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过就是那几个,没什么好想的,不过是担心我会威胁到他们而已。”
“只是,如果闹得太凶,阿渊你鬼之子的事情会不会被暴露出来?”
“关于这一点,婉婉倒是可以放心,当初知道这事儿的,除了父皇跟苏贵妃,其余的都死了,我估计,苏贵妃还告诉过李鸿铭,如果事情暴露出来,苏贵妃必然遭殃,就算编造出的版本是皇贵妃自己身亡的,皇位上那个心知肚明,也是在打他的脸,苏贵妃没那个胆子,李鸿铭也不是蠢的,当然,如果父皇不再有能耐处置谁,就另当别论,然,就算真的暴露出来又如何,同样不能改变最后的结局。”
“既然只有苏贵妃跟皇上知道,那么,王爷你又是从何得知?总不至于是他们告诉你的吧?”靖婉好奇,“总不能是王爷你生而知之?”
“生而知之?这借口倒是不错。”
言下之意那就不是了。只是,显然他也不想说真正的原因。
靖婉啧了一声,没追问,“皇上应该快召见你了吧?”
“大概。”李鸿渊甚是不在意的说道。
“说起来这些人的精神还真是好呢,自己内部都快自顾不暇了,还逮着机会就算计外面的,一个个的不嫌累得慌。”有权势在手,的确是有诸多的方便,诸多的好处,但是真的重要到那种程度吗?或许因为前世的缘故,靖婉始终没有那些人体会深刻。
“如果能达成目的,再累,他们估计也乐意。纵观历史,坐上皇位的,就没有几个长寿的,不是没有劳心劳力的因素在里面,这是众所周知的,但还是止不住无数人想要那个位置,可以不折手段,可以抛弃一切,什么都可以。”
靖婉意外,某人居然看得如此的透彻,“那么,阿渊你……”
“为夫还想着跟你长命百岁。”
靖婉无语,不过想想某人,谋划那么多事情,想也知道,事情指不定比皇上还忙,可是,在她眼里,他就是整日的无所事事,所以说,让他劳心劳力什么的,就不要想了,如此,完全就不用担心他会累出问题了。
书房门被不轻不重的敲响,“主子,宫里传话,让您明日早朝。”
李鸿渊没有应声,外面的人也安静的退开。
“原想着,皇上会单独召见你,现在却是让你直接上朝,他欲如何?”
“不过是想让为夫亲眼见见,为夫现在有多受朝臣拥戴,看看为夫会不会因为那些吹捧就膨胀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同样有了夺嫡的想法。”
这样的手段,靖婉还真是恶心得不行,还不如直接打压,不给人希望,那就让人绝望到底,偏偏要用给人希望再狠狠的拍下去这等毁人的方式,这还是你最偏疼的儿子呢,这样的父亲,大概只有悲哀。
靖婉看着李鸿渊,还好,自家夫君不是那个能随意拿捏的人,对他老子也没啥感情。
大冷天的上朝,绝对是一件非常遭罪的事情,虽然现在已经有所回暖,但是还远远的不够,尤其是大早上的。
李鸿渊慢条斯理的,压根就没准备早早的进宫,然后等着升朝,等他散漫的进入朝堂,早朝已经是濒临结束,朝臣要启奏的事情差不多都说完了。
乐成帝揉揉太阳穴,心头骂了一声孽障,要知道,他这句面对李鸿渊时的口头禅,出现的频率已经越来越低了,可是,依旧要时不时的骂两句,心里才痛快。
乐成帝倒是有心将他阻拦在外,不过想想自己的目的,再想想这孽障的烂脾气——当真是阻在外面,指定转身就出宫。“宣。”
李鸿渊一身亲王冕服,不紧不慢的进来,端是风神俊秀,芝兰玉树,遍观所有人,没一个能比得上他的这份姿仪,每每这个时候,都让人心生感叹,天地间怎么就能有这样完美的人呢,不过,等他开口,看他行事,所有的好印象都能秒秒钟碎成渣渣,当真是叫人万分的痛心疾首。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乐成帝都有点有气无力,相比其他人,他的感触才是最深的,一边欣慰,一边痛心,一边希望他出色超长,一边又忌讳他窥视皇位,各种滋味,不足道也。
乐成帝自然是将自己儿子一同夸赞,为皇贵妃修建法坛的事情做得漂亮。
他的话音刚落,朝臣们就接二连三的附和,将李鸿渊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龙驹凤雏,似乎是有他一对比,其他人都成了废物。
其一,这次的事情,确实做得不错,也不算是空口白牙,其二,下放的钱财,全都都出自晋亲王府,却是挂着乐成帝以及整个朝堂的名,说不定还能从中捞点好处,其三,将晋亲王高高的捧起,现在皇上就忌讳这些,一旦遭到皇上的厌弃,那么就不足为虑。
所以,只是几句话而已,自然是说得天花乱坠。
眼见着乐成帝的脸色明显的有些阴沉了,有些人还自以为达到了目的,说得越发的卖力起劲儿,却不见自家主子同样相掐人的脸。
正所谓过犹不及,乐成帝那也不是傻子,会半点看不出这些人的意图?
没见原本表情也微微有些改变的某些朝臣,这会儿也半点不在意,甚至还是不时的捻动胡须。——这些莫不是也是晋亲王安插过去的人?
只是这些人一时间大出风头,忘乎所以。
再说下去,只怕是晋亲王屁事没有,其他人反而要遭殃。
各系的某些掌握着话语权的人,急忙站出来,截断了他们的话,还事实的将李鸿渊被捧起来的名头压了压。而方才那些滔滔不绝的人,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头上隐隐的冒出了冷汗,赶紧归队,低眉敛目,不敢再言。
倒是李鸿渊,从始至终都是那表情,半点没见被人吹捧的飘飘然。
乐成帝面对李鸿渊,“老六,此番表现甚佳,朕欲奖赏于你,你想要什么?”
“皇贵妃乃儿臣生母,做点什么是应该的,无需父皇赏赐。”
“那是两码事,你想要什么,但说无妨。”
“父皇真要赏?”
“金口玉言。”乐成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惴惴,真怕他“狮子大开口”,毕竟,这孽障不是没干过那种让他办不到的事情。
“如此,父皇派人前往各地给儿臣寻一百种奇花异草吧,不要惊动各地官府,更不要滋扰百姓。”李鸿渊淡声说道,听起来也着实不客气。
乐成帝面色有点微妙,一百种花花草草而已,还真不是什么事儿,不过,如此的为百姓着想,这儿子,是不是……乐成帝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已经千回百转。“这是给你媳妇儿要的?”
京城中可是很多人都知道靖婉擅长且喜欢养花花草草,就算是朝堂上的某些重臣,都为了她手中的花花草草“大打出手”。
“有什么不妥吗?”李鸿渊淡然得很。
倒也不是不妥,只是你一堂堂亲王,开口闭口就是你媳妇儿,考虑过其他人的心情吗?尤其坐上面的那个,还是你老子,当儿子的在娘前面向着儿子,都能引发事端,更何况是在老子面前,那就纯粹的儿女情长,没出息!
“倒是没有,你倒是个疼媳妇儿的。”乐成帝这话,似是嘲讽他,又似乐见其成。
“算不上,毕竟是她该得的,我一个大男人,还能昧下她那点东西。”
“哦,老六你这话说的,好像这次的事儿,都是你媳妇儿的功劳?”乐成帝饶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