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长生顿了顿,继续说:喻公子所说,军营之中有人拉帮结伙,结党营私之事
厉大人放心。萧拓道:卑将这便去彻查!
陈均年脸色也变得颇为严肃,道:卑将定当将这事尽快解决。
厉长生点了点头,道:这不是小事,万不可掉以轻心。
结党营私这事情,不论是在朝堂里,还是在军营里,都是非常棘手的事儿。若是不能第一时间解决,怕是日后后患无穷。
厉长生道:咱们这涤川园军如今不过一万之众,数目自然赶不上其他军队,但日后绝不可限量,皇上器重咱们,陈校尉萧校尉,定然要做出个样子来,不可出现丝毫纰漏,否则着实容易遭人把柄。
是。
陈均年与萧拓齐声道。
行了,荆白玉瞧事情亦差不多,就说道:这里就交给陈校尉与萧校尉,本太子也是放心的。本太子也不能再此久留,这便要回宫去了。
是,太子殿下请放心。萧拓道。
厉长生与荆白玉离开军营之时,身后多了个尾巴喻青崖,蔫头耷拉脑,委委屈屈的模样,也不说话,仿佛哑巴了一般。
荆白玉回头看了他一眼,戳了戳厉长生,小声道:喻公子不会受刺激过大,日后便不会挣钱了罢?我们的铺子会不会赔钱呀!
厉长生笑着道:放心罢,喻公子的抗打击力,还是不错的。
喻青崖跟在后面,他是不敢抬头的。他才去军营一整日,已然成了这副模样,平日养得细皮嫩肉,眼下却又糙又黑。
喻青崖的皮肤比较娇嫩,的确容易晒得发红发黑,风一吹就粗糙起来。
喻青崖唉声叹气的,他平日里最是爱美,现在搞成这副模样,感觉整个人都要变成行尸走肉。
厉长生回头瞧了瞧喻青崖,朗声道:喻公子莫要着急,不过是晒黑了吹伤了,正巧长生这里正在研制第三样新品,不如回去了拿给喻公子试试,正好对症。
喻青崖前一刻还心如死灰,听了厉长生的话,顿时眼睛锃亮起来,道:什么好东西?你先说一说,莫不是糊弄我的罢?
荆白玉一瞧,还是厉长生有办法,立刻拿捏住了喻青崖的命门。
荆白玉故作惊讶的说:我知道了,不会是你这几日与陆轻舟在弄的什么面膜罢?
面膜,那是何物?喻青崖迷惑不解起来。
荆白玉一脸老成模样,道:面膜你都不知道是何物,还真是孤陋寡闻呢!
厉长生但笑不语,前一日荆白玉亦是不知面膜为何物,还是厉长生给他科普之后,荆白玉才知晓的,今儿个荆白玉却在喻青崖面前显摆上了。
喻青崖真是闻所未闻,道:到底是何物,竟是能将我这张脸拯救回去?
不说恢复原样,但终究可有些个帮助。厉长生说。
喻青崖叹息道:我这副模样,着实无法见人了。能救一救也是好的,我也无那么多的期望,能好一点是一点罢!
厉长生道:那就有劳喻公子,一道与我们先回宫去,取了面膜再行回喻府去。
荆白玉一听,不满的低声说:为什么还带狗皮膏药回宫去呀,叫他跟着他该粘着你了,哼!
