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们正是淘的时候,黑布耐实。
蓝布给秦晚晚和两个闺女做,虽然颜色暗了点,但在领口袖口上绣一圈小花,更显精致,倒是也行。
秦晚晚听了立马说:“我不要绣花!给我这么做,是不是还能省点布?”
她拿着铅笔,在姜玉珍画的样子上改了两笔。
李大娘一看,这不就是要做成收腰的嘛,小媳妇都爱俏,这么做确实显腰身。
因为说好了,剩下的布和棉花都给李大娘,所以用料越少她越高兴,直接应承了下来。
“这么做也行,就是腰这怕不整齐。回头腰这我给你密点儿缝线,多栏几道,看着不臃肿,也不跑棉花!”
秦晚晚直点头,这李大娘,领悟能力超强!
这样聂铭的坎肩儿也得用藏青色布了,反正在里面穿,而且这色不挑男女,秦晚晚倒觉得也行。
这活儿就在秦晚晚的西屋做,几个人边做活、边说说笑笑的,时间过得特别快。
聂婆子一边剁鸡食,听着从西屋里传出来的热闹声,气得直翻白眼。
连老大媳妇都学坏了,她得赶快给老三娶个媳妇回来,这回一定娶个听话能干的!
晚上的时候,丽丽在西屋玩儿到聂婆子喊熄灯,才磨磨蹭蹭地回屋。
洋洋白天时候,听秦晚晚无意说了句,男同志要保护女同志。
所以坚持着,一定要送丽丽回东屋。
丽丽推拒不过,心说你给我送回去,我还得给你送回来,折腾个啥?
可看洋洋坚持,她只能依着他。对秦晚晚说了句,
“婶婶,我明天再来你这玩儿!”
然后在洋洋的“护送”下,一前一后地往东屋走。
顾溪正在铺被,褥子铺在紧贴秦晚晚褥子的地方。
她是这么找的理由,现在天冷,越往炕头越热乎。
秦晚晚从炕脚拿出个布包,放到她的褥子上。
“好好保存吧,这是最珍贵的礼物。”
顾溪不必打开,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她抱着这宣宣软软的包袱,吸了吸鼻子,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
“打住!”
秦晚晚做了个停的手势,“你要是管我叫姐姐,我可能更开心!”
指望这个小古板管她叫姐姐,那真是太阳都得从西边出来。
秦晚晚套上自己的手套,翻身准备睡觉,就听身后小小声小小声道,
“谢谢姐姐...”
秦晚晚扬起嘴角,“快睡觉啦!”
洋洋果然是被丽丽又送回来的,外面那么黑,呼啸的北风像是某种怪物的吼叫,他四下张望,黑漆漆的都不敢往回走了。
丽丽小大人般叹了口气,男孩子,果然什么用都不顶!
又把他送了回来。
洋洋表示自己很沮丧,连秀气的眉毛都搭了下来。
秦晚晚睨了他一眼,
“你现在是男孩儿,等你长大成了男人,自然就什么都不怕了。”
“真的吗?长到多大的时候?”
秦晚晚刚要回答,就听洋洋说:
“像我叔叔那么大吗?”
秦晚晚...最近她的生活里,含“夫”量比较高啊。
她含糊地应着,“差不多吧!”
在聂婆子又一次、死命催促吹蜡的嘶吼声中,她把蜡烛吹灭,才算是逃过了这个尴尬的话题。
聂婆子最近只能靠催睡觉,来体现自己的存在感了。
洋洋却已经满意了,他飞快地把衣服脱掉,钻进被窝里,期待的闭上眼睛。
婶婶,不,是姐姐。
姐姐说早点睡就能长大个,姐姐还说,长到叔叔那么大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这么说,他早点睡,就能早点长到叔叔那么大!
这个晚上,秦晚晚做了一个梦,梦里的男人看不到脸,但她却知道他长什么样儿。
因为书里写的明明白白。
他一身挺阔的军装,宽厚的胸膛把这军装撑得爽朗萧肃。
五官深邃,轮廓分明,如雕塑一般立体俊朗。
不语时,便是霜寒凌人。
可一说话,声音又低沉磁性,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要多谢他那微皱的剑眉啊,阻挡了多少含羞的窥探,让他如剑悬高阁,高不可攀。
这一晚,秦晚晚睡得极不好。
因为那个人总是在他面前晃啊晃,秦晚晚怎么扒拉也扒拉不开。
秦晚晚一生气,就冲他大声喊,
“起开!我知道你回来是干嘛的!”
那人发出低沉的笑,好像是钟鸣玉震,带着胸腔震动的声音,果然极有磁性。
他笑着问,“你知道?那你说说我回来是干嘛的?”
“你不就是回来离婚的吗?”
秦晚晚鄙夷道。
那人又笑,然后一把把她拉进怀里,紧紧箍住,憋得秦晚晚呼吸都不畅了。
秦晚晚拼命挣扎,捶着他的胸,喊着让他放开。
可那胸太坚硬,怎么推也推不动。
气的秦晚晚上嘴咬,牙都疼了,他也不喊疼!
“婶婶,你怎么了婶婶?你别吓我啊,婶婶!”
秦晚晚被一声声的呼喊叫起来,才发现自己头扎在厚被子里,手在乱挥。
怪不得她喘不上气来呢!
她猛地从被里探出头来,看到顾溪和顾洋害怕的眼神。
顾溪刚刚去拉她,不但没把她拉出来,反而被她胡乱舞动的双手打了几下,给两个孩子吓得够呛。
秦晚晚满脸尴尬,心说这也太丢人了吧!但还是赶快去安慰两个孩子,
“没事没事,我只是做了噩梦!不怕啊!”
可不就是噩梦吗?她被马上要离婚的老公抱住,还差点壁咚,简直是大大的噩梦啦!
第17章 入学
聂婆子见聂铭说要去干活, 却迟迟没有动静,忍不住问,
“儿啊, 你说要去市里,咋还不去干活啊?”
聂铭见她妈突然关心这事, 忍不住警铃大作。
事实证明,凡是他妈特殊关心的事, 最后一定没好事!
“这几天没活, 晚点再去,你问这干啥?”
“没活也可以先过去找找嘛,不然一直在家待着,啥时候才能有活儿?”
锦儿不知道哪天就回来了, 老姑还在姜家村等信儿呢,三儿在家待着不是碍事吗?
聂婆子越这么说,聂铭越不敢走了。
他虽然不知道他妈打什么算盘呢, 但却知道要是走了, 准没好事!
想到二嫂说的话, 聂铭干脆歇了出去干活的心思, 就踏踏实实地在家死守着了!
这几天姜玉珍窝在秦晚晚屋里做棉袄,除了做饭,别的活儿也腾不出时间干。
好在学校已经盖完了,聂铁空了下来,可以把家里的伙计接过去。
聂婆子看着儿子吭呲吭呲地铡苞米杆子, 心里特别不舒坦。
这些活儿媳妇干还行, 要是儿子干她就要心疼了!
她边熬猪食边敲敲打打,
“娶了两个祖宗回来, 还得老爷们干家里活儿!”
聂铁听了喏喏道,
“妈,看您这话说的,铁蛋儿妈也没闲着啊,那不是给孩子做棉衣吗?弟妹的身体又不好,你敢让她干活啊?”
回头一口血喷出来,天又要塌了!
“再说现在猫冬,地里啥活也没有,难不成我就天天在家养身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