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斌气的口不择言了,他省吃俭用的养她,没想到是替旁人养媳妇。
他把自己的饭票都给了她,自己吃最末等的伙食,甚至家里给他寄过来的半只烧鸡,他都舍不得吃,送给了她。
人群里,不知道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就连章老师这个中年男人,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可怜这个被张月娥欺骗的男学生。
“兄弟,俺也看出来了,你是个晓的事理的人,不是故意给俺戴绿帽子的,俺也不恼你了。
你一个堂堂的大学生,要是知道她有家,肯定不会干出这种勾搭有夫之妇的事的。”
郑满仓虽然没啥文化,但讲理,他看向一旁的张月娥,
“这事,都是她的错……你明明有男人,还和人家处对象,骗人家的烧鸡吃,你咋不嫌臊的慌啊?”
这次,章老师是真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月娥,你赶快把人家的半只烧鸡还给人家。”
“我已经吃了……”
张月娥说着还打了一个油嗝,一股子烧鸡味。
她连忙捂住了嘴,脸顿时烧了起来。
“看来王建斌的烧鸡全给吃了,这撑的都打嗝了。”
“张月娥,那烧鸡好吃不好吃?”
有那看热闹,调侃张月娥的。
“嗝……嗝……嗝……”
张月娥很想停下来,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一个嗝接着一个嗝的。
第146章
经过这件事,张月娥彻底的在学校出名了。
“小文,张月娥的丈夫还在学校里闹,说啥都不让张月娥再上大学了。”
从外面回来的庄二妹,和周文说着张月娥的事。
现在学校里的人,只要一看到烧鸡,就会想到张月娥欠人家王建斌的那半只烧鸡。
以及张月娥欺骗人家王建斌的事。
听说王建斌因为受不了这个事,已经好多天没有去上过课了。
“没想到张月娥是个这样的人,以前就不该帮她。”
宿舍里的李晴忍不住插嘴,以前见张月娥整天可怜兮兮的,她心软,总想帮帮她。
可后面发现,她有些得寸进尺,和不知好歹。
把她对她的好,当做一种理所当然的东西,她又不欠她的。
李晴后悔之前帮她了,和这种人一个宿舍,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她的名声,也被这个张月娥给弄臭了。
张月娥逢人就说她的坏话,说她帮她,只是图名声,只会玩嘴,压根不想帮她。
还说她在老师面前,夸下海口,说知道她生活困难,要帮助她解决生活上的难题,包了她上大学期间的伙食费什么的。
还说她做不到,就别说这些大话,可她哪里说过这些话,这些话明明就是那个坏心眼的周文说的。
她和旁人解释,压根没法解释,只要她不帮那个张月娥,旁人就用异样的目光瞅她。
张月娥就像是趴在她身上吸血的蚂蟥似的,啥都用她的,把东西从她这拿走,连说一声都不说。
这都怪这个周文,她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些许的怨气。
“你平时不是和她关系最好吗,这个时候,不说去帮帮她,怎么还这样说她?”