厉长生对荆白玉笑了笑,那笑容里尽是熟悉的算计之感,老谋深算模样。
厉长生低声道:太子您想想,若是我们将喻公子带回太子殿中。到时候再着人带话给喻厂督,就说他儿子在军营里遭了罪,大事不好了。你说喻厂督那冷冰冰的人,会不会着急上火?指不定一着急,便会急匆匆来了太子您的殿里。
哦,原来你算计着这些呢!荆白玉恍然大悟。
这喻厂督喻风酌可是朝廷里一号大人物,不少人都将他当做风向标用,但凡喻风酌有个风吹草动,说不定便是皇上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大家除了日常揣摩皇上的心思之外,平日里还要再多加揣摩着喻厂督的心思才成。
日前喻厂督与小太子荆白玉全无什么交集,几乎不会碰面。若是突然有一日,喻厂督亲自入了那太子宫中,大臣们肯定便要揣摩思忖半晌。
指不定会觉着,皇上已然将喻厂督也调配给了小太子荆白玉使唤,那荆白玉在各位大臣们眼中的分量,还能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有中常侍上军校尉厉长生帮衬,已然是如虎添翼,再加一个权势滔天的总督东厂,着实如日中天。
荆白玉与厉长生交换了个眼神,那态度瞬间便不一样了,大大方方的,甚是豪爽,说:行罢,那你跟我们进宫,去本太子那里瞧瞧面膜,给你开开眼界。
好好好!喻青崖高兴的道:我还未曾进过宫门呢!这次真是能开开眼界了。
喻青崖不明就里,还觉得挺欢喜。他不仅仅可以进宫去开眼界,一时半会儿还不用回府上去,那是再好也无有的。
喻青崖捧着小镜子看了一路,觉得自己真是倒霉死了,两日不见他爹,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若是立刻出现在他爹面前,恐怕要吓死人去。
喻青崖是不想叫他爹瞧见他这副糗样子的,所以并不想回家去。
三个人入了宫门,便一行来了小太子荆白玉的殿中。
灵雨见有客人而来,立刻捧上热茶。
喻青崖瞧着灵雨那模样,笑着道:太子殿下,您殿里头的宫女都这般花容月貌,平日里用些什么面脂啊,皮肤看着真好。
呵呵,荆白玉嘲讽的冷笑一声,道:就你现在这磕碜模样,还敢调戏本太子身边的宫女,先去照照镜鉴。
我喻青崖一阵语塞。
厉长生生怕荆白玉与喻青崖吵起来,和事佬一般的说道:太子殿下用些点心,灵雨去将陆詹事留下来的那些面膜拿来。
是。灵雨道:婢子这就去。
系统任务叫厉长生研发三样属于自己品牌的新产品,睫毛夹和化妆刷都有了,这第三样厉长生想了又想,干脆决定制作面膜。
按照大荆的情况来说,纸质面膜是无法实现的,但是面膜材质其实很多种多样,许多贵妇面膜用的并非纸质,而是丝绸制品,例如纪梵希的黑藻精粹蕾丝面膜。
厉长生这么一盘算,干脆托人弄了一批上好的布料,什么薄纱、绸缎、白纨等等,应有尽有,全拿来做了实验,瞧瞧哪一种布料比较适合做面膜使用。
厉长生的系统道具箱里有不少,各式各样的面膜,反正这会儿系统道具箱已然满了,堆起来根本再放不下旁的,厉长生干脆大方的拿出来一些,撕开了叫陆轻舟研究一番。
这面膜材质选好,面膜的剪切造型,亦是非常重要的。面膜纸不能太小,太小了照顾不到耳边与下巴附近。面膜纸也不能过大,过大了很容易出现褶皱翘角现象,使用感不佳。
面膜纸的贴合问题也着实费神,陆轻舟从无干过这个,突然被厉长生叫来做面膜,还真是有些抓了瞎。
而面膜的美容液也是一大困难问题,古代无有什么羊胎素、玻尿酸、烟酰胺等等这些原料,若要厉长生源源不断从系统之中换取原料来制作面膜,短时间内的确尚可,但生意做得过于火爆,还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是治标不治本的。
厉长生干脆便想了个办法,让陆轻舟以他的人脉寻了几个老医师来,请他们调配一些保湿补水、调理控油、镇定舒缓的外敷药方。
古代的原料虽然不如现代多,但古代的中医文化,的确要比现代博大精深的多,许多失传的方子,和一些珍稀药草比比皆是。
这美容液全不是难事儿,由厉长生操刀,老医师调配,不几日就调配出来十数种,针对各种肤质,针对各种问题,无一不周全。
面膜样品已然就绪,厉长生正想着找些人来实验一番。荆白玉对面膜是有些好奇的,想要自告奋勇的做这试验品。不过厉长生不同意,荆白玉还是孩子,皮肤着实娇嫩,不适宜当试验品。
眼下这不是,厉长生与荆白玉便从外面带回一个试验品来,正是喻青崖喻公子无疑。
灵雨转身去拿面膜样品,急匆匆去了,没多时面膜未曾拿来,倒是有急匆匆返回。
太子殿下!
怎么了?荆白玉好奇的道。
灵雨回禀道:总督东厂喻督主在外求见!
什么?!喻青崖瞬间一猛子跳起来,道:我爹怎么来了?
荆白玉与厉长生对视一眼,两个人是一点子也不惊讶的。
厉长生低声笑道:来得着实快
第50章 读档功能
喻青崖已然从席子上跳了起来, 什么敷面膜的心情也是无有,简直活脱脱一只逃命的小老鼠, 全不知道要躲在什么地儿好。
喻青崖赶忙道:太子殿下!厉大人!你们可要救我啊!我不想见我爹!
荆白玉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笑着说:呀,这是为什么啊?
是是
喻青崖是了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他觉得自己这副模样着实难以见人,若叫他爹看了, 日后恐怕再也没脸没皮,他心里抵触非常。
喻青崖干脆满口胡邹着说:他把我丢进军营,我还在生气, 当然不想见他了。反正我就是不想见那臭老头!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臭老头?
