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天色一黑,而自己趴在马的尸体上。
幸亏这几日天降大雪,地上一层厚厚的雪,再加上下面还有马的尸体垫着。
这才得以大难不死。
他动了一下,全身疼的厉害,不过等他检查一番之后,发现除了背部疼得厉害,其他地方还好,只是跌打、擦伤。
万幸,那一箭没有射中要害。
秦寿深吸一口气,看到了不远处的房遗爱,使出浑身气力爬到房遗爱身边。
摸了一下脉搏,人没死,但房遗爱的伤情要严重的多,不知道是不是肋骨断了,呼吸有些困难,如拉风箱一样。
但是马却死了。
此时寒风刮过,冰冷刺骨,以房遗爱这种状况,如果继续待在雪地里,估计很快就会面临被的冻死的命运。
“老房.......老房,千万别睡!”
秦寿拍了拍房遗爱的脸,想让他清醒一点。
“睁开眼睛和我说说话”
房遗爱连着被秦寿拍了好几下,才微微的睁开了一下眼睛,“你能不能别一直打我脸?”
“说什么?”
秦寿见房遗爱能有意识,松了一口气,“说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在雪地里睡着。”
房遗爱看了一眼秦寿,微弱的声音嘲笑道:“我都说了,让你放手,你还偏要救,我爹总说我傻,我看你比我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秦寿看着老房,突然心里难受不已,“要不是我,你也不会......”
“又不是你让我来的,是陛下让我来的,咳咳.......”房遗爱猛然剧烈咳嗽道。
秦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一时无言!
在他看来,这么冷的天,老房恐怕不行了!
突然
秦寿想起了什么,连忙在房遗爱后卫划拉了半天,终于他找到了房遗爱的长矛。
他重新爬悔到死马的位置,用尽全力用捅开了马肚子,然后将里面的内脏给扒了出来。
看了看里面的空间,秦寿喘息着点点头。
然后又把房遗爱给拖到了死马边上开始脱衣服。
“你干啥?”房遗爱脸色发紫。
你大爷的,扒我衣服干嘛?
老子是爷们好吧?
我艹你!
房遗爱拼命的抵抗,但是此时的他哪里是秦寿的对手,很快便被扒的只剩下一片布。
“进去!”
秦寿将房遗爱一点点的推入马肚子。
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只有这里面还残留一点生命的温度。
秦寿对房遗爱说道:“好好在里面待着,熬过今天晚上,咱们也许能活下来。”
房遗爱一怔,“那你呢?”
“我一会儿再找地方。”
看这马肚子外面的秦寿,目光之中多了一丝复杂,甚至有些湿润。
找地方?
这冰天雪地的哪里有什么地方?
他此刻哪里还不理解秦寿为何要拔掉他的衣服:拔了衣服是为了能顺利钻进去,更为了出来的时候能穿上干的衣服,不至于很快冻死。
秦寿没有解释,而是抱着房遗爱的衣服,找了一个相对干燥的地方蜷缩在那里。
......
终于
雪停了。
阳光普照,秦寿恢复了知觉,将房遗爱从马肚子里面拉了出来。
“老房?还活着没?”
重新着装。
只是房遗爱的情况很不妙,浑身是伤,一只脚还断了,伤口在往外在渗血,全身发起了高烧。
俩人饿的不行,可这山里虽然林木耸立,却白皑皑一片,哪里也没有吃的,况且,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追兵。
秦寿先是用木棍将房遗爱的腿给绑了起来,然后又做了一个简易雪橇,将房遗爱放了上去。
辨别了一些方向,然后冲着长安的大致方向行进。
不知拖了多久,当秦寿实在没有力气的时候,发现了一条小河,小河的水流湍急,只有岸边结了一点冰,不由欣喜若狂。
算起来,他们已经超过二十个小时滴水未进了。
大战之前,他们正准备做饭,结果发生了敌袭。
秦寿自己先是喝了几口,然后拿过自己的水袋,给房遗爱带了一点回来。
但是刚喂房遗爱喝下,水就从房遗爱的喉咙的伤口漏了出来。
秦寿不由嘴角一抽。
“老房,你怕疼不?”
“嗯?”房遗爱缓缓的睁开眼睛,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秦寿。
“算了,问你也白问!”
秦寿从身上摸出一个东西,正是自己做的简易打火机,上次从南下淮水,再船上怎么也打不着火,让他十分恼火,回来就做了一个。
秦寿刨开雪,找了一些枯叶,点燃了一个火堆,然后引燃一些柴木。
他从中拿起一根火红、燃烧的木炭来到房遗爱面前。
房遗爱骇然,“你这是要干啥?”
“高温消毒,否则伤口发炎或是感染化脓便会有生命危险,在野外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用这东西.......”
“不用......别!”
房遗爱想拒绝,奈何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放心,就疼一下!”
“呲”的一声,秦寿将燃烧的木炭一下子按在了房遗爱的伤口之上。
“哎呀!”
房遗爱痛的四肢直颤,口鼻直哼哼。
狗东西!
这叫就疼一下?
差点没被你烫死!
我觉得你就是故意的。
秦寿笑道:“这下应该不会发炎了!”
随即,他连忙将火熄灭,因为怕还有有追兵。
俩人继续往前。
实在感觉饿的不行的时候,秦寿就从地上刨出来一些草籽,俩人放在嘴里嚼。
.......
