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无碍,母妃都听太医说了。你说说你这孩子,要是伤势没好,你直接与你父皇说一声,自个安心在府里养伤便是,偏偏一句话都不说,害你父皇整天火急火燎的,朝臣们遭罪,不敢怨你父皇,却是在你头上记了一笔。”
“他们记在儿臣头上的账还少吗?不差这一笔。”李鸿渊无所谓的说道。
苏贵妃对他这散漫不在意的心态也是万分的无奈,“到底是哪儿出了偏差,怎么偏就把你养成了这性子。”
“与母妃无干,是儿臣自己的原因。”李鸿渊相比时不时的跟乐成帝对着干,偶尔顶顶嘴,在苏贵妃面前绝对堪称乖顺。
“你知道自己的原因,就不能改改?”
“早就养成了,改不了了,还是母妃也不心疼我了?开始嫌弃我了?”李鸿渊神色幽幽的看着苏贵妃。
苏贵妃莫名的从他眼中看到了“委屈”,心软得不行,一下子就没脾气了。“行啦行啦,你别这么看着本宫,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你父皇都不管你,你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本宫也懒得管你。”还是要怪她这儿子长得太好,眼神稍微放软一点就让人受不了,也难怪那些女子被他宠几日就要死要活的,她这个做母妃的都能着了他得道。“你又直接到本宫这儿来了?怎么不先去你父皇那儿,他又该醋了。”苏贵妃嗔道。
李鸿渊勾唇一笑,“父皇是醋儿臣呢,还是醋母妃呢?”
苏贵妃又被他突然的笑容弄得怔了怔,一下子怒了,抓起手边的茶盏就扔过去,“你父皇说得果然没错,你就是个孽障,连母妃都敢戏耍了?本宫是太久没收拾你,你皮痒了是吧?你信不信本宫今儿就再抽你一顿?”
李鸿渊假意的避了一下,他知道那茶盏离他还远着呢,苏贵妃怎么可能真的想伤了他。“母妃莫恼,儿臣知错了。”
苏贵妃冷笑一声,“知错知错,你哪次不知错,又哪次改了?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知错不改呢?”
“这次一定改,再没下次了,母妃别气坏了身子。”李鸿渊忙开口道。
苏贵妃怔了怔,第一反应是这次怎么这么乖?随后又莫名的伤感起来,渊儿再怎么混账,但是犯的错但凡是跟她有关的,他总会第一时间改,真的如他所言,不会再犯第二次。她知道他是心疼她,可是当娘的,哪又会真的在意自己儿子那点小错呢?可是这孩子每次都一本正经,真的点明了,只怕他又该不知道怎么做了。“记得日后先去与你父皇请安。”撇开这茬不提。
“先去了那边,今儿大概就过不来了。”李鸿渊很体贴的也不再提起,“日后?等日后再说。”
“你又准备干什么?”苏贵妃整个人都像是泄了气儿,很是无力。
“母妃放心,儿臣没准备做什么。”
苏贵妃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
“这次是父皇没有知会儿臣一声就擅作主张赐婚在先,如果是个美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个毁了容的老女人,还不准儿臣不满了?”摆明了,就是对婚事不满了,找乐成帝扯皮来了。不过,他这嘴毒起来,也让人恨不得将他的嘴封起来。
“说什么混话呢?人家孙姑娘正值二八年华,怎么在你口中就成了老女人了?”
李鸿渊冷笑,“十六,赐婚前没出嫁就算了,连婚约都没有,不是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是什么。”
“赐婚前嫁出去了,有婚约了,还能赐婚给你?”
“她要早点把婚姻大事搞定了,父皇也就不用拉儿臣出来顶缸了。”李鸿渊在这个问题上半点不让。
“这话越说越混账了啊,什么叫用你顶缸,有你这么说你父皇的吗?”
