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渊轻轻的挑眉,他表示只是太无聊了,就算有媳妇儿在身边,也不能太亲近,他心里边不爽,自然就要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那内侍太监自然是没注意到两人眼神上的交流,一脸惶恐的低着头,“王爷,王爷,那么……”
“有话说话,吞吞吐吐的作甚?”李鸿渊的声音低了几分,让人感觉肉皮子都在抖。
“王爷,贵妃娘娘只请你一人过去。”只得硬着头皮快速的说完,然后闭着眼睛等死。
“呵……”李鸿渊轻笑一声,嘲讽又阴森。
“王爷……”心中叫苦不迭,腿脚发软,险些就直接就跪地上去了。
靖婉伸手拍拍李鸿渊的手臂,“到底只是给母妃传话的,别为难他,谁都不容易。你且去吧,我去找祖母他们说说话,今儿虽然是见过几回了,到底是没能好好的聊一聊。”
内侍太监这一刻当真是觉得晋亲王妃是天下第一大好人,温柔体贴,对下人也和蔼,那话当真是说到心坎里去了。他们可不就是伺候人的,凡事都要听主子的差遣,事情办好了是应该,事情办不好就要受到惩处,主子高兴了,他们未必有好处,主子不高兴了,他们更可能成为出气筒,如果自己得力还好,如果不得力,比较的边缘,那么头上还压制着一层跟他们一样的下人,那些人背着主子,那是比主子的派头还大还趾高气昂,就压榨比自己地位更低的人来彰显他们也是“人上人”,除却这些,有时候就是传个话都能招来无妄之灾,被打骂还是轻的,丧命都有可能,而死了,也就死了,能得了一张破席子就不错了。
“也就你心善心软,连这么些东西都为他们考虑着想。”
“每个人的出身不能自己选,可每个人都是人生父母养。好了,别说这么多了,快去见母妃吧,说不得有什么要紧事,别让她等久了。”靖婉柔声安抚道。
李鸿渊嗤笑一声,似乎对靖婉的说法很是不屑,却也没再说什么,态度神情都不自觉的柔软了些。
那内侍太监暗暗心惊,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李鸿渊跟靖婉分道而行,李鸿渊有人引路,靖婉这里就不同了,这会儿并并不知道骆家的人这会儿在什么地方。
今日跟着靖婉进宫的,也就龚嬷嬷跟白芍两个,席宴的时候,白芍甚至都没入殿,这会儿都在外面,还有诸多“不懂礼节”的的使臣在,靖婉身边自然不能放松,如此,没那么多人手,自然是不能第一时间知道骆家人所在。当然,这样不是什么难事,伺候在侧的宫女太监多的是,随便叫一个人,用不了多久就能知道答案。
靖婉找了个地方,一边研究着花灯上的字谜,一边等待着。
“晋亲王妃……”有人轻轻的唤了一声。
只是那声音带着几分婉转,似乎从舌尖转了两幅才缓缓的吐出来,染上了一分暧昧的味道,分外的黏腻。单闻其声,靖婉就止不住的颤了颤,瞬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回头,看向数步远的意外来客,心里不由得骂娘,除了最开始在接风宴上见过这位魏贤妃,之后似乎玩去就没任何的交集,这位前魏的公主,除了眼睛很有特色,嗓音或者说说话的方式也别具一格?靖婉很想是说,这样的说话方式,不少男人怕是都不会喜欢,当然,如果喜欢这个调调的人,只怕是觉得骨头都要酥了。
“见过贤妃娘娘。”靖婉蹲了蹲身,半点没等魏贤妃叫起,面对前情敌,靖婉笑意盈盈。
魏贤妃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而面对靖婉的无礼,魏贤妃身边的宫女也一个字不敢说,她们是外来人,而且是来自启元的头号敌国,自家公主上位也相当的不光彩,现在大皇子等人还在,或许还会勉强的给两分面子,可是等他们走了呢?所以,现在绝对不能得罪人,尤其是见识了晋亲王的凶残,得罪了他王妃,自家公主或许都可能被直接弄死,依照乐成帝对晋亲王的宠爱,自家公主死了可能连一个水花都难以溅起,而凭她们,大概连消息都没办法送回大魏去。所以,夹着尾巴做人才是上上之策,像在大魏一样呵斥对公主不敬无礼的人,呵呵,得多脑缺才会干出这种事情。
靖婉暗叹一声,果然,不管面上如何,心里边到底是意难平。
除了权势,晋亲王比之他老子,绝对甩八百条街。不是怀着特殊目的,在两人不太了解的情况下,十个女子,绝对是十个都会看上李鸿渊。可惜,在这一点上,靖婉绝对不会让步,谁都不行呢。
“晋亲王妃倒是好兴致。”
“瞧着贤妃娘娘也是雅兴十足。”靖婉笑容不变,温婉又端庄,从容又大气。心里暗道还好是恢复正常了。
魏贤妃面上有些僵,她对靖婉其实没啥感觉,就算是看上了晋亲王,也没在意过晋亲王的正妃,倒是她设宴,靖婉不仅没去,甚至连拒绝的借口都没给一个,纵然魏贤妃当时借题发挥了,可是被那般扫面子,也着实是第一回,要说不恼怒,绝对不可能,自然就记恨上了,但是除此之外,也没别的,还远没有升级到将要共处一室,然后斗得你死我活的高度。
