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印蓉可不会天真地以为,厉天行是真的在关心她的动静;他不过只是怕她再次离开他,会有损他大男人的尊严而已。
……
第二天清晨,当厉天行迷迷糊糊在客厅里醒来时,只感觉头痛欲裂,身体里似乎有千万根神经在被拉扯着般,怎么都不舒服。
当他挣扎着站起来,看到倒在玄关处的三四个箱子时,他那已经喝断片的大脑努力回想了好一会,才终于回想起了昨晚的事。昨晚,他好像误以为刘印蓉是要收拾箱子再次逃离他,盛怒之下的他失去了理智,直接拿皮带把她绑在次卧里;可现在他分明能回忆起来,这些箱子是她整理好了,要跟
他一起去a市时带的……
他眉头一皱,脸上浮现出分外懊恼的情绪,就赶紧去了次卧,打开了门。他看到刘印蓉侧躺在床上,双眸微微合着,似乎正处于熟睡中;她的两只手腕仍然被皮带给绑着,上面遍布着一条条殷红的痕迹,昨晚她显然奋力挣扎过,但根本挣脱不
了。厉天行真的不明白,平日里一向心狠手辣的他看到这一幕,为何心里会隐隐作痛,非常不忍?这一切不都是这个女人应该承受的吗,这跟她曾经对他的背叛和落井下石比
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但最终他还是走过去,俯下身,轻轻解开了绑她手的皮带。许是她手腕上的勒痕真的很重,即使他的动作已经极轻极轻,在皮带被抽走的瞬间她还是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看到她这样的反应,立即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见似
乎没有吵醒她后,他才敢站直身体,站在床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应该是昨晚挣扎得太厉害了,她的体力完全被消耗殆尽,现在才能睡得如此香甜。他细细打量着她,发现这个女人睡着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不会再怕他,不会再对他唯
唯诺诺,也不会……再背叛他。他忍不住伸手,粗粝的大掌在她脸上稍作停留后,就立即收回了手。他脸上难得的柔情与宠溺更是在这一刻完全消失殆尽,换上了无尽的冰冷——不,他绝对不能动恻隐
之心;不仅是对她,更是对所有人。这么多年,他所承受的痛苦与蔑视,他所经历的人间冷暖还不够吗?现在好不容易得才到这个机会,他必须得为自己而战——属于他的东西,他都会拿回来;伤害过他的
人,一个也别想好过!
*厉天行到了天行医疗后,直接让所有工人都停止拆设备,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公司恢复原样。他让人事部经理把已经离职的员工一个个都给请回来,一些比较重要的高层,
他更是要亲自去登门拜访。他还约了厉家那些老人,晚上一起在上海大酒店吃饭。因为他知道,现在他想要夺权还是离不开这些老家伙的。他也打算在这场饭局上,直接把刘芝蓉当年的秘密给抖露
出来,赢得所有人的响应。
他相信这场饭局过后,厉擎苍就会大势已去了;而他厉天行,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厉氏家族继承人,这想想都让人兴奋。
可到了下午四点多钟,就在他准备驱车前往上海大酒店时,陆亦双竟然到公司里来找他了。
她是一个人来的。显然又是趁厉擎苍在做手术之际,偷跑出来的。现在这个时候,她竟然会单独来找他,这无疑让他受宠若惊,立马把她请进办公室里坐下,还让助理泡了一杯香浓的牛奶端给她,问道:“亦双,你会来找我,是终于肯原
谅我了吗?”之前他鬼迷心窍,答应跟秦仲媛合作,欺骗、利用了她,他到现在都还有些愧疚,更是非常想要得到她的原谅。毕竟,不管他现在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好歹在她五岁
时就与她相识,他确定自己一定对她动过心;而且他们还聊了这么多年,都是倾心相交,他甚至都已经习惯了默默守护她,她对他而言至少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亲人。但现在陆亦双却不想跟他多费唇舌,而是开门见山:“厉天行,秦仲媛她已经跟我耀武扬威过了,她说她把当年的秘密都告诉了你……我知道我这样做有点自私,但我想求
你,能不能把这个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别说出来?”
厉天行听了她这番话,黑眸里的期待顿时一扫而光,换上了无比的冰冷:“怎么,现在连一句‘小叔叔’都不肯叫了?”“小……小叔叔。”陆亦双补充了一句,但就连她自己都能听出来,她自己的语气是有多违心。看来她真的是一个很不擅长演戏的人,因为自从上次的事发生后,她就根本没
办法再把厉天行当朋友,甚至是当亲人了。“叫得可是要多假有多假,”厉天行冷笑一声,骤然激动起来,提高了声音,“陆亦双,你现在有什么立场来求我?你明明知道,厉擎苍他根本就不是我厉家的血脉,他有什
么资格霸着厉家的产业不放?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有点太过分了吗!”“我知道我很过分,但我不想看到擎苍难过……”陆亦双说着说着,眼眶就逐渐湿润了,“小叔叔,就算不继承厉家的产业,你还有你的天行医疗;但国仁医院和国仁医疗,可是擎苍多年呕心沥血地工作才发扬光大的;如果没了它们,那他就什么都没有了……更何况他还是专业医生,医术精湛,才能更好地管理好国仁医院,才会对众多病人有
利……”
厉天行听了,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我厉天行注定管理不好国仁医院了?”“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陆亦双连忙解释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给粗暴地打断,“如果你来就是想要劝我放弃厉氏家族产业的话,那你就不必再说了。即使我比起厉擎苍来再无能,这也是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