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独占金枝(美食)

独占金枝(美食) 第138节

    只可惜,郎有意妾无情,更何况彼时东川王地位尴尬,便未多提,生生的错过了。
    当年叛军袭击安国公府,季大老爷跑去大丽那里安抚美人,昭云长公主跳湖躲避,危在旦夕之时,是东川王带了一队人马救出的昭云长公主。
    可问题便出在这里,彼时的东川王哪来的人马冲破叛军包围进安国公府救人?外人以为是东川王纠集了一帮江湖武士与东川王府的护卫,但事实并非如此。
    不知道是心中郁郁苦闷无人诉说,还是他表现的过于老成,让昭云长公主在面对季崇言时很难将他当成一个寻常的孩子,儿是当做了一个听得懂心里话的听众。他年幼听母亲说过很多事,母亲或许以为一个孩子不会将事情记那么久,待长大一些便忘得差不多了,可事实便是他就是记了那么久,一直不曾忘记。
    东川王带的是训练有素的兵马,那一支兵马此前未曾出现过。
    当然,昭云长公主不会对外泄露此事,东川王亦是信任自己这个倾慕的女子的人品的,此事却是从未被人提起过。直到他长大些遇到了东川王,才隐隐察觉到东川王在做什么。
    他承诺过替东川王保守秘密,不过私心里却也不觉得东川王能做成什么事。至少在如今舅舅这个明君之下,大周初定,东川王并不能做什么。
    段斐神情转为肃然。
    看着段斐的神情,季崇言目光闪了闪,忽地开口道:“你们同杨家联手了?”
    “没有,我们怎么会……”段斐下意识的开口否认,只是话才出口,便蓦地收声,看向季崇言,目光既惊且怒,“你在套我话?”
    季崇言闻言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若你们没有同杨家联手的话,那背地里不安分的倒不止你们一个了。”
    段斐:“……”
    难怪面前这位当年在国子监读书时就将京城里那一群纨绔教训了个遍,还被人在背后取了个“国子监鬼见愁”的名号。
    如今看来,这名号当真一点都没取错。
    想父亲还总是道这季崇言像昭云长公主以及逝去的赵小将军,可这二位哪有他这般深的城府的?
    只是抱怨归抱怨,他倒也未忘记正事:“你说杨家不安分?”
    说这话时,段斐显然有些不敢置信,大抵也是知晓什么都瞒不过面前这位,他干脆破罐子破摔的开口了:“我段家好歹姓段,倒也情有可原,他杨家不过是个寻常的读书人家,有什么可不安分的?”
    况且单论官路,杨衍如今可说官运亨通,位极人臣也是指日可待的事,做什么要乱折腾不安分?
    “这我就不知道了。”季崇言说到这里,摇了摇头,看向段斐道,“杨家的背景查不出什么来,估摸着是做过手脚了。”
    否则就照着近些时日杨衍在朝被人针对的架势早被人抖出来了。
    可事实是没有,没有人对杨家背景起过疑。
    “那定不是一般的查便能查到的了,我会多派些人手查仔细些。”段斐闻言下意识的说道,“若是有自然最好,不相干也无妨,若是敌……那便麻烦了。”
    他一番若有所思,那厢的季崇言静静的听罢便开口道:“那你查到了同我说一声。”
    段斐:“……”
    这般理直气壮的指使他,季崇言到底哪来的底气?
    他若没记错,季崇言是国公府世子,他是王府世子,两人在大周论品级地位可是一样的啊!
    “我在查晏城县令陈万言的事。”季崇言见他瞪过来淡淡开口道,“也不知道同东川王有没有关系,不过借口扣一扣世子的去留还是可以的。”
    段斐:“……”
    居然敢威胁他?他是那么容易就范的人吗?
    对上季崇言望来的凉凉的目光,段斐一个激灵,脱口而出:“好。”
    第二百九十四章 闹起来
    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下来,段斐待要离开却再次被季崇言叫住了。
    “好了,接下来说正事吧!”季崇言道。
    先前那一出还不叫正事?段斐错愕不已。
    “陈万言的死同你们有关吗?”不等段斐开口,季崇言便盯着段斐问出了口。
    听罢这些,段斐本能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一个县令是生是死同我们有什么关系?”
    “夜明珠盗窃一事呢?”季崇言顿了顿,又问他。
    段斐略略一怔,片刻之后,底气十足的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们做的,你不信的话我敢发誓!”
