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殷不以为意,随手把头发往后扒,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凌厉的眉目,胸前浴袍衣襟交叉形成一片深V,莫沫抓着毛巾落荒而逃。
躲在浴室里挂好毛巾,转身看见镜子里的脸烧云一样,取向已经公开,情`欲只能隐藏。夜里春`梦造访,他跟发情似的主动求欢,梦里另一人一一应允,加倍奉还。醒来时手脚发麻,胸口都是汗,全身不受控制地品尝梦的快感。
心里的野兽焦躁不安,快要冲开栏栅,破闸而出。
他的幻想里,有把罗殷绑起来,坐在胯间,起起落落。反过来也很好,他爬多了楼梯,身体比以前柔韧不少,还能够折起来。
逐渐变冷的身体又因为想象而加热。西装革履也好,运动休闲也好,只要是这个人,就想看他因为自己,微皱着眉,发出粗喘。唯独这样的罗殷,他以前,现在亦或者以后,都只能靠罪恶的想象才能见到。
在幻想成为现实之前,他真的要搬出去了,不管这里是不是有浴缸,和浴缸的主人。
莫沫醒了再睡,起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处理好罪证,背好包下楼。路上罗殷约他超市门口碰面。他到的时候罗殷已经停好车,并且已经剪完了头发。
罗殷可能也休息,莫沫从他穿的夹克和休闲裤猜的。他的头发并未像之前剪的那么短,还有些可“显年轻”的操作空间。
一楼惯例是日用百货,罗殷以为莫沫会直接去二楼。到了这里就是他跟在莫沫身后走了,货架虽然一列一列,看着仍像个迷宫。好在他身高优势明显,很容易就能找到如鱼得水的莫沫。
他跟在莫沫旁边,负责推车。车里逐渐多了四条颜色花纹各异的毛巾,买一送一的洗衣液,两包用来洗澡的盐。逛完二楼食品生鲜,推车被满了一大半。
他主动掏出手机付款结账,谁还不会用支付宝啊。结完账东西归类放好,莫沫看着他嘴巴张了又张,“怎么了?”
“没、没什么。”说着莫沫推车往楼下去,“中午在外面吃吧,你想吃什么?”
罗殷说,“随你,这周围我不熟。”
莫沫点点头,先和罗殷把两大袋东西放到车上,然后带他去吃云南米线。
罗殷又跟着莫沫穿街走巷,进到一家米线店里,吃饭的点里面坐满了,赶巧有桌客人吃完了,他们还没坐下,手脚麻利的店家就收碗擦桌子。
罗殷看着莫沫递过来的菜单,听见他说,“你看看,这家米线我觉得很好吃,份量很足。”他点好两荤一素,莫沫也点好,拿着单子去付钱。
他们坐在窗边,有一点太阳照进来。这种逼仄狭窄的巷子很难有阳光,各家各户搭起衣杆,晒衣服晒被子。小件如袜子,内衣内裤五颜六色,迎风摇摆。修鞋的老匠,缝补的阿婆,晒太阳的土狗,安安静静。三轮车的铃声,走贩的吆喝,小孩的笑闹,此起彼伏。
店家夹着两个砂锅端上桌说小心烫,莫沫已经摆好碗筷勺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砂锅里的汤还在咕噜咕噜,荤的红素的绿,米线晶莹剔透,汤面上飘着红油。
罗殷夹起一片生烫牛腰,吹凉了些送进口,又脆又嫩,一点腥味没有。
“好吃。”
他说完,莫沫才拿起筷子挑了些菜到小碗里,小口小口吃起来。莫沫吃相斯文安静,和秀气的姑娘一样。他的细致妥帖,也和会过日子的姑娘一样。
罗殷不禁有些可惜。
罗殷把莫沫送到楼下就开车走了,莫沫还没来得及问晚上回不回吃饭。他回去把东西分门别类放好,换了睡觉的T恤靠在床头上网。
之前他在论坛发的帖子已经歪成比萨斜塔,有人回复因为掰弯直男现在还没出院,差点被打断腿。他在原帖里编辑了一下,说已经和“男神”同住屋檐下。等回帖的时间里,琢磨晚上吃什么,看着看着竟拿着手机睡着了。
很沉的一觉,没有梦,直到天快黑了才迷迷糊糊睁开眼,半睁着眼刷新网页,下面有人出主意,叫他霸王硬上弓,然后被打断腿,再来一出苦肉计。
莫沫瞌睡都要笑醒了。睡觉的时候手机静音,没有来自罗殷的消息,莫沫也不想问他晚上回不回来吃饭,毕竟也只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
晚饭一个人吃就很随便,之前看到番茄煮饭的菜谱就很想试试,其他豆米萝卜香肠的食材都已经买了。豆米丁萝卜丁香肠丁,加一颗番茄,放油放胡椒,煮好就能吃。莫沫还买了一瓶腐乳下饭,吃得心满意足。吃得咸了热了,又把梅子酒从冰箱里拿出来喝。
他一个人自得其乐,酒劲上头,跟着电视里综艺节目蹦蹦跳跳,大半杯梅子酒洒了一身。莫沫脱下T恤,赤膊又觉得冷,洗衣篮里躺着罗殷昨天丢下的浴袍。
他还没穿过浴袍,摸着柔顺丝滑,叫不出名字的好面料。他把浴袍披在身上,醉红的脸,迷蒙的眼,敞着衣襟,只是大裤衩不太美观。
浴袍冰冰凉凉的,贴在身上舒服极了,内心却因为偷穿浴袍躁动起来。
多希望罗殷能像这件浴袍一样与他肉贴肉。
电视里传出一阵阵笑声,莫沫因为自己的幻想满脸傻笑,酒精使得他的五感变得迟钝。以往他能在罗殷掏钥匙前就帮他开门。
这次罗殷不仅开了门,还换了拖鞋,莫沫才后知后觉,在罗殷的视线里,穿着他的浴袍,无所遁形。
罗殷换上一套运动服,里面穿着黑色的背心和运动短裤。
莫沫喉结滚动,脑袋停摆。
罗殷没有责怪和训斥,坐到沙发上拎起所剩无几的梅子酒瓶,瓶身标注的才18度,这酒他当凉白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