没错!
喻青崖是越说越带劲儿了,心中突然来了底气,道:臭老头一把年纪了,长得比我还要年轻,你们说这像话吗?指不定每天偷偷在宫里面吃了什么好东西呢。那驻颜有术的模样,啧啧
哦对了, 还一屁股风流债!后院的小妾成群结队, 都能组十个八个戏班子了。也不见他宠爱哪一个, 简直就是天底下头号薄情郎,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还有还有,天天儿就知道吓唬我,不准我出门, 不准我吃饭,就差不准我拉屎撒尿了!你们说他
喻青崖一肚子的牢骚,说的着实带劲儿,然后一个转身
喻青崖的话音卡在了嗓子里,眼珠瞪得差点脱框而出,嘴巴也僵硬的无法闭合,活脱脱便是见了鬼的模样。
厉长生与荆白玉满面微笑,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样子。
刚才那一句反问,根本不是厉长生与荆白玉说的。
而是堪堪走进小太子宫殿的总督东厂喻风酌。
喻风酌一身黑衣黑发,单手负背,目光煞是平静的模样,满脸淡然的站在喻青崖背后,听着喻青崖源源不断的咒骂着自己。
爹
爹!
咕咚
喻青崖瞬间膝盖一弯便跪了下去,那叫一个干脆利索,又要故技重施,想要去抱喻风酌的大腿。
喻风酌反应更快,哗啦一声,衣襟轻响之间,已然避开了膝行而来的喻青崖。
喻青崖扑了空,满脸都是委屈模样,锲而不舍的再次上前。这会儿喻风酌倒是未有再坚持什么,站着没动。
喻青崖赶忙抱着他爹的大腿,光打雷不下雨的哭诉说:啊,爹啊,你不知道儿子这两天过得有多惨啊,都是爹你啊,你不疼儿子了吗?你不要崖儿了吗?啊,爹啊,你不要我我去撞死算了,也好过被别人欺负啊。你都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欺负儿子,怎么辱骂儿子,儿子不想活了,上吊算了,要不然我还是一头撞死的干脆
荆白玉在旁边掏了掏耳朵,小嘴一撇,道:喻青崖多大的人了,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真是不知羞。
厉长生笑着道:太子殿下这语气,听着怎么的有点酸?
酸?荆白玉都未有察觉,被厉长生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有些个不对味儿。
自己这口气听着,着实是酸了些
荆白玉瞬间便不言语了,心里面千回百转的转个不停。
喻厂督乃是个寺人,喻青崖是他收养的干儿子罢了,根本不是什么亲儿子。然而长了眼睛的人,怕是都能瞧得出来,喻风酌对喻青崖疼爱有加,虽然时时骂着,但关键时刻,还是护犊子的很。
而自己呢?
荆白玉越想越是落寞起来,心底里一片七上八下。
自己是有亲爹的,但是父皇
父皇
唉荆白玉止不住叹息了一声,总觉得自己比捡来的还是不如。如今这么一对比,心中更是酸涩的厉害起来。
厉长生瞧他小脸都苦成了一团,伸手轻轻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他单膝点地跪了下来,与荆白玉持平,低声道:若是太子想要撒娇,不若冲着长生来。
他说着,干脆双手展平,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示意荆白玉可以一头扎进来哭诉。
荆白玉只感觉自己的脸颊腾家伙就烧烫了起来,哪里有什么可能一头扎进厉长生怀里,伸手大力推了他一把,道:你又占我便宜!
那面喻青崖还在飙戏,励志要让他爹心软,忘了刚才自己比撒酒疯还要疯狂的话语。
喻青崖正哭喊着,突然小太子荆白玉的嗓音抛了个尖,听得喻青崖一愣,差点子忘了自己还在哭,顿时满心八卦的转头去瞧。
厉长生被荆白玉差点推一个踉跄,然后就感受到了众人惊讶与纳罕的目光。尤其是喻公子的目光,瞧着厉长生仿佛就像是在瞧一个彻头彻尾的禽兽。
厉长生哭笑不得,道:太子殿下,你这话会让人产生歧义的。
荆白玉也知道自己喊得太大声,不过方才给厉长生一气,便没控制住自己,眼下也是尴尬的厉害,硬着嘴说:谁让你欺负我。
这厉长生更是哭笑不得。
喻青崖一脸震惊,先是占便宜又是欺负,所以在自己哭诉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喻风酌倒是淡定非常,将喻青崖从地上拉了起来,拱手道:太子殿下,厉大人,卑臣这就将犬儿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