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得实践下,免得小公主得出一些谬论。”
蔚亦茗用一副“你说什么, 我听不懂”的表情回以微笑。
江岑然的唇角勾了勾, 片刻后说道:“我妈挑了几个日子, 你自己看下,先办订婚如何?”
“阿姨看着办吧,我都可以。”蔚亦茗善解人意地开口。
“那我将你的意思转达给她。”
蔚亦茗:“……”
就这?
平时见他送礼不手软, 讲到订婚这等大事, 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她的善良大方太深入人心了?
有点生气呢。
*
华灯初上, 璀璨的灯火将整座城市照得奢靡繁华。
揽月阁的vip包厢。
“这么快?”听到江岑然即将订婚的消息, 所有人都吃惊不已。
喻嘉勋难得有机会可以嘲弄江岑然,自然不会放过:“然哥, 你还记不记得小公主刚回国那天, 你就在这间包厢说的话。”
江岑然:“不记得了。”
喻嘉勋:“……”他要怎么接话?
“要不然你帮我回忆回忆?”
喻嘉勋:“……”他认怂。不敢捋老虎的胡须。
江岑然朝他勾了勾手指, 高高在上的俾睨气场让喻嘉勋将脑袋伸了过去。
江岑然眉心微拧:“你干嘛?”
“你不是想摸我的头?”
江岑然神色冷沉,语调凉薄:“我养狗也不养你这种的。”
“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啊?”
“说你是狗就是人身攻击了?狗可你比懂得讨主人欢心。”
喻嘉勋:“……”猛男也会哭泣的好吗?
“小公主既然喜欢游戏制作, 你多给她介绍些客户。”
听见江岑然的诉求, 喻嘉勋轻挑眉眼, 忍不住打趣他:“然哥,你该不会是担心温肆会打着合作的名义,跟小公主朝夕相处吧?”
江岑然掀了掀眼睑,慵懒的模样看似一丝脾气都没有,“这么喜欢当我的脑细胞?”
喻嘉勋顿时毛骨悚然,他这句话跟“下一秒死的就是你”无异。
为了缓解这可怕的氛围,喻嘉勋说道:“然哥,你准备怎么跟小公主求婚啊?”
江岑然拿着酒杯的手指微顿。
见状,喻嘉勋错愕地问道:“你难道没准备跟小公主求婚?”
江岑然沉忖了几秒,他还真没想过。
“完了完了。”喻嘉勋着急上火地数落,“你怎么能不求婚呢?这可是一辈子一次的事情,难道你想让小公主留有遗憾?”
这时,包厢的门开了,进来的是一袭挺括正装的叶闻深。
他坐到江岑然旁边,先喝了杯酒润喉,才问道:“你今天召集大家干嘛?”
“然哥要订婚了。不过他没准备求婚。”喻嘉勋简单扼要地总结道。
江岑然转向叶闻深,颇有些虚心请教的意味问他:“必须要求婚?”
叶闻深对于这种男女之事并不擅长,不甚肯定地回他:“应该要的吧?”
“就你们这种觉悟,也亏得长了张还算过得去的脸,否则就是注孤生的命。”喻嘉勋摇着脑袋。
江岑然陷入沉思,不禁想起了小姑娘那次在度假村说的话。
什么商业联姻啊,什么喜欢别人啊,又什么不需要感情基础的。
他如果不求婚,倒像是坐实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江岑然的眸色难得有几分认真,他问喻嘉勋:“别人都怎么求婚的?”
“自然是营造一种极其浪漫的氛围,然后单膝跪地求婚啊。”
江岑然淡薄的眼神瞟向喻嘉勋,那里面的嫌弃根本藏不住,“别说废话。”
“具体的你可以找婚礼策划公司。”
江岑然:“我早该知道你那狗脑子空得很。”
喻嘉勋不服地反驳:“我所有的计划是要保留到给我未来老婆求婚的那天。”
江岑然轻嗤一声:“你未必有这机会吧。”
喻嘉勋:“……”欺负人tat。
*
三天后,蔚家别墅。
江母坐在沙发上,不需一言一行,便将高贵典雅诠释得淋漓尽致。
许美如在她面前,就有一种自惭形秽的卑微感。
尤其是江母对她毫不掩饰不屑。
佣人将精致的茶点端上来后,江母才缓缓开口道:“为表尊重,所以我亲自来一趟告诉你们,糯糯跟岑然的订婚日期我定在了十月份。至于订婚事宜,我们家会全权负责,你们不用操心。”
为了防止不快,蔚景山并没有通知蔚老夫人过来,否则照江母这番话说出来,老人家又得气急败坏了。
许美如微笑着开口:“我们知道江夫人是好心,但亦茗是蔚家的女儿,怎么好意思让您全权负责?”