周文在恶心李晴,李晴仿佛吃了屎似的,一脸的憋屈,显然是被恶心到了。
庄二妹见李晴不说话了,默默的端着洗脸盆出去了,又和周文说起了张月娥。
其实张月娥能考上大学挺不容易的,要是就这么被她丈夫给整的上不了学了,有点可惜。
虽然她干的事,让人有些瞧不上,可都是女的,庄二妹还是不想看到她上不了大学。
坐在书桌旁的周文,静静的听着她说,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
最后,张月娥还是被休学了,因为她干的事,都上报纸了,她也没脸再呆在学校里。
即使不上报纸,估计她也要被休学,毕竟她做了这样品行败坏的事,影响恶劣。
这所大学,有近百年的名望,不能因为她这颗老鼠屎,就蒙羞。
学校里没有了张月娥,就像是一片湖底少了一颗砂砾似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两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
周文今年春天的时候,和王教授他们在北部发现了油田的踪迹。
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再一去,又要两三个月,她请了几天假,回到榕城看看。
“姐……姐,姐姐,姐姐……”
腻在周文怀里不肯下来的狗蛋,已经两岁多了,说话还有些吐字不清,就姐姐这两个字,说的最清楚。
他是刘小娥快入秋的时候,生下来的,小名叫狗蛋,大名叫周怀,还是周文给起的。
“快下来,别累着你姐姐。”
刘小娥想把胖儿子插下来,可他藕节似的小胳膊,死死的抱着周文的脖颈,说啥都不肯下来。
他是一个胖小子,肥嘟嘟的,现在是夏天,身上穿了个绣着老虎的红肚兜,下面是一条露屁股蛋子的开叉裤子。
抱着沉甸甸,软绵绵的,还带着一股子奶香,见到他的人,很难有不喜欢的。
“二妈,没事,我不累。
狗蛋,想不想姐姐?你怎么又胖了这么多。”
周文看着他,眼中透着的喜爱,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整个人都柔和的一塌糊涂。
“想……姐姐,西瓜……熟了……”
他掀开了自己的肚兜,露出了鼓鼓的小肚子,白嫩的很,让周文敲敲他的肚子。
在家的时候,周老抠最喜欢逗他,敲敲他的肚子,问他瓜熟了没,吃饱的时候,就说熟了,没吃饱就说没熟。
“熟了?我摸摸。”
周文摸了摸他的小肚子,然后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熟了,可以吃了。”
“哈哈哈哈……”
狗蛋经不住逗,趴在周文的肩膀上,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露出了长出来的小米牙。
还一个劲的亲周文,糊的周文脸上都是口水,热情的不行。
“好了好了,知道你想你姐了,别亲了。”
上次小文回来的时候,这个胖小子,非要跟着他姐姐睡,把小文的床给尿了一大滩。
也不知道为啥这样缠小文,明明小文在家的时间不长,因为要上学,可就是缠的紧。
记性也好,都说小孩子的忘性大,可小文一回来,就伸出了胳膊,喊着抱,抱,让她抱。
“二妈,我奶她们怎么没在家?”
家里也不见她二爸,今个是休息天,按理说在家啊。
“别提了,你二爸不想在厂子里干了……”
现在一年比一年松,去年街上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的,已经有做小生意的人了。
以前抓投机倒把抓的特别严,现在也不抓了,是个啥政策,谁也说不好。
只有那些没有工作的人,才会在街上卖馒头,卖菜啥的……
之前她还在闹市那边,见过一个大男人在那卖女人家戴的丝巾。
前几天,周向南从厂子里回来,说他在厂里不想干了。
这就像个惊雷似的,把家里的人都给惊着了。
王翠芬为了打消儿子的念头,和周老抠今个早上,就拉着他去闹事瞅瞅去了。
“娘,你觉得怎么样,我都这个年纪了,我想试一试。”
周向南虽然嘴上说着自己这个年纪,可他心里有一股子冲劲,不想一辈子就这样过。
他在罐头厂的采购部,当过临时工,采购员,采购干事,采购副主任,采购主任,一步步都在往上走。
可他有些不甘心,总想折腾点啥,这样的日子太平淡了,也不是说平淡。
在旁人看来,周向南从一个乡下庄稼人的儿子,这些年,一路爬到了主任的这个位置,很了不起了。
他没上过几年学,来榕城逃难前,和他爹周老抠一样,只是个种地的。
要是搁到旁人身上,这一辈子能混到这个份上,值了。
可对于周向南来说,这只是他的开始。
这件事,他在脑子里已经想了很长时间,甚至在给周文写的信里,说出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和纠结。
他担心政策不明朗,到时候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周文看出了自己的二爸想做点什么,就在回信里,鼓励他去做。
甚至在信里以王教授的名义透露了用不了多长时间,政策就会下来的事。
收到周文的信,周向南就一下子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
这才和家里其他人说,他不想在罐头厂再干下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