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狐狸精,我就说!”叶慧慧拧着脖子,回瞪陆浓。
“啪”得一声,陆浓抬手就给了叶慧慧一巴掌。
“啊!你敢打我!?”叶慧慧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浓。
“我敢啊,我不是打了吗?怎么?嫌不够的话把脸伸过来,你敢伸我就敢打。”陆浓轻描淡写地说。
“啊!!妈,她欺负我,她……”叶慧慧尖叫,当着便宜姐姐的面被人打脸,她的面子往哪搁?抬手就要打回去。
“闭嘴!”叶慧慧的妈阮玉芳拦下叶慧慧,忌惮地看着陆浓,“赶紧给陆阿姨道歉。”
这些天沈家发生的事、沈以梅发生的事,大院里的人都看在眼里,阮玉芳更看在眼里。
事情开始是裴明霞的态度发生变化,一夕之间裴明霞对沈以梅的态度急转直下,提起沈以梅只余冷笑和愤恨。
还告诉她们“裴寂安等沈以梅”的事,都是沈以梅自己一个人的臆想,她哥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她们所有人都被沈以梅骗了。
骗没骗这么多年了,大家心里都有数,唯有裴明霞一个傻子被蒙在鼓里,可没办法,沈以梅家世好,有个出息的哥哥撑腰,再嚣张十年都可以,他们这些人只能顺着。
阮玉芳从没见过裴明霞生这么大的气,一时之间竟有些好笑,裴二傻子终于聪明了一回。
万万没想到,沈家倒了。
阮玉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沈家没了,沈以梅走了,裴明霞病了。
要说沈家的事和陆浓一点关系没有阮玉芳是不信的,这女人不简单,仅花了几个月的时候就笼络住裴寂安,扳倒了嚣张多年的沈以梅,除去“裴寂安前妻”这根心头巨刺。
她不敢说换成自己在陆浓的位置上,会做的比陆浓做的更出色,实在是令人心惊又叫好,万不可得罪。
阮玉芳家境没有沈以梅和裴明霞好,但是却能和沈以梅、裴明霞并称三朵金花,靠的就是审时度势,她只欺负自己能欺负得起的人。
可惜她忘了自己有个坑货闺女。
“我道歉?凭什么!?”
叶慧慧从小被阮玉芳宠坏,长这么大只在裴铮那里受过气,没人敢动她一根手指,更别说被打脸了。
所以这个时候她压根没看懂也不看她妈的眼色,以为阮玉芳不向着她,无比委屈地大声嚷嚷道:
“我就不道歉!妈你们私下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沈阿姨被她害的那么惨,她就是个……精!她都打我了你还让我给她道歉,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
也是被陆浓打怕了,到底没有再骂出“狐狸精”三个字。
阮玉芳:“……”我是你亲妈,但我也想打死你。
陆浓似笑非笑,一旁的叶月笙满脸嘲讽,阮玉芳见两人的反应,尤其是被叶月笙这个丈夫前妻生得女儿看笑话,心头怒火直窜。
想要阻止女儿口无遮拦也已经晚了,她只好朝陆浓尴尬笑笑:“陆同志别见怪,慧慧不懂事,我替她向你道歉。”
又转脸对叶月笙皮笑肉不笑地说:“月笙,既然你来大院不是来找我们的,那就赶紧去忙你的事吧。”
叶月笙看了回叶慧慧母女的笑话,心情出奇好,憋闷不甘多年的心气,总算顺了一回,阮玉芳不过如此,任她再怎么看不起她娘,还不是给别的女人低三下四道歉?
想通后,叶月笙对陆浓灿然一笑,给了她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后,步伐轻快地离开了。
陆浓目送她离开,无语至极,她一个路人成了对线的人,原本对线的人竟然成了路人,叶家母女真是有点毛病。
用一个词来形容阮玉芳再合适不过——前倨后恭,结合叶慧慧嘴里的话,陆浓稍微一咂摸就明白阮玉芳是被沈以梅的事吓到了,以为是她在其中搞鬼。
陆浓寻思着,你都觉得我是这样的人,那我要不是这样的人,岂不是令你很失望?
于是她朝阮玉芳阴恻恻一笑,对叶慧慧说:“既然知道是我把沈以梅害惨了,你怎么还敢来惹我?不怕我连你一起害?”