    对两个问题的反应倒是截然不同。季崇言瞥了段斐一眼,这两句段斐说的应该都是真话,只是这其中不是他们做的和知情不知情是两回事。
    今儿已经摆了段斐一道,哦不,是几道了,把人逼的太过也不好,就装作没看出段斐反应的异常好了。
    季崇言目光闪了闪,顿了顿,又问他:“你们同杨家当真没关系?”
    这个问题不是已经问过了吗?段斐不解的瞥了季崇言一眼,想了想,还是点头道:“没有,没有关系的。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要对杨家……”
    “没有。”季崇言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道,“我现在不准备动杨衍,不过欺负一番杨家在江南道的女眷……”
    话未说完便被段斐的吸气声打断了,他看向季崇言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果真是国子监鬼见愁,人说好男不跟女斗,你就是好男盯着女斗……”
    一个大男人不对付杨衍跑去对付杨衍后宅的女眷,倒真是个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的“君子”,估摸着他身上的怜香惜玉都叫季大老爷一人给占了。
    季崇言听罢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在意。
    段斐反应太过激烈,若是容他将话说完,会知晓是阿颜准备动手,并非他。不过这种事解释不解释也无妨,毕竟阿颜要做的就是他想做的事,他自己也不需要什么惜花的名头。
    眼见季崇言这反应应当是默认了。
    对着面前这个毫不怜香惜玉的,段斐抽了抽嘴角,默了默,道:“你厉害!”
    “厉害”的季崇言闻言只略略一顿,便再次开口了:“段斐,你可知晓二十年前赵小将军战死白帝之事?”
    这他怎么会知道?二十年前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奶娃娃呢!
    不过虽是不知道,却也是听他那个看似多情实则痴情的爹提过的。
    “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段斐说到这里忍不住瞥了眼季崇言,道,“虽说提的人不多,不过要知道也并不难,赵小将军兵败战死,连带二十万儿郎一同死在了白帝城中。”
    这回答让季崇言蹙了蹙眉:他想问的当然不是这些谁都知晓的事。
    “赵小将军二十年前为什么要带兵去往白帝城?”季崇言想了想,又问段斐,“你爹可曾说过?”
    “说过啊!”段斐闻言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在季崇言的注视中开口道,“平乱啊!”
    这回答……季崇言拧眉摇了摇头,没有再问。
    当年的事果然藏得很深,段斐看来也是不知情的了。
    万岛湖游了一趟,钓出了一个黄老骗子,这次登高望远的重阳节过的白管事毕生难忘。
    相比白管事的“难忘”,虽说游湖没游成,可出去玩了一趟的香梨心情还是不错的。这不错的心情尤其待到第二日季家别苑将那只为做古董羹特别定制的铜锅送来之后更胜了。
    虽说近些时日偶尔下厨也只做些家常吃食了,可深秋渐凉确实让姜韶颜无比惦记起了“火锅”。大冷的天,架起火锅,将片薄的牛羊鸡鸭猪肉片同各式的丸子、菌子、蔬菜按个人喜好投入锅中烫熟而后捞起,循着自己的喜好口味,用酱汁、油料、蒜泥、韭花等调制。
    既满足了每个人的喜好,又能尝到不同于那精细食物的喧嚣和烟火热闹气,天气越凉越受欢迎。
    有了这大铜锅,姜韶颜自然不会浪费这特意定制的铜锅,当晚就同香梨、小午还有白管事他们吃了一回“火锅”,当然也可以称作古董羹。
    日常姜家别苑的熟客静慈师太、钱三、方二小姐以及烟花周也跟着来了。
    除了第一次见到这架势还有些不习惯的烟花周之外,一行人吃的无不满意。
    吃饱喝足睡的也格外安稳,隔日一大早姜韶颜洗漱完毕看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水发呆时,白管事过来了。
    到底也在宝陵呆了有半年之久了,白管事早已摸清了姜韶颜的脾气,好说话又不好说话,可说是下人们最喜欢的那等主子了。只要不惹到四小姐,不踩到四小姐的底限那都是好说话的。
    总结便是一句话:四小姐是讲理的。
    与四小姐不同的是西苑那里的几位,这不,若非如此,他一大早也不至于要跑过来寻四小姐了。
    “什么事?”看到白管事过来,姜韶颜心知估摸着是有事了,不然往日里这个时候白管事定然还在院子里打拳锻炼身体。
