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的社会氛围可是一片丹心。
迪斯科跟喇叭裤小流氓那都得是八十年代才出现的。
这会儿谁敢这样。
唐晚吟这才明白过意思来:“我这是在网……在广播里学的。”
孟宇祁斜眼看她:“哪个广播台,敢播这个?”
“就、就那个戏曲评书的台,具体什么台我也忘了。”
这么明显的糊弄,孟宇祁要是看不出来就怪了。
孟宇祁拉过唐晚吟,认真教训道:“在外面还是小心为主,遇到坏人就得大叫,总有人会帮忙的。实在不行,就找乘务员,在外面的话就往邮局跟报刊亭里冲,别自己上。”
唐晚吟心道,我那都不叫自己上。
那就是胡说八道唬唬人。
这会儿的人啊,真是好骗。
不过孟宇祁的担心让唐晚吟心里还是挺受用的:“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孟宇祁心道,分寸这东西你能有才怪。
不过这么一遭,两人都没发觉,他们坐得越来越近了。
刚开始为不吵醒车厢里的人跟孩子们,所以凑近了压低声音说话。
结果说着说着,两个人就越靠越近了。
孟宇祁是一只手撑着床,半靠在床上的,唐晚吟是坐在床沿边上的。
这姿势一贴近,唐晚吟整个人就跟在孟宇祁怀里一样。
两人说话间出现了短暂的间隙,片刻静谧。
然后这气氛就渐渐变得不对了。
孟宇祁的手轻轻盖住唐晚吟的手。
唐晚吟心砰砰跳,不敢抬头。
孟宇祁低声说:“你别总是冒险,我会担心。”
唐晚吟低着头:“担心什么?担心孩子,还是……担心,我?”
孟宇祁心里有点点气:“要说不担心孩子是假的,但我刚才,更担心你。”
她这么说话,让孟宇祁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误解了,有点儿委屈。
“晚晚,我知道你胆子大,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
“但是晚晚,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担心你,越来越放不下你。”
“你别说这样的话的伤我的心。”
你我之间,不只是有孩子,不只是因为孩子。
唐晚吟柔和下来。
她知道自己的性子,经过了独立文明的熏陶,比现在的人棱角更分明。
有时候习惯性地就表现出来了。
可孟宇祁从来没有责怪她,没有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只给予她全部的信任。
想到这里,唐晚吟心里忽然就有些温暖。
她轻轻往后靠了靠,靠在孟宇祁怀里:“我以后会尽量习惯,我还有一个家,还有一个你的。”
孟宇祁听着唐晚吟低吟的话语,却觉得脑子开始不受控制。
唐晚吟光洁的侧脸近在咫尺,孟宇祁闭了闭眼:“晚晚,对不起。”
嗯?
唐晚吟还没反应过来,不明白孟宇祁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道歉。
下一秒,她眼前就是朦胧一片。
孟宇祁坐了起来,靠近她,温热的嘴唇落在她柔软冰凉的脸颊上。
这不是一个接吻的好地方。
也不是一个接吻的好时机。
可是,感情的由来总是这么不由自主,不由人控制。
唐晚吟下意识闭上眼睛。
黑暗中,孟宇祁的嘴唇轻柔移动,仿佛是一只在找出口的小兽。
有些急切,有些谨慎,有些冲动,有些柔软。
孟宇祁心里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原本好像只是因为那一刻唐晚吟的侧脸看起来非常优美,让他忍不住动了心。
他只是想亲一亲她的脸。
可在真的亲到她的脸的瞬间,心里那头困兽突然突破了困境,变得凶猛勇武,肆无忌惮。
他本能去寻找她的唇,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甘甜的蜂蜜。
唐晚吟大脑一片空白。
只能被动地承受着。
可又总是被撩拨。
他的嘴唇甚是柔软,接触的瞬间是微微冰凉的,可是下一秒又变得温热。
唐晚吟下意识就张开了嘴,旋即迎来了困兽的进攻和肆虐。
然后是贝齿,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呆滞的,好像是被动的。
可是又好像在引导着困兽进来。
压制不住的冲动,和谨慎的试探带来的矛盾和纠结感,让唐晚吟情不自禁地浑身都起了颤栗。
她从不知道,接吻也可以是一件这么激烈而又温柔的事情。
良久,孟宇祁才松开唐晚吟。
只是嘴上的松开,他的手还按在她的手上,他的胸膛还禁锢着她的身体。
情不知所起,一往……无前。
唐晚吟到这一刻才明白,孟宇祁的对不起不是道歉,是预告。
第211章 对不起
直到车厢里响起了小孩童稚的声音:“爸,妈?”
一看,子礼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正迷迷糊糊揉着眼睛找爸妈呢!
唐晚吟跟孟宇祁两人跟触电一样慌忙分开。
明明没做什么,但是唐晚吟还是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跟头发。
十分的不自在。
孟宇祁也是一样,瞬间绷直身体,简直比军姿还标准。
子礼太矮了,躺在床上探起头来,只能看到走道边上的座位没有人,所以就喊了起来。
唐晚吟赶紧起身过来:“怎么了子礼?”
子礼看到唐晚吟,才把刚才一瞬间涌出来的眼泪给收了进去。
软软地抱着唐晚吟的脖子,哼哼唧唧:“妈,我要尿尿。”
唐晚吟松了口气:“好,妈带你去上厕所。”
孟宇祁赶紧站起来道:“我带他去吧。”
“嗯,也行。”唐晚吟把子礼递给孟宇祁。
肢体触碰的一瞬间,两人都分外的不自在。
孟宇祁赶紧抱着子礼跑了。
留下唐晚吟,木楞愣的,好半天,才伸手搓了搓自己发烫的脸。
这种感觉,好奇怪啊……
幸好火车卧铺小隔间,没有什么人看到。
唐晚吟的脸才慢慢从红番茄颜色退了下来。
她刚才是跟孟宇祁……接吻了吗?
脑子里有点乱,一时分不清是真的发生了,还是只是做了个梦。
如果是梦,那这感觉也太真实了吧。
孟宇祁带着子礼穿过昏暗的车厢,在火车连接处的洗手间门外排队。
身后的人个个都是睡眼惺忪的,小家伙也趴在孟宇祁肩膀上睡着了。
只有孟宇祁,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清醒,就是非常清醒。
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么清醒。
这只是一个开端,可是他好像已经把后面的几十年都想到了。
一个二十八岁的老男人,这会儿心里眼里全都是粉红色的泡泡。
孟宇祁发呆到连厕所里的人出来了,他都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