“难道不是?别以外儿臣这些时间不在京城,就什么都不知道,定国公从来不嫌事儿大,恨不得将她女儿毁容的事闹得整个启元王朝都人尽皆知,父皇嫌他烦,就用儿臣来堵他嘴,当儿臣说什么?他真那么好心,那么仁慈,怎么不直接将人纳入后宫,正好与皇后娘娘做个伴,姑侄侍奉一夫,也能传出一段佳话了。”
“渊儿……”
“孽障——”
不等苏贵妃说话,外面就传了乐成帝的怒吼声,那嗓门大得能将房顶的瓦给震下来。
随之而来的某物直直的奔着李鸿渊飞过去,李鸿渊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移开一步,啪的一声,那东西就摔在了地上,粉碎,半个巴掌大的一块一等一的古玉就这么没了,看得苏贵妃都忍不住心疼。
“孽障,你刚在说什么,有种给老子再说一次?”
李鸿渊当即就用手指掏掏被震的发疼的耳心,张嘴就想重复刚才的话,结果被快速从主位上走下来的苏贵妃给一把拉住了,挡在了他前面,挡在了李鸿渊跟乐成帝之间,李鸿渊挑了一下眉,不着痕迹的将手臂收回来,不过同时也选择闭嘴。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怎么这会儿来臣妾这儿了?”苏贵妃笑言。
“如果这会儿不来,岂不是错过了这孽障信口开河?”
“渊儿那是有口无心,皇上您别生气。”苏贵妃劝慰道。
“爱妃你让开,今天朕不狠狠的收拾他一顿,朕就难消心头之恨。”
“皇上,渊儿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万一这伤口又裂了怎么办?都说伤在儿身,疼在娘心,臣妾就不相信皇上不心疼,臣妾这日盼夜盼的好容易把他盼回来了,要再有个好歹,岂不是叫臣妾心疼死?”苏贵妃之前还能忍着,这会儿却止不住的哭起来,“
渊儿这回可是死里逃生啊,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赐了一个不中意的王妃,他是心里有气,才口不择言的,皇上,您别生渊儿是的气,好不好?”
“好好好,朕不生气不生气,爱妃快别哭了。”乐成帝见她哭得伤心,一下子没了脾气,忙哄她,转头看向身体似乎有些僵的李鸿渊,“孽障,没见你母妃哭得伤心,这都是因为谁,还不快哄哄她?”
李鸿渊就没哄过哭泣的女人,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做,他的僵硬与无措,至少有那么一小部分是真的,而不是纯粹的装出来的。“母妃,你别哭了……”也就干巴巴的这么一句话。
好在乐成帝也不指望他,他哄女人倒是很有一手,很快就让苏贵妃止了哭。
“皇上,臣妾失仪了,臣妾也不想哭的,可一想到渊儿那九死一生的局面,就再也忍不住。”
“好了好了,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儿站着吗?”
“那皇上别惩罚渊儿了?”
“好好,都依爱妃的,这次就放过他。”
苏贵妃破涕为笑,不过想到儿子还在,一时忍不住红了脸,真实丢脸死了。
李鸿渊倒是没感觉,他在很认真的学习,学习他老子是怎么哄人的,说不定日后能派上用场,前世他倒是没见婉婉哭过,可是说不定日后什么时候就哭了呢,如果他半点不会哄人,婉婉就该生气了。他好像曾经听人说过,这女人伤心难过哭泣的时候都希望自己男人能哄一哄,表示你真的心疼她,在意她。
然后,在将来的某一日,靖婉尝到了被自己夫君哄的滋味,还真是让人无语到极点,原来这个霸道不讲理超强占有欲的蛇精病,那情商其实低到爆,闹来闹去,十次有八次,换成了靖婉去哄他,还有两次他自个生闷气,靖婉还不明所以——这是又在闹哪样?难不成又犯病了?
苏贵妃不哭了,就该处理李鸿渊这事儿了,乐成帝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怒气。“你这孽障到底想怎么样?”
“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你倒是上下嘴皮子一张一合,说得容易,你难道不知道君无戏言?朕亲自下的旨意,转头就收回来,你让朕颜面何存?”乐成帝气得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