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婉惊讶的看着她,该说真不愧是敢养面首放诞不羁,单枪匹马斩杀北匈奴王的和阳公主么,换一个人试试,谁敢随便往男人身上扑,而且对方还是自己的侄孙。在看到韵娘故意将胸前的那两团在晋亲王身上压变了形,也止不住的抽了抽嘴角。
李鸿渊脸上黑沉如墨,本来么,好不容易在今儿抱着肖想已久的媳妇儿厮磨了一番,虽然完全没有吃过瘾,但也改变不了他心情好的事实,可偏偏有不识相的来捣乱,就算是近侍都不怎么让他们近身,更何况不想干的老女人,加之那与娇娇身上清清爽爽完全不同的脂粉味儿,严重影响了他的食欲。“滚——”活阎王身上暴君气势全开,盛怒,暴戾,冷厉,“活阎王”三个字,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经历过战场厮杀,再走南闯北几十年的和阳公主在这一刻都是一阵心惊肉跳,早就知道这个侄孙不简单,在皇子中,是蛰伏在暗中那一头最凶悍的猛兽,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些什么,但是,其他皇子每每有大损失,背后十有*都有他参与其中。相比较其他守规矩,讲气度,其实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的侄孙们,显然李鸿渊这个跟她一样不将礼教当回事的侄孙更得她喜欢,不过这小子有时候的坏脾气,还有私底下的阴毒狠辣也同样让人讨厌。
韵娘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的坐正,甩了甩手上的香帕,“怎么着,这是担心媳妇儿醋了啊?”
李鸿渊再一次的无视她,顺手就摸了摸靖婉的头,且那瞬间方才的骇人气势全无,“吓着了?别担心,本王针对谁也不会针对你,赶紧吃,别管这老女人。”
李鸿渊刚才是骇人了点,但靖婉并没有被吓到,有一种“原来传闻不假”的感觉,晋亲王在自己面前,果然是收敛了脾气的。只是,说和阳公主是老女人,那不是等于专挑人痛脚踩么?韵娘看着远比实际年龄年轻,身段也保养得好,穿衣也比较艳色,可见是很在意自己的年龄,并且绝对不服老的,瞥了一眼,果然,黑脸的变成了韵娘,身上的风尘妖媚气息一扫而空,平添了几分锐利。
可惜,对李鸿渊而言,半分威胁都没有,任你如何,他自岿然不动,而且这里是他的地盘,惹恼了他,保不齐就让人将你丢出去,这种事,他绝度做得出来。
要说韵娘这一生,将多少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算起来还就是在李鸿渊身上吃过大亏,一直都想要暗搓搓的找补回来,不过很显然,一直都未能成功,至于说用他的秘密来威胁他,呵呵,只怕是刚刚有那样的苗头,就已经被他灭口了,这一点韵娘很清楚。自从接到李鸿渊的某些本性之后,他就直接送了个人给她,伺候是一方面,本质上是如何,其实大家心知肚明,韵娘坦然接受,用起来也丝毫不客气。
韵娘不能将他如何,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到了靖婉身上,再想想这活阎王对她的态度,于是挪了挪,“小丫头啊,知道奴家是谁不?”
靖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听祖母说过。”
“哦?骆陈氏啊,她怎么会跟你提起奴家的?”韵娘感兴趣的问道。
“因为在胭脂阁见了韵娘之后,回去跟祖母提了提,祖母说是*不离十您就是了,毕竟印象深刻。”话说,总不能将自家嬷嬷给抖出来,反倒是让祖母“背锅”更好,韵娘总不至于找祖母求证,谎言不会破的。
“哎呦,骆陈氏对奴家印象深刻那是应该的,毕竟当初奴家可是差点把你祖父拉上床了的。”韵娘像少女一样咯咯的娇笑,花枝乱颤。
靖婉失笑着摇摇头,“事情与韵娘所想却是有差异的,祖母说韵娘博闻强记,见多识广,虽是女儿身,却行男儿事,心怀家国天下,巾帼不让须眉,而且,你的心,比男子更怜惜女子,就算是女儿家,都依旧有不少为你心动,祖母甚至说,若是她云英未嫁,说不定也会心慕上韵娘呢。”
“骆陈氏当真这么说?”韵娘大笑着拍拍桌子,“早只如此,老娘管骆沛山作甚,直接勾搭骆陈氏去。”
见到韵娘原形毕露,靖婉轻咳了一声,抿嘴笑,“韵娘,形象形象,淑女淑女。”
转眼睛,韵娘又露出媚态,甚至给了靖婉一个羞答答的笑。
“别在这儿矫揉造作恶心人。”李鸿渊淡声道。
“你媳妇儿还能让你怀上啊,恶心个屁啊你。”韵娘毫不客气的顶回去。
“咳…”靖婉呛咳一声,赶紧捂住嘴,不愧是和阳公主,彪悍起来,还真是……
李鸿渊凉飕飕的看了她一眼,“说话注意点,带坏了娇娇,本王一把火烧光你胭脂阁。”
韵娘突然伸手拉过靖婉的手臂,一把捋起她的袖子,上面绽放着红梅,见状,冷笑一声,“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一般男人会对未婚妻干出这种事儿?烧老娘是胭脂阁?现在可是有你媳妇儿一份呢,有种你去烧。”
李鸿渊一把打开她的手,将靖婉的袖子放下来,“烧了你胭脂阁,本王能给她一家更大的。”财大气粗,很是不屑。
“你也不问问你媳妇儿是不是愿意让你养。”韵娘感觉得出来,这骆家三丫头在某些地方其实跟自己很想——从来就不曾想过要依附男人。