有时候就是如此,怕什么来什么。
就生了几分钟的火,却还是把敌人引来了。
半个时辰不到
秦寿突然听见了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
俩人相视一眼,同时摇头,不是他们的人
秦寿不由分说,直接拖着房遗爱冲进了河水中,抓着房遗爱让河水淹没俩人的头顶,浑身冰寒刺骨,却也顾不过来。
运气不错,那群人没有发现他们。
但是,他们两个差点被水淹死,浑身冻的没有知觉,浑身僵硬,秦寿几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才拉着房遗爱来到了岸边。
太冷了,点火容易被发现,不点火把身上的冰水烤干,估计追兵不杀死自己,就先冻死了。
天再次见见变暗。
这次,秦寿找到了一个岩洞。
才敢在里面生起一团火。
秦寿拿出之前割的一些马肉,然后烤了个半熟,然后俩人就开始吃了起来。
秦寿再次给房遗爱处理了自己和房遗爱的伤口,而房遗爱此时也不反抗了,因为他发现伤口真的没有之前疼了,他甚至可以拄着拐杖行站起来了。
半夜
俩人被一阵狼嚎惊醒。
秦寿起身,艰难的爬上一个凸起的地方。
很快,看到远处一个猎户射杀了一头狼。
秦寿眼神灼灼的看着猎户,服饰,气质,腰间的箭.....终于确定那人的身份。
他连忙下来走了过去,轻声说道:“老丈!”
“谁?”猎人闻言,面色大变,连忙举箭。
秦寿连忙说道:“我是蓝田县的自己是功曹参军,遇到流寇,不慎落水。”
他将自己上任的凭证拿了出来,只是此时已经浸透。
不过官印还在。
猎户慢慢的靠了过去,仔细的看了秦寿半晌,才松了一口气,行礼道:“原来是官老爷!”
秦寿连忙将他扶起,与猎户交谈了几句。
确定不可能是敌人之后,秦寿才说道:“我还有一位朋友,希望老丈能帮忙一二。”
“冰天雪地,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活着,简直是奇迹!”
“这么深的伤口竟然不往外留血......”老猎户看了看房遗爱,咂舌不已。
而房遗爱则是眼神异样的看向秦寿。
因为他这条命是秦寿舍命救回来的!
......
秦寿和老猎户一起将房遗爱给抬到了老猎户的家中。
“父亲,这是怎么了.......”
进门,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见状连忙过来帮忙。
“快,烧热水!”
老猎户处理伤还是有一手的。
房遗爱清洗了伤口之后,被抬到床上,而秦寿背后的箭头也被清理了出来。
“多谢老丈,这位是.......”秦寿满头大汗对老猎户和那女人道谢。
老猎户笑着说道:“她是我的女儿巧儿,还没过门男人就死了!守节十一年,县里送她一个牌坊!“
秦寿猛然扭头,不是说唐朝很开放?
唐朝竟然也有“节妇”这个说法?
秦寿看向猎户,猎户说道:“大唐也是推崇“节妇”的,甚至还会册封“节妇””
秦寿闻言直挠头,唐朝竟然还册封过节妇?
这个他倒是真不知道,但是要说唐朝单说皇族公主,二婚三婚乃至无数婚的,就有23人之多,堂堂皇族女子都这样,竟然还宣扬贞洁烈女来打自己的脸?
也是奇葩!
房遗爱突然幽幽的问秦寿道:“秦寿,要是你明天死了,你会干什么?”
秦寿怔然,愣了半晌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这么死?”
房遗爱又转头,“巧儿,如果你知道自己明天会死,你会怎么样?”
巧儿怔了怔,脸色通红的说道:“我要马上找一个男人,听人家说和男人睡觉很快活的,我......”
“你说什么?丢人现眼!”老猎户闻言脸色黑如锅底,捞起一个柴火就要打巧儿。
“官老爷别介意,小女玩笑话!”
巧儿却是一边跑,一脸委屈的对老猎户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已经憋了十年了!”
“我打死你!”
猎户咬着牙槽骂道。
秦寿笑着,幽幽的说道:“果然,权力的游戏中,不当赢家,就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中间地带可言。”
房遗爱闻言,豁然抬起头,愣愣的看向秦寿。
......
而此时
密报也已经传到了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震怒:“秦寿找到了没有?”
“还......没有。”云瑞、霍子骞跪在地上满头大汗。
“那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找?”李世民差点将手中的书扔到俩人脸上。
“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还有,加派人手给朕查,往死里查,朕想看到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可以调用骑兵袭杀当朝驸马?”
等云瑞等人出去的时候,正巧碰到岑文本前来上奏。
岑文本见俩人面色难看,不由有些诧异。
进了甘露殿,岑文本上表道:
“陛下,皇太子乃国本也,不可长期空悬,应该早日确立下来,以安天下之情。”
正在心头上的李世民猛然转身,目光如利剑一般盯着岑文本问道:“此话何意?”
“听闻你曾与和承乾交好,承乾出事才多久,你便成了魏王府的常客?”
“就这么着急为李泰奔走吗?”
“不......”
岑文本闻言,浑身一颤,腿肚子发软,连忙跪倒在地,“陛下,臣绝无此意啊!”
李世民幽幽的问道:“那我问你,秦寿之事可是李泰所为?”
“啊?”
岑文本闻言猛然抬起头,眼睛猛然睁大,喉结滚动。
......
给大家推一本书,大罗罗的《大宋有种》,是为老作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