头去看,却没能看见什么:“没事,我小时候就经常磕磕碰碰,习惯了。”
姬恪抬手帮她拍去背上的灰,这才转头看向那人。
“你是?”
徐如玉如梦方醒,他再没有刚才那副痴迷的模样,反而是扬着温和的笑,一副读书人的做派。
“乘风书院学子徐如玉见过这位大人。”
“我不是问这个。”姬恪垂眸看着他,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燥。
那燥意源于不耐烦,源于好奇,源于一些隐秘的不悦。
但他不明白这不悦来自于何处,他从前并没有见过这人。
“即是乘风书院学子,就该学过律法。你可知你方才的行为是什么?当街调戏是要入狱的。”
是了。
自然是因为他犯了律法。姬恪给自己的心态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徐如玉心里一惊,他仔细看了这人一眼。
面若冠玉,目似点漆,虽说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但周身气度不凡,看起来矜贵极了。
再看站在他身旁的姜宁和身后的侍卫,徐如玉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这人就是九千岁。
他此时心情复杂,除了一些慌乱,更多的是滔天的喜悦。
他认真的回了礼,一行一动全是礼书上所写,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乘风书院的学子入学就是为了入仕,如果能得到当朝九千岁的赏识,那仕途必定畅通无阻。
他表现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看起来有气节极了。
“当然。小民同姜宁是旧相识,我们已然互定终生。”
你别乱说啊,谁跟你互定终身了?!
姜宁瞪着眼睛,在姬恪看来时拼命地摆手否认:“他乱说的!”
姬恪没有说话,他只是打量着徐如玉,神情并无任何异样。
这男子长得倒是唇红齿白,但心思不纯,颇有一点小白脸的潜质,确实不适合姜宁。
薄唇轻启,他的声音清透又干净。
“对方既不愿意,即便是旧相识也不能强迫,你且去府衙处领罚,扫两个月街道。”
徐如玉没有半点不愿,他先是假意思考一瞬,随后恍然大悟道。
“大人说的是,学生受教了。”
这就是在攀关系了,姬恪看他一眼,随后转身没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