“等着吧,你的福报马上就来了。”
唇红齿白、眼波流转……这会儿的陆浓真挺像吸人魂魄的狐狸精,不止阮玉芳,叶慧慧被陆浓的表情吓到,以前都没意识到原来坏女人不好惹,她连连后退,突然撞到硬东西上面,不由自主惊叫一声“啊!!”
“鬼叫什么?”是裴铮、张开平、沈既明和蒋聿一行人。
裴铮后退一步,嫌弃地推开身上叶慧慧,幸好崽崽坐在他脖子上,裴铮把崽崽抱下来,“弟,没吓着吧?”
崽崽打了个哈欠,小家伙玩累了。
裴铮放下心来,环视一圈,给陆浓打了个眼色:怎么回事?
陆浓还没说话,叶慧慧看到裴铮像看到救星一样,抓住裴铮的手告状:“裴铮,这个狐……坏女人刚刚亲口承认是她害惨沈阿姨,你别对她的儿子这么好,说不定以后她把儿子教成小害人精来害你。”
叶慧慧是个记吃不记大的性子,上次被裴铮怼哭后,回家自我暗示一番后,再见到裴铮她还敢,理直气壮把裴铮告诫她不要多管闲事的话当耳旁风。
裴铮怒了,弟弟是他的逆鳞,叶慧慧哪怕骂他他都不会这么生气,沈以梅是裴铮心上的一根刺,好不容易今天心情好点暂时忘掉烦恼,结果又有不相干没脑子的人来提醒他。
他把崽崽放进张开平怀里,抱胸质问:“你有事吗?你谁啊我用得着你操心吗?”
裴铮不耐烦到了极点,也不管阮玉芳这个亲妈还在,对着叶慧慧一顿输出,“我后妈从来没有害过我亲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以后让我在别的地方听见这个谣言,我不会饶过你的。”
“还有,我后妈怎么说也是我后妈、我爸的妻子,是你爸职位比我爸高了,还是你们叶家看不上我们裴家了,能让你对她直呼其名?一口一个狐狸精坏女人,回去问问你爸,什么叫做长幼尊卑,你到底要叫我后妈什么。”
叶慧慧呆滞,被裴铮训得一愣一愣,听到裴铮说到最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他们家得罪不起裴家,是啊,陆浓是裴叔叔的妻子,连沈阿姨都斗不过她,她怎么敢当面骂她狐狸精?
再加上先前陆浓吓她,叶慧慧彻底怂了,瑟瑟发抖,“我、我……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裴铮却看向阮玉芳,他的话既是说给叶慧慧听的,也是说给阮玉芳听的,就差指着叶慧慧的鼻子骂她没家教,当着阮玉芳的面,讽刺她这个亲妈没用管教不了女儿。
阮玉芳脸黑不已,可她刚才不敢得罪陆浓,这会儿更加不敢得罪裴铮,从叶月笙在时就憋闷的一股脑涌上心头,积攒到极点再也忍不下去,一巴掌扇到叶慧慧脸上:“没脑子的东西!赶紧滚回家去,别留在这丢人现眼。”
“你打我!?”叶慧慧捂脸尖叫,比刚刚陆浓打她的声音还尖,眼神痛恨地瞪着她妈,好像阮玉芳是她的仇人一样,“我要回去告诉爸爸。”
把阮玉芳气了个倒,她怎么生了这么个窝里横的东西?
气完之后阮玉芳深深后悔太过娇惯叶慧慧,先前说让叶慧慧等着她的福报,阮玉芳现在觉得叶慧慧是她的“福报”,再不教聪明点,这个闺女一辈子就毁了。
叶慧慧哭着跑了,阮玉芳没心情和陆浓等人周旋,草草告别后,追着叶慧慧离开了,想来以后她们母女是不敢再作妖了。
“怎么样?”阮玉芳母女走后,裴铮傲娇扬头,“我给你出气爽不爽?不能仗势欺负好人,但是偶尔仗势欺负一下小人,谅他们也没话说。”
“我没吃亏,她骂我一次我就扇她一巴掌,倒是你,小伙子不错啊。”确实,仗势的感觉的确不错,但陆浓自己已经扇回巴掌教训了嘴贱的叶慧慧,没那么生气。
最重要的其实是裴铮今天霸气维护她,陆浓对他刮目相看,没白疼。
裴铮/张开平/沈既明/蒋聿:“……”不愧是你,骂一句扇一巴掌可还行?
