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洗涤空气,香樟树的清香格外突出,烟味很快散去,莫沫摁灭只抽了几口的烟,穿上外套。罗殷洗了把脸,眼里红血丝消退了许多,带他出去吃饭。
莫沫第一次来,看什么都新奇。其实这里平平无奇,没什么特产名胜,只因为这里是罗殷长大的地方,他就想把什么都进眼里。
吃完饭时间也早,雨停了,莫沫不想这么快回去,借着消食为由,他和罗殷慢悠悠地散步逛街。走着走着,街边夜市出摊,他拉着罗殷挤过去。小摊上卖什么的都有,莫沫东张西望,纯粹凑个热闹。
夜市的岔路口车来人往,莫沫都找不到机会过马路。他脚边有只小黑狗,更是四爪不停团团转。小黑狗四脚和腹部的毛湿漉漉的,莫沫有心抱它过去,却怕弄脏了罗殷的外套。犹豫之间,反而是罗殷一手抄起小黑狗,托在掌心里,过了马路才把小狗放下来。
泥巴水弄湿了罗殷掌心,莫沫懊恼吃完时应该留几张纸巾,罗殷若无其事甩甩手。小黑狗汪汪叫了两声,跟着他们走了一小段路才折回去。
路边经过小超市,莫沫买了包湿纸巾给罗殷擦手。他的“举手之劳”太可爱了,莫沫边想边笑,对罗殷来说简直称得上“行侠仗义”。
莫沫笑着看他,“没想到你还挺爱护小动物。”
罗殷若有所思盯了他一眼,迈步往前走,莫沫原地站了三秒,拔腿小跑跟了上去。
“你刚才是不是有话要说?”
罗殷问,“什么话?”
这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他要说了,是不是又不打自招?最坏不过他的一厢情愿。
莫沫追问:“我说你爱护小动物,你那么看着我干什么?”
“看你也像小动物。”
“那你看我像什么动物,”莫沫说,“狗吗?”
罗殷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猜对了一半。”
“一半?”莫沫瞪大眼,“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了啊?猜对有奖吗?”
“没有。”
莫沫闷闷不乐:“哦。猴子?”
“不是。”
“鹦鹉?”
“不是。”
莫沫迟疑了一下,“总不会是猫吧?”
罗殷上下把他看了个遍,莫沫就知道又猜错了,罗殷才像个大猫,他好不容易才把毛撸顺了。
“到底是什么?”
“求你了,告诉我吧。”
“罗殷,罗殷……”
作者有话说:不能乱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更新吧
这句真的不是flag了吧
后面情节说出来可能流产,还是憋着吧,其实也挺好猜!
那个……就很萌这种看破不说破,暧昧又朦胧的阶段,在一起反而没什么了
后面会在一起的……嗯……我怎么说出来了!
第二天雨停,乌云阴沉,罗殷穿了一身黑,莫沫还套着他那件明黄色的卫衣。罗殷的衣服从来黑白灰,出来玩也不会穿得活泼些,虽然罗殷和平常无异,但莫沫敏锐察觉到他兴致并不高,因此安安静静坐在副驾发呆。
罗殷怕他不舒服,分出手握了握他,体温正常。莫沫收紧五指,又怕影响他开车,松开了把手筒进袖子里。
车程不长,缺越开越偏僻,两旁尽是些残砖败瓦,莫沫问:“你要把我卖去哪里啊?”罗殷看了他一眼,方向盘打转。高拱石门印入眼帘,石门中间刻着“永安堂”三字。路过的行人捧着花,拎着纸钱,三三两两盘山而上。罗殷在半山腰停好车,莫沫也跟着解开安全带,罗殷说:“你在这里等我。”
莫沫只得听话坐回车里。
罗殷孑然一身,步入被雨洗净的天地里。这里是灵魂安息之所,来此的人,或悲戚或平静,双手合十,鞠躬致意。
莫沫下车,走得不远,此处地高,一眼望去尽是石碑林立,青烟袅袅。天地轮回,人无往生,一世生老病死,埋骨之地不过江海黄土,最后仍归于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