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妃丽的家,在燕京市中心五环开外,一座年代久远的偏僻小区里。
公共设施差了一些,但好处也很明显。除了房租便宜之外,开车从繁华地带到这里,一路畅通无阻。
沈妃丽带着林宇上楼,话明显比往常多,小嘴里不断咕咕哝哝:“别看这地方有点儿破,都是老街坊老邻居了,有点儿什么难处,在屋子里嚎一嗓子就有人照应。”
她这话是特地提点林宇的,暗示对方老实点儿,别想打自己的主意。兴许是觉得太刻意了,又笑呵呵的补充道:“老娘将来要是有钱了,就把这一整栋楼全买下来。”
林宇见她挥舞手臂,大有一股“气吞万里如虎”豪迈气魄,忍不住问:“既然有钱了,为什么要买这种又偏又破的小区?”
“这就是你没眼界了吧。”沈妃丽停在五楼的一扇防盗门前,低下头从包包里掏钥匙,还不忘翻上一个大大的白眼儿,“这里可是五环诶,迟早得拆迁。我多囤点儿房子,将来真动工了,能赚一大笔,开开心心做我的拆二代……”
林宇:“……”
他居然有了这样一种感觉,原来这女人除了只会给自己找麻烦,也并非一无是处嘛。
沈妃丽找到了钥匙,又满眼复杂的瞄了瞄林宇,然后挪过去开门。
她脊背绷得很紧,折腾了好半天,钥匙也没插进锁孔里去……
带一个男人回家,尤其还是一个陌生男人,这种事她从来都没有做过。更何况,对方又太过神秘、强大,真要对自己不轨,她连逃跑都办不到。
呜呜呜,今晚亏大了,为什么要打那个赌?哪来的老街坊老邻居啊,真要被这家伙堵在屋子里,她喊破喉咙都没用……
林宇早就看出来了,他在东夷同沈妃丽相处了那么久,又如何看不透这女人的心思?
他索性也走过去,伸出了手:“还是我来吧。”
两人的手掌无意间触碰,沈妃丽“啊”的惊叫了一声,宛若触电般踉跄后退,望着他的眸光中充斥着淡淡的惊惶。
林宇顺势接过了她脱手的钥匙,干净利落的打开房门,偏过脸瞧着她。
在昏黄的廊灯照耀下,年轻姑娘精致的眉眼笼罩了一层朦胧,宛若古典油画中的人物。
“你在想什么?我会占你便宜?”林宇挑起眉梢,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瞅瞅胸、又瞅瞅屁股,最后咧开嘴,“呵!”
沈妃丽浑身猛打了个哆嗦,秀眉倒竖,紧咬着银牙:“喂!你这个‘呵’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种意思。”林宇径自走进了屋子,轻车熟路的按亮了灯。
一只通体雪白的布偶猫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喵喵叫着扑进了他怀里,眯缝起眼睛拱了拱,竟然显露出了一种近乎于谄媚的痴迷。
林宇修炼坤元心法,就是一台行走的灵气收割机,对环境更为敏感的动物往往会下意识的同他亲近,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
“羞羞。”林宇轻抚着布偶猫雪白的皮毛,偏着头,显露出一种极为罕见的笑意,“模样不赖嘛。”
他忽而好似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猛然转身,但见得沈妃丽傻愣愣杵在门口,两眼直勾勾瞪着他,俏脸惨白,神色间尽是难以置信:“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猫的名字?”
林宇面无表情:“什么?”
“我问你。”沈妃丽一字一顿,抬手指了指他怀里的布偶猫,“怎么知道我家的猫,叫羞羞?”
林宇心中暗暗腹诽:当然是你告诉我的,在东夷国的时候,每天同凉子嘀嘀咕咕,分享你作为猫奴的日常。我非但知道这只猫叫羞羞,还知道它是你捡来的,如果长假外出,你会将它寄养在小区外的宠物店……
但这些话,他不能讲,所以干脆装糊涂,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是么?我不过随便说说,原来你给它起了这么难听的名字啊……”
沈妃丽满腹狐疑,反手关上了房门,冷声道:“羞羞!过来!”
布偶猫抻着小脑袋,瞧了瞧主人,并不做理会。然后它将毛茸茸的脑袋在林宇怀中蹭了蹭,以示讨好。
沈妃丽简直被惊到了。
这只布偶猫是她雨夜捡来的,平日里最怕生人,只同自己亲近。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儿?连自己的话都不听,直接投敌叛变了?
“连只猫都比你懂事。”林宇毫不留情的打击道,在旁边的沙发上慢悠悠坐了下来,“去给我倒杯水喝,要温水,别太凉也别太热。端过来之前,你最好先试试温度。”
沈妃丽:“……”
搞没搞错,这里是我家啊。老娘又不是你的丫鬟,凭什么听你呼来喝去的?
……
半个小时后。
沈妃丽将被子、枕头扔到沙发上,玉手叉着纤细的柳腰,轻舒了一小口气:“我这房子地方太小,只好委屈你将就一宿了。”
林宇踩着沈妃丽的粉红拖鞋,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气定神闲:“没事儿,辛苦你了,谢谢。”
沈妃丽有点儿意外的瞧着他,这无礼的家伙居然还有道谢的时候?真稀奇!
“呵呵,没关系。”她赶紧摆了摆手,反而显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其实我家的沙发太硬了,要不我再垫一层被子?”
“无所谓。”林宇耸了耸肩膀,悠哉悠哉的站起来,直接往卧室走去,“反正也是你睡。”
沈妃丽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表情错愕:“什么!你!你给我站住!”
林宇在门口停下脚步:“怎么了?”
“那……那是我的屋子!你怎么好……”
“我是来做客的,又不是遭罪的,你好意思让我睡沙发?”
“我……”
“你什么你,废话真多。”林宇没好气的吐糟,在沈妃丽呆滞的眸光中,大摇大摆走进了卧室。
“咦?”他忽然停下脚步,拽住门把手活动了一下卧室的门,“门锁怎么坏了?”
沈妃丽怨气满满的道:“搬进来时就坏了,一直没修。”
“嘶。”林宇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禁忧心忡忡,很认真的望着她,“有没有木棍之类的东西?借我用用,把门顶上。男孩子在外得学会保护自己,万一你晚上溜进来欲行不轨,我有点儿吃不消。”
沈妃丽瞪眼瞅着对方那副极其郑重的模样,险些没当场崩溃。
拜托!担心这种事的,难道不应该是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