    “西苑那里的两位闹起来了。”白管事指了指西苑的方向,苦笑道。
    西苑那里自从姜二夫人被捞回去之后日日都闹,这对于姜家别苑众人都可谓见怪不怪了,可能让白管事大清早的赶过来,估摸着不是简单的闹起来这般简单了。
    “二老爷带回一个女子,二夫人就闹起来了,动手间推了那女子一把,女子见了红,二夫人这才知晓这女子有了身孕,闹的更厉害了。好在大夫来得及时,没什么大碍。”白管事说道,“眼下二老爷铁了心的要同二夫人和离。”
    这整个姜家别苑里的正经主子除了闹起来的两位之外也只有姜韶颜了,这么大的事白管事自然做不了主,只能过来找姜韶颜了。
    看着女孩子一言难尽的表情,白管事拭了拭额头的汗,也有些无话可说之感:做长辈的不安分还要做侄女的来调停这种事还真是难得一见。
    沉默了片刻之后,女孩子开口,若有所思道:“我先前一直忙别的事,倒是忘了他们了。西苑里……”说到这里,女孩子目光闪了闪,笑了,“是该再多几个新客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写封信回长安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不知是确实没把姜韶颜当外人还是根本不在乎家丑外扬不外扬的。哪怕在姜韶颜进门前白管事已经扬声喊了一声“四小姐来了”,姜二夫人和姜二老爷的争吵却连停顿都不停顿一下,还在继续。
    “你这黑心肝的毒妇,小柳绿她都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叫你这一推,险些叫我姜家的血脉没了。我不和离还有鬼了!”姜二老爷气的厉声说道。
    小柳绿?这名字也太耳熟了吧!前脚才跨进院子的姜韶颜脚下一顿,心道:不会这么巧吧!
    可事实似乎就是这么巧。
    “一个青楼的女妓,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货色,就你当个宝!”姜二夫人头发乱糟糟,还有一半的袖子被扯到了一旁,整个人狼狈不堪,神情癫狂,“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我为你生儿子,为你谋划家产,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却到外头养姘头,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说话间姜二夫人就要往姜二老爷那里扑去,当然,这一扑自然没扑成,被姜家别苑的护卫及时拉住了。
    同样被拉住的还有对面的姜二老爷,对着姜二夫人劈头盖脸的怒骂,他气不过想要扑上去,也动弹不得。
    及时叫来护卫的自然是白管事,这二老爷一家子的破事他不想管是一回事,不得不管却是另一回事了。
    被拉住了顶多是骂的难听些,好歹不会弄出什么事来。
    夫妻对骂间,那厢被大夫看完没有大碍的小柳绿已经出来了,脂粉薄施,看起来倒有几分姿色,平心而论,小桃红的长相确实不如她秀气。可一个才见红的女子,转眼间就不消人搀扶自己从屋中走出来了。
    难道是小柳绿身子太好异于常人的缘故?
    姜韶颜看见一身绿裳的小柳绿,忍不住感慨了一声“宝陵果真小的很”,钱三的小柳绿从郑家父子那里又转到姜家来了。
    这一次还是带着旁人看不出的身子来的。
    “小柳绿那是被那老鸨逼的,不得不从而已。人家虽是身不由己,心却是干净的,不贪图钱财,不贪图地位,不贪图外貌,只喜欢我这个人。”被护卫拉着动不了手,姜二老爷骂了白管事两句“多管闲事”,便对着姜二夫人骂了开来,“哪像你这恶妇,就是贪图我姜家的钱财!”
    小柳绿在一旁拿帕子擦了擦眼睛,眼眶立时红了一片,对着姜二老爷唤了一声:“姜郎……”
    好一个姜郎!姜韶颜默了默揉了揉鼻子,撇过脸去,小柳绿帕子上的辣椒粉熏得人怪难受的。
    “好啊,说我恶妇?”对姜二老爷的指控,姜二夫人冷笑了一声,死死瞪着面前的姜二老爷冷笑了开来,“我贪图钱财?若不是你在背后撺掇我用得到去贪图钱财?哼,旁人家是念及兄弟情谊,你有个屁的兄弟情谊!只一门心思的想从你大哥姜兆身上弄些钱财出来。自己弄不到就撺掇那拎不清的老太太来骗钱,姜兆有你这样的兄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这话倒是难得的大实话,姜韶颜看向姜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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