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师……”李想也快跪下了,“我这任务不完成,我也别想回去上班了。您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我不说尽量,我一定满足您!”
云集等的就是这一刻,“我要廖冰樵在每期节目里都有唱歌的机会,而且在我确定参加节目之前,你们需要把所有关于廖冰樵的策划给我看。”
丛烈在旁边发出一声很低的冷哼。
李想以为是丛烈会对太突出别人的节目安排有意见,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但两边都是大佛,少拜了哪个都可能丢了饭碗。
而且明明是因为丛烈上节目的要求就是让云集回归,上头才给李想下了“请不回来云集你也不用回来”的死命令。
他正不知道怎么端水,就听见丛烈不无讥讽地低声说:“又是廖冰樵。”
福至心灵一般,李想的嘴巴比脑子快,“请问二位……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
云集正拿起第二个包子,端详哪一侧比较可能有大虾仁。
听见这一句,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拿着包子的手也放低了。
“没有。”丛烈抢先开口的,“我们就是合租在一起的工作关系。”
在李想看起来,他说得很笃定。
就是实在不像是在撇清。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误会了。”李想赶紧低头道歉,目光却不住在两人之间逡巡。
云集听见李想问的那句话之后,表情淡了,看上去无喜无怒。
他吃包子的样子却好像心不在焉。
丛烈给他递了杯水,他接过去的时候低声说了句“谢谢”。
冷淡,疏远,漂亮。
云集真人的样子跟路拍和视频里感觉上很不一样,李想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比屏幕上还要白,露出来的皮肤几乎就像反光板一样。
可能是因为刚病愈,眼尾还有些泛红。
要不是他说起话来犀利且老道,一般人很容易被这样的外表蛊惑,认为他可能就是个温室里的娇花。
看着看着,李想的视线突然被两条长腿挡住了。
“李策划,你还有事儿吗?”丛烈站在他面前,满脸不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李想被他看得又出了一身汗,立刻收起了目光。
但怎么说李想也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十几年,心思几乎立刻就活络起来,“我立刻回去写台本,尽快发给二位过目,一定会让你们满意的。”
云集低低“嗯”了一声,“不送。”
等李想走了,丛烈把电视上王策划那张泪流满面的丑脸关掉,走过来弯腰看了看云集手里剩的半个包子,“怎么不吃了?”
可能病的这几天吃饭有点没规律,云集胃又开始有点不舒服。
但是他懒得跟丛烈说,简单应付了句,“饱了。”
丛烈看了看他手心里还没巴掌大的小包子,“饱了?”
“嗯。”云集围好毯子,蜷进沙发里,不打算理丛烈了。
丛烈在沙发边上坐了一会儿,想着刚刚李想问他俩关系时云集的反应。
当时云集很抗拒。
丛烈垂下眼睛,摸了摸卧在他手边的查小理。
等云集的呼吸慢了,丛烈用手背贴了下他的额头,声音很低,“是不是胃难受了?”
观察了这么久,他早知道云集的什么动作代表不舒服。
云集半天才带着鼻音含糊地“哼”了一声,“你少管。”
他再问,就没有回答了。
从卧室抱了一床薄被给云集盖上,丛烈在沙发边上守着。
过了半个小时,确认云集没再疼,他才走到阳台上。
他点了一支从柜子里拿的苏烟,拨出去一通电话。
等那边接了,他一句废话都没有,“我,丛烈,云集的胃到底是怎么搞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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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章九千九可不可以拥有那个液体(很暗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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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电话那一端, 云舒对丛烈没什么好口气,“我哥的胃怎么弄的, 你一个前男友, 管得着吗你?”
丛烈吸了一口烟,眼睛微眯,“我总觉得你挺心疼你哥,原来你也不知道。”
“我知道我也不告诉你。”云舒冷冷地接着说:“孩子死了你来奶了, 感情没了你在这假模假式地关心个什么劲儿?我告诉你丛烈, 我哥不差你的喜欢。”
“你说不说?哪儿那么多废话。”丛烈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云舒一听他这个态度就来火, “我.他.妈就还不说了, 你这么有种你自己去问我哥,笑死个人了, 丛烈你这么牛.逼你有本事自己去问我哥, 别问我啊!”
丛烈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他咬着那支快烧到头的苏烟,看了看窗外晴好的春光。
脑子里回想起这几天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的景象。
云舒指着他的鼻子问他:“我哥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让他当着全世界的面对你那么低声下气?”
