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渊挑眉,“丫鬟都看了,不准为夫看?”
“谁告诉你丫鬟看了,除了我自己,谁都还没看。”
李鸿渊倒是有点意外,毕竟以往,婉婉作画,基本都有丫鬟在边上伺候笔墨,不然既然如此,他自然就不再执意去看,“为夫很期待。”
“画好之后,第一时间给你看。”
“好。”瞧着她可能还要继续,李鸿渊干脆退了出去,免得她画画不认真,“疑神疑鬼”的防着他“偷看”。
没旁人了,靖婉将画纸全部詹展开,静静的凝视画上负手而立的男人,讲真,这幅画,她用了前所未有的精力,其实画得相当的慢,她想试一试,能不能达到超现实的水准,逼真得跟照片一样,以前没尝试过。工笔画虽然更为的写实,但是跟超现实还是两码事,在前世,超现实一般体现在油画上,不过在工笔画上,也有人趋向于超现实,还受到不小的追捧。
靖婉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完成,不过,她会倾尽全力,就算不能达到预期目标,也要完成一幅完美的画作。
注意力全部的投入进去,时间就过得很快,很快就是半个时辰,天色快要暗了,李鸿渊双臂怀胸,靠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靖婉作画,那画面本身就美得像一幅画。
靖婉在无意间抬头,看到了李鸿渊,先是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李鸿渊也露出温柔缱绻的笑,“时候不早了,你今儿画的也不算少了,别累着了,日后再慢慢画。”
靖婉点点头,“嗯。”略登了等,待画干了,就收起来,至于其他东西,自有其他人来处理。
次日,早膳之后,靖婉的帖子就送了出去,没将时间定在下午,而是第二天。
收到帖子的,除了靖婉初入京时,结交的几个手帕交,两个堂姐加上娘家大嫂小王氏也一并请了,还有两个是去年避暑行宫进一步结交还算聊得来的,孙宜嘉,袁巧巧,周应霜三个不用说,小宴最主要就是为了她们,两个堂姐以及小王氏么最主要是给她们撑腰的,而后面两个,本质上只能算是作陪的,虽然可能不是那么用心,但是靖婉对他们没有坏心,当然,如果她们介意靖婉的名声,可以拒接,事实上,靖婉在康宝亲王府的一番话出去之后,风向的确有很大的改变,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反正都是已经成婚的女子,跟靖婉走得近,利大于弊。
不得不说,除了孙宜嘉之外,其他的人,包括袁巧巧在内,她们的婆家人知道这份帖子之后都很惊讶,惊讶之后,虽然其他情绪掺杂,欣喜却还是更占上风。她们本人也很开心,当然,也有那么两三个觉得很烦,以为婆婆让她们将小姑子带着。最后到底是态度颇为强硬的拒绝了,不要是没讨得好,反而惹了厌烦。最后,她们婆婆虽然不快,但到底是没再强求。
不管什么事情,靖婉都尽可能的做好,虽然称不上跟龟毛似的完美主义者,却也用心。
因为周应霜怀着身孕,为了照顾她的饮食,还特意吩咐了厨房。
从这一点来说,靖婉其实依旧没变,体贴周到,尽可能的为别人着想。
靖安好说歹说,各种割地赔款,才让李鸿渊同意,将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都留给她。
半晌午,她们就陆陆续续的抵达,靖婉亲自待客,穿着也相对简单随意,将她身上因为身份带来的某些东西降低了很多。
本来么,靖婉成婚后没多久就跟李鸿渊去了江南,一走半年,他们中还有没接触过王妃身份的她,原本还有些紧张,这会儿也差不多小消弭无形,所以说,如果靖婉想要刻意做些什么,其实真的不算难事。
最不客气的依旧还是孙宜嘉跟袁巧巧,跟靖婉挽胳膊说笑都很自然随意。
倒是周应霜,挺着六个月的肚子,有些小心翼翼的。
靖婉看着她的肚子,颇为感慨,“上一次见面,感觉上是给你送嫁的时候,现在这肚子都这么大了。”
“胡说,你出嫁的时候,我明明也在的。”周应霜温柔的笑道。
“啊,那时候肚子里还没揣上。”伸手摸了摸,那小东西恰好动了。
周应霜轻咦一声,“看来这孩子挺喜欢靖婉你的,孩子他爹有时候等半天,都不见有动静。”