这一下,韵娘简直就是捅了马蜂窝,婉婉怎么可能跟这个老女人一样,婉婉的确不依附男人,可是不代表她就接受任何东西,她的不依附,是在感情上,想要是对等的,绝不相负的感情,物质,那不过是这基础上的附加产物,她如果接受了你的人,那么你给的东西,不管是多寡,不过是贵重劣质,她都会欣然接受,现在的问题是,靖婉不在意,因为不在意他这个人,所以不在意他给的东西,他是想要将靖婉养成娇娇,他想要给靖婉天下最好的最多的,可是最关键的问题没搞定。
那一瞬间,韵娘只觉得自己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随时都可能狠狠的咬她一口,瞬间毙命,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阿渊……”靖婉伸手覆在李鸿渊的手背上。
李鸿渊瞬间回神,看到靖婉修长纤细的手,蓦然勾唇一笑,仿佛大地回春,翻手握住靖婉的手。“这都半天了,你还没吃多少,赶紧吃,不然一会儿菜都凉了,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
让人着实狠狠的见识了一把他的喜怒无常,不过……
靖婉不知道为何脱口而出的喊了他的名字,以至于那么快就忘了韵娘捋她袖子带来的尴尬,更不可思议的是,晋亲王的心,那么容易就被她安抚了,似乎,自己对他的影响力深得有些不可思议。靖婉压下心底的疑惑与不安,点了点头。
韵娘眯着眼睛,深含锐利,看着李鸿渊,然后再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靖婉,倒是没有再不识趣的打扰他们用膳,施施然的起身,“用完膳来找我,关于西边边境的局势。”然后依旧身姿摇曳的离开。
“娇娇别管她,她就是一个胭脂铺的主子而已。”
如果没有提到边境局势,她的确只是一个胭脂铺老板,可是涉及到启元王朝,那么她就是那个杀了北匈奴王,一度扭转了启元与北匈奴僵局的和阳公主。
还有,他似乎意图让自己知道更多,更多关于他的事,那些隐秘的,不为人知的事。当看到那冰山一角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他们之间不可能再分隔开,除非她死。
成婚前解除婚约这种事,嗯,日后就不要想了。
靖婉淡定的继续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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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没有你不能知道的
靖婉淡定的继续吃东西。
至于是心宽的真淡定,还是佯装淡定,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李鸿渊倒是一心一意的想把靖婉给喂饱了,其他的,不管是和阳公主,还是边境局势,都放一边。他改变的,主要都在启元皇城内,除了关于靖婉的,其他就是暗中收拢的势力,暗中改变朝堂的格局——明面上其实与前世相差不大,最大的变动大概就是骆沛山,前世时,他始终低调行事,基本没有参与到夺嫡之争;皇城之外,自然也有官员调动,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暂时没出现什么状况;再有就是启元之外的各国,安插了不少探子,但这些人紧紧是收集情报,没有命令不得轻举妄动,而这些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而到目前为止,启元外的局势基本上没变。
所以,西边的边境局势,不用和阳公主说,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小问题,只是这小问题却是出在启元内部,前世时,没有解决好,小问题酿成大祸。
无外乎就贪墨军饷的问题,一层层的盘剥,最后落到士兵手中的所剩无几,结果这些士兵就联合起当地经营了两三代的军户,当起了地头蛇,压榨普通百姓,因为闹得不小,就上达了天听,他老子派了人处理,才入朝办差的老九老十当了钦差,只是这两个人一个投靠的是老大,一个投靠的是老三,二人年纪也不算小了,各自的岳家也是心大的,暗地里各种撺掇,自然就生了心思,于是,在此事上意见不合,结果,因为始终达不成一致,迟迟不能解决问题,再因为有心人的挑拨,造成一次暴动,皇帝的儿子,启元的亲王,一个在暴动中受伤,一个被抓。
朝中分为两派,一派主张安抚,一派主张镇压,乐成帝大面上是个不喜欢打仗的皇帝,他最终拍板安抚,只是对于引起暴动的罪魁祸首绝对不能姑息,毕竟此事让他丢尽颜面,只是再次派出的钦差还在半路上,边境的冲突就再次的升级,盛怒的暴民砍掉了老十的一条手臂,当地的守备擅自作主,采取血腥镇压。
有镇压自然就有反抗,只是对方到底是平民百姓,就是开始的时候对守备军造成了一些威胁,其后果还是不言而喻。而且守备是个暴脾气,最后下令连同老弱妇孺一并杀掉,可想而知,造成的震动有多大。
更关键的是,这事儿从一开始就走漏了消息,在有心人的安排下,像长了翅膀一样,弄得启元上下几乎人尽皆知,从而导致民心不稳,甚至连同李氏王朝的统治地位都遭到了质疑,屋漏偏逢连夜雨,随后没多久,南方发生大洪水,足有上百万的百姓遭灾,因为官员的不作为,各处堤坝没出问题的少之又少。
天降的灾祸,结果最后还是乐成帝来背锅。
乐成帝的罪己诏还没下,好么,灾民揭竿而起了,抢了当地的粮仓,而且那些富户以及众多官员,就没有落得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