丛烈自己坐在一张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他,“你哥喜欢我,那是他的事。我不想和他结婚,那是我的自由。”
“丛烈你是个男人吗?你不喜欢他你接他的好处?你不喜欢他你不拒绝他?”云舒扯着嗓子跟他喊。
“我接他什么好处了?”丛烈莫名其妙,“他追求我我拒绝他, 他肯听吗?”
“行,你没接他好处。那你都不奇怪……”云舒气结, “……你以为你就是纯运气好吗?”
“谢谢你,我运气不好。我唱了歌,有人喜欢有人听, 跟运气没关系。”丛烈从云舒那张气急败坏的脸上淡淡一扫,“你们俗人那些事, 我管不着。”
“俗人?那我告诉你,”云舒怒极反笑,“我哥那个俗人,身体会那么差,都是拜你这位天仙所赐!”
丛烈的目光一顿,抬眼看他。
“他什么时候求过人?你随便打听,丛烈你去打听云集他什么时候为自己求过人!你以为人情是这么容易欠的吗?他本来胃就不太好,跟各种孙子喝酒喝到好几次半夜进医院,他会跟你说吗丛烈?你不知道就等于没发生吗?”
丛烈皱着眉看他,辨认着他话中的真伪。
“我知道你仗着自己有点才很把自己当回事儿,我哥也把你当回事儿,心肝宝贝地供着,你呢?你他.妈配吗!还在这儿端着呢,你以为你端的是谁给你的饭碗!艹!”云舒挥手一扫,是杯碟破碎的声音。
丛烈沉默着,目光渐深,“你到底在说什么。”
云舒稍微松了松肩膀,“你看着办吧,之前我哥在你这儿吃的苦头我计较不过来。但是他现在铁了心要跟你结婚,如果你还敢耍他,丛烈,我保证我能毁了你。”
“丛烈,云集就是个傻子,他什么都不肯说,也不让我说。我可以不说但我不计任何代价。丛烈,我宁可跟你鱼死网破,都决不让云集再受半点委屈。”他像是在讲述一个极其痛苦的谜语,咬牙切齿,却又三缄其口。
画面中的丛烈稍稍向前倾身,“他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你不妨说说看,或许比你这些感人肺腑的宣言有用得多。”
“丛烈你这有眼无珠的……”还不等云舒骂完,那场景就消散了。
丛烈捏着烟,心思并不在云舒要怎么毁了自己上。
这世界上想毁了他的人太多了,这种所谓的威胁听在丛烈耳朵里毫无威慑力。
他把烟蒂暗灭,逐字逐句地回忆那莫名其妙的场景里云舒说在前面的话。
先是说云集胃本来就不好,这丛烈已经知道了,但之前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然后云舒指责自己应该对云集的身体负责,而且要求自己和云集结婚?
但丛烈觉得云舒说的云集和什么人喝酒到进医院对不上,因为最近几次云集去医院都是他亲自接送的,他能确定云集很长时间没应酬喝酒了。
再就是云集现在看见他连个正眼都没有,手都分了去哪儿结什么婚?
云舒说话的情态和声音都过于清晰和真实,可以算是毫发毕现,以至于让丛烈很难想象那或许只是他的一段臆想。
人有时候会有种好像在哪里经历过某件事的错觉,但想要去捕捉的时候又好像什么都抓不住。
而且再结合刚才他打出去的那通电话来看,云舒是更不可能跟他说这样一番话的。
现在云舒根本就不想让他靠近云集,更别说逼着他跟云集结婚。
现在无论丛烈如何努力地去回想,就是想不起来场景里的云舒后来又说过什么。
难道就是又狠狠说了些废话?
他又点了一支烟,在阳台上缓缓地抽完。
这烟辣得很,明明是从肺里过,却抽得丛烈心里难受。
他总是时不时地想其一些没头没尾的场景,丛烈想要寻找一个源头,却又无从下手。
云舒那些话对他来说其实根本不疼不痒,但他就是心里闷痛。
隔着阳台的玻璃看里面的人,越看丛烈心里越揪得疼。
一支烟没抽完,丛烈就回到客厅里,走到沙发边重新坐下。
云集睡得很熟,毯子有一角滑落到了地上。
毯子重新盖好了,又在沙发边守了一会儿,丛烈心里那种像空荡又像是焦灼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他在客厅里踱了几圈,灌了一个热水袋给云集捂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