“我们家萱姐儿第一次在肚子里动的时候,也是因为婉妹妹呢。”孙宜嘉说道。
“这说明我孩子缘好啊。”
另外几人看着她们说笑,哪怕是身为血缘姐妹,她们也做不到如同她们一般因为融洽的相处忘了尊称而直呼昵称。
因为王府足够大,而且戏班子依旧日日排戏,那些伎人也不敢怠慢,毕竟当初她们选择留在王府,是觉得王府似个不错的容身之地,自然随时都要准备好为主子表演,只有有作用,他们才能继续留在府上。
因为如此种种,别说是在晋亲王府消磨一天,便是更长的时间都没有问题。
对于靖婉而言,虽然跟李鸿渊时时相处,日日相对,都不会腻,不会烦,但是,现在也算是另一种放松了。
普通百姓不说,其他的高门深宅,能有这么清闲的实乃不多,毕竟太多人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她们只感觉到自己男人那异常紧绷的情绪,即便不明白具体的事情,情绪上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自然闲适不起来。
朝堂上除了准备乐成帝万寿,商讨着如何应对其他国家的使者,自然就是阮瑞中提出来的向东北边城增加军需粮草之事。东北军在乐成帝心中的地位比较高,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粮饷比其他地方要低。
贺家制军,十万人就是十万人,绝对没有吃空饷的情况,另外这粮饷普遍比其他地方低一成左右,但是,东北军过得其实还算不错,因为贺家在东北名望高,百姓们愿意供给之外,东北军还自给自足一部分。
这样省心又靠谱的将士,不管是哪个上位者都会很喜欢。
而此番,阮瑞中等人将这一点也提出来打感情牌,意思很明显,这种比较特殊的时刻时候都不表示一下,陛下你好意思么?不怕将士们寒心么?
而户部自然就是习惯性的开始哭穷,什么什么用了多少钱,哪里哪里又有多大的开销,来年又要做什么什么,总之归结起来就两字:没钱。
这时候其他人也懒跟户部的人争辩,“要不要将晋亲王叫来,之前的不说,只问问他从江南带回来多少。”
如此,户部的人立马就哑了火,那什么,前面从江南四郡各府府库弄回来的且不说,就算后面那些据说是被晋亲王妃贪墨的,入库的时候,那也是他们一一清点的,而且,今年秋后的税收也基本上都入了国库,现在国库到底有没有钱,他们其实很清楚,事实上,就算之后两三年国库没有进账,国库里边也基本上没问题。
户部的人摸摸鼻子,那什么,这条理由确实是站不住,然而,进了户部,那都要往铁公鸡上发展。
反正,这个理由没了,就继续找其他的,总之就是扯皮扯皮扯皮,就算不能一毛不拔,十成的东西也要砍掉五成,五成的东西砍掉三成,两成的东西最好就是全砍了。
其他人也深谙与户部讨价还价的技巧,本来只要五成的东西,先直接翻上两倍再说,正所谓更不可能的事情与不可能的事情相比较,只能同意其一,会怎么选择,是显而易见的。
阮瑞中的战斗力向来都是杠杠的,其能力,就算是李鸿渊都要赞赏一句,现在这件事,就算没有骆沛山的参与,他也基本上能搞定,更何况这件事情其实跟各方的利益基本都没什么冲突,只要不是遇到那种你要促成的事情老子就坚决反对的情况,只要这份额不算大,基本山最后都能成。
所以,这最后的情况,其实比预想中还稍微好一点。
圣旨在第一时间就发了下去。
因为今年的年景其实不错,秋收之后,粮食收上来不少,粮仓充裕,运往东北边城的粮食,从相对靠近南边一些的东北粮仓出就绰绰有余了,增加了十万人三个月的粮食,关于此,动作会比较快。
甲胄等两万套,各种常用的兵器一万件,毕竟之前已经赏了一万的连射手弩,这些东西也是现成的,所以也直接的运送过去,另外就是棉衣药材等物,需要的时间应该更长一些,不过估计等贺振威抵达后不久,粮食就会到了,再之后是甲胄兵器,再之后药材等物
不过说起来简单,这些东西能不能在开战之前全部到位就很难说了,不过,这些东西只要到了一定的位置,就算是没到贺振威手上,李鸿渊让人准备的那些也能先一步到位了,至于这里面要如何的瞒天过海,就是某些少数人的事情了。
差不多七八天的时间,李鸿渊的女装做好了,这期间,贺振威登门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