怪不得叶慧慧脸上通红,先前他们以为是天冷冻的,没想到竟然是巴掌印。
“小伙子不错!”崽崽听懂了一样,重复妈妈夸哥哥的话。
“没大没小!”裴铮佯怒,从张开平怀里抱出崽崽,然后和兄弟们告别,“颠了,各回各家。”
张开平三人吃了场瓜,挤眉弄眼纷纷和陆浓告别。
回到家,崽崽兴奋起来,和小白围着陆浓堆的雪人转圈圈。
陆浓见崽崽那么喜欢雪人,怕他一直在屋外冻出病来,于是捏了五个代表一家人的小雪人放到屋里门口,裴铮一边嫌弃幼稚,一边修理代表自己的小雪人身上的雪渣。
崽崽喜欢妈妈捏的雪人,他一动不动乖乖守着小雪人,想碰又怕碰坏,但是他太小,还要吃饭睡觉,只能依依不舍的和小雪人说再见。
午觉起床后,崽崽带着小白飞快跑到小雪人身边蹲好,天冷,雪人竟都没化,崽崽一直守到晚上裴寂安回来都没舍得离开小雪人。
“这是什么?”傍晚,裴寂安推开门见到红衣小团子、小白狗和五个小雪人排成一排蹲在门口。
崽崽抬头,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眨啊眨,奶声奶气地介绍:“小雪人,这个是妈妈,这是崽崽,这是姥姥,这是哥哥,这是叔叔。”
裴寂安蹲下来,摸了摸崽崽的头,五个雪人丑的各有特点,但出奇符合一家人的体态特征。
如此别出心裁,裴寂安猜出是陆浓的手笔。
“是妈妈捏的吗?”
“嗯嗯。”崽崽用力点头,随后开口说:“没有小白。”
裴寂安诧异转头,想了想,摘下黑皮手套起身出了门,不一会儿,他捧着一个小狗模样的小雪人进来,把小狗雪人放到了五个小雪人身旁。
“是小白!”
崽崽惊呼,高兴地摸摸小白的毛,对小白说,“看,这是你,一家,一起。”
“对,一家人在一起。”裴寂安蹲下和他一起看六个雪人,柔声说。
“嗯嗯!”崽崽满眼亮晶晶,挪挪身子,靠近裴寂安,几秒之后,又挪挪,再靠近一点裴寂安。
陆浓走过来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裴寂安和崽崽背对着她,一起蹲在门口,从背影看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崽崽仰起头看高大的“叔叔”,满眼星星。
“吃饭啦,今晚吃火锅哦。”大雪天吃顿火锅暖身子,再合适不过。
一大一小同时回头,陆浓回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饭桌上,裴铮当个笑话一样,把今天发生的事讲给裴寂安听,裴寂安越听越严肃,到最后放下筷子,“我抽空找老叶谈谈。”
裴铮给陆浓使了个眼色:怎么样?我够义气吧?
陆浓:干得漂亮。
裴寂安看了裴铮一眼,神色不明地说:“好好吃饭。”
裴铮撇撇嘴,老房子着火着到儿子头上来了,当谁傻啊?压根不搭理自家老子。
“真好吃,吴姥姥咱们明天还吃火锅行不行?”裴铮期待地看着吴妈。
吴妈:“那你可得问问浓浓,这料都是她调的,吃着是比咱们以往吃的火锅香。”
裴铮又看向陆浓,陆浓颔首,心说看在你今天仗义执言的份上,犒劳你了。
裴铮欢呼,崽崽欢呼,吴妈含笑。
裴寂安:“……”
作者有话说:
裴铮:关于我帮后妈给别人上眼药这件事。
陆浓:好大儿。
裴寂安:吃醋中勿cue。
场外的小周:稀奇,裴铮不傻了,他看懂眼色了!!!
第61章
陆浓在图书馆工作比较清闲,每天整理整理图书,打扫打扫卫生,然后就能闲一整天。
简直就是胸无大志·咸鱼的天堂。
人一闲就要给自己找点事做,她的直属上司老郭头喜欢研究石头,天天拿着几块石头反复看,有一次还安利陆浓,被陆浓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