江母轻睨许美如一眼,唇畔漾开一丝笑意:“怎么?后妈当久了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许美如面色顿时难看了几许。
蔚景山其实也不喜欢江母的口吻,淡淡地说道:“亦茗是我女儿,关于订婚事宜,还是两家有商有量比较稳妥。”
江母端起精致漂亮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红茶,慢悠悠地说着:“我是没见过狠心将女儿丢在国外四年的父亲,蔚家这种家庭传统,我怕商量不出什么稳妥的办法。”
蔚景山的眉头微皱,但也没退让:“江夫人,亦茗身上流着我的血,我也养了她这么多年,我认为自己有资格参与她的订婚。”
江母还能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注意?
无非是想借由这场订婚,挽回蔚氏公司的颓势。
可蔚亦茗毕竟是蔚家的女儿,血脉关系不容抹杀。
那些裙带利益怕是逃不过。
江母的语调微冷:“行。不过许美如可不是糯糯的妈妈,订婚这件事,她就不必参与了。”
许美如的指尖蓦地握紧,恼怒跟郁闷充斥着胸腔。
这种当面被人如同打了耳刮子的滋味,太憋屈太难受了。
江母站起身,微垂的眼睑透着俾睨:“这么喜欢操心,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女儿,我看她挺恨嫁的。”
这句话连许美如也骂了进去。
她们母女俩之前趁着蔚亦茗不在国内,算计着接近江岑然的事,可没把她给膈应死。
许美如一直忍到江母离开蔚家别墅,眼眶才红起来:“别人都说当后妈难,我现在是真的深有体会。”
毕竟多年夫妻,蔚景山也有些许不忍:“你知道她跟亦茗妈妈的关系,别伤心了。”
“是不是连他们的订婚宴,我都不能参加?那我成什么了?”
“不会的。”蔚景山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许美如的情绪这才好一些,声线微微哽咽:“算了,江夫人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参加了,免得大家不愉快。”
“行了,会保证你能到场的。”
蔚亦茗的订婚宴,许美如这位现如今的蔚夫人不到场,丢脸的还有蔚景山。
许美如自是知道这点。
蔚凝嫚听完了全程,极度的忿忿不平:“妈,这些窝囊气我们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你以为我想忍?”许美如赤红着眼睛。
她出生就被贴上“野种”的标签,被人指着脊梁骨咒骂。
就算被接回了许家,事事被许家真正的大小姐压一头。
后来她嫁了个负心汉,但她的那位好姐姐嫁给了蔚景山这位风头正劲的新贵,疼她入骨,爱她至深。
好在她命薄如纸,死得早。
她也终于撬动了蔚景山这颗顽石,成了蔚夫人。
以为好日子来了,可蔚景山心里永远有那个死人的一席之地,而蔚亦茗这位小公主的待遇,蔚凝嫚也永远享受不到。
不甘,不解,不忿,不愿。
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多年来的隐忍逐渐崩塌。
“蔚亦茗现在倚仗的不过是江家跟江岑然,如果能破坏这桩婚事的话——”蔚凝嫚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有办法?”许美如倒也觉得是条出路。
蔚亦茗没了江家这座靠山,在蔚家的价值也消失大半。
蔚景山那么痛快将股份还给蔚亦茗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公司跟蔚亦茗的利益绑在了一起,江家怎么都会帮衬着些。
“蔚亦茗签约在某个app上讲睡前故事这件事,你知道吗?”
许美如微微错愕:“有这种事?她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