然后,计划赶不上变化,她阴差阳错的居然成了长辈,单独说句话都不曾,梦就已经破了,如何心甘?可是她现在不能再去找晋亲王,不然,她会死的很难看,然后就找到了靖婉头上,事实上,她自己也不知道找上来能有什么作用,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然而,在近距离的见到靖婉之后,她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位晋亲王妃,真的如愿以偿的进了晋亲王府,她也不会如想象中那般轻松。
靖婉被她盯着看,看得莫名其妙,不过面上半点不显,带着几分风轻云淡。
“这位前魏的公主成了贤妃,晋亲王妃应该很高兴吧。”旁边的某位年轻妇人不轻不重的笑说道。
因为魏贤妃找上靖婉,又因为晋亲王不在,周围可是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而且这些人并不像李鸿渊跟靖婉一样,他们多少都会顾忌,因此基本上男女分开,这里的,可基本都是美妇人,一个个笑容矜持,心里边却是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魂,眼底明明白白的写着兴奋,都等着看好戏。
“可不是,毕竟晋亲王妃可是京城第一的……”妒妇。
就算某些事情到后来风向有些转变,可是有些人还是固执的将“妒妇”的名头按在靖婉的头上,在自家后宅越是受妾室的气的妇人,就是越是如此,与人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个激烈的字眼,却是句句带着深深的恶意,绵里藏针,字字带刺。
自己过得不好,就不想别人好,就算做不了什么,也要泼一盆脏水,扣一个污名。
靖婉到底只是女子,而且看着和和气气的好脾气,周围说话的人越发的肆无忌惮,嬉嬉笑笑,好像什么都没说,却是欲盖弥彰,让不知情的人会以为里面藏着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好比魏贤妃,想法其实有点歪了,不过,她现在去追究,就完全没意思了。
靖婉的目光从魏贤妃身上移开,扫向周围的人,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收敛,眼中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消失。
那些说说笑笑的人,渐渐的止了声,面上的表情也有点僵,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一不注意就踩到了后面的人。
片刻之后,靖婉嘴角又重新浅浅的勾起,仿佛春回大地,寒冰解冻,看着依旧温柔美好,然而,“本王妃吧,同为女子,向来怜惜,出口伤人,动手打人这种事轻易不会做,只是,偶尔可能会告告小状,只不知到时候王爷会不会找上你们夫君?”
此言一出,这些女子皆惊,一个个骇得心脏狂跳,一个接一个的往后退,往后躲,都企图避开靖婉的视线,就怕被她记住。
“七出中有口舌一条,若是你们夫家因为你们那张嘴招来祸患,不知道会不会以犯了口舌之名,将你们……”
未尽之言,再明显不过。靖婉脸上的笑容不变,然而,在这些人眼中,那简直就是最阴毒的恶魔之笑。
“别退了,踩到人不好,挨挨蹭蹭的,跌倒了更不好,说不定被踩伤得更严重。”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身体格外的僵硬。死一般的寂静,片刻,“王妃娘娘……”处在靖婉视线最前面的人试图缓和一下,毕竟,靖婉如果当真要做点什么,她就首当其冲。
“我这个人脾气其实挺好,但是吧,我们家王爷喜欢夫唱妇随,我总不能忤逆了他不是。”
靖婉温温和和的,可这些人的魂儿都快吓飞了,当真是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叫你嘴贱!
去寻找骆家人所在的宫女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得恭敬的请这些贵妇人们让一让。
有人救场,这些人自是巴不得,飞速的让开,那场景,就像是恭迎什么大人物,反而将宫女吓得不轻,不敢进去。
靖婉处在最中心的位置,一眼看过去,“弄清楚了?”
宫女急忙蹲了蹲身,“回王妃娘娘,已经清楚了,骆大人也骆老夫人都在临回楼。”
靖婉颔首,就说嘛,苏贵妃跟秦淑妃共同安排的,不可能不考虑到那些上了年岁的人,当真因为乐成帝万寿,就病倒一片人,那将是恨得的晦气,简直就是摆明了在咒乐成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