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修林握着她的手,一直目送着姜屹被推进去。
护士说道:“家属去三楼等吧。”
手术大概五个小时。
周母今天也过来,小豆芽好像什么都知道,今天一直都没有说话,也不像平时那样乐呵呵的。
姜晓一直坐立不安。
周母宽慰道,“不会有事的,晓晓,你先坐着等着。”
“妈,我下去看看。”姜晓如今倒是平静多了。
周母知道她心里急,“你去吧,我看着慕慕。”
结果,就在周母上洗手间的空隙,小豆芽自己溜出去了。
小豆芽想下楼去看外公。这层是住院部,两边都是房间。他一出来方向就乱了。
梁月看到他时,脚步微微一顿。
一旁的晋导问道:“怎么了?你认识这个孩子?”
“上次见过,晓晓带他去过影视城。”梁月扶着晋导,“我先扶你进去休息。”
晋导前天刚做完手术,步履缓慢。
小豆芽正准备去找护士姐姐呢,看到他们,礼貌问道:“爷爷奶奶,你们好,请问电梯在哪儿啊?”
晋导扯了一抹笑,没有力气说太多话。
梁月问道:“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小豆芽扁着嘴角,“爸爸妈妈去看外公了,外公在手术。我也想去看外公。”
梁月想了想,“你叫护士姐姐送你下去。”她对晋导说道,“可能是自己跑出来的,家人不知道。”
晋导说道:“你送一下吧。”
梁月看看小豆芽,“那你等一下,我先送爷爷回房间。”
小豆芽点点头,“爷爷你要快快恢复身体!”
梁月失笑,这孩子嘴巴还真会说,“我们上次见过面的。”
小豆芽歪着脑袋,认真地想着,“我忘了啊。”
梁月扶着晋导上了床,“我一会儿就上来。”
她带着小豆芽来到电梯门口。
小豆芽打量着她,“奶奶,你是不是大明星?”
“怎么?你认识我?”
“我只是有点想起你了。”
梁月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到底是个孩子,接触久了,他也忘了父母的嘱咐。“我大名叫周思慕,妈妈叫我小豆芽。”
“周——”梁月重复道,她慢慢低下身子打量着他,“你爸爸是周修林?”
周思慕捂住了嘴巴。
“那你妈妈——”梁月喉咙上下动了动,脸色渐渐苍白,“那你妈妈是不是叫姜晓?”
“对啊。你是我爸爸妈妈的朋友?可你怎么从来没有到我家来过呢?”
梁月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目光空洞。她怎么就没有想过,怎么就一点没有想到。
“奶奶,电梯到了。我们再不进去就要关门了。”
梁月双腿发软,她颤着手摸了摸小豆芽的脸,“你几岁了?”
小豆芽眼见着电梯门要关了,顾不得就要冲进去。幸好梁月拉了他一把,人没被夹到。
“危险!”梁月抱着他小小的身子。
小豆芽咬着唇,“我要去找我妈妈!”
梁月用力眨了眨眼睛,“我带你下去。”
“谢谢,奶奶。”
梁月面色惨淡,“你该叫我外婆。”
“外婆?”小豆芽有些忧伤,“我不能叫你外婆。”
“为什么?”
“我的外婆已经去世了,在我妈妈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随着电梯一层一层的下降,梁月的表情越来越僵,心里五味杂陈。
周母发现周思慕偷偷跑了,急的方寸大乱,到三楼也没看到他的人影。
姜晓和周修林一听,脸色都不太好。
周修林说道:“他跑不远的,你们都别急。我去找找。”
周修林没走多远,就看到梁月牵着小豆芽的手。
小豆芽也看到他了,立马松开梁月的手,“爸爸——”
周修林抱着他,“怎么乱跑了?”
“我要来看外公。”
周修林没再说他,目光看向梁月。“梁老师,多谢。”
梁月望着他,“是姜屹在做手术?他怎么了?”
周修林回道:“胃上长了一个瘤。”
梁月脸色很差,“我在走廊看到慕慕的。晓晓她是恨我了,在我的面前不承认孩子……原来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周修林正色,“梁老师,对外我们一致保密,除了家里的亲人,无人知晓我和晓晓结婚的事。抱歉,我要过去陪她了。”说完,他转身离去。
梁月一个人站在那儿。
周思慕朝她笑了笑,挥挥小手,“奶奶,谢谢你。”
梁月不知道怎么回到病房的,晋导看到她神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一惊。“怎么了?”
她慢慢找回声音,“刚刚那个孩子,是晓晓的儿子。”
“什么?”
“上次弄坏我的鞋子,晓晓还为了他赔了我钱。”梁月一脸的嘲讽。“她是我的女儿,那孩子是我的亲外孙。”
晋导抓住重点,“她和谁的孩子?”
梁月一字一字,“周修林。”
“姜晓和周修林!”晋导也着实有点意外。
晋姝言从洗手间走出来,指尖还滴着水,“妈妈,你说的是晓晓,是姜晓吗?”
梁月震惊地望着女儿,“言言——”
“妈妈,你什么时候生的女儿?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晋姝言面无表情,“你刚刚说,她和周大哥在一起了是吗?”
“言言——”
晋姝言猛地转身,跑了出去。
晋导想起身,奈何一动就扯到伤口了,疼的直咬牙。
梁月无暇顾及,连忙叫医生来。随后赶紧给晋仲北打了一个电话。
“梁姨——”
“仲北,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解释,言言刚刚从医院跑走,她情绪比较激动,你去找找她。”
“我找到她再和你们联系。”
晋姝言不敢相信,她竟然还有一个姐姐,这个姐姐竟然是姜晓。
姜晓还和她喜欢的人结婚了。
人生还有比这个还狗血的剧吗?
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不知道走了多久。难怪她会觉得姜晓和妈妈有点像。姜晓早就知道了吧?
她的手机响了,她任由她一直响,一直响。直到那边放弃不再打。
她走了很久,走累了,再也走不动,脱了鞋子,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手机再次响起来时,她从口袋里拿出来,是哥哥打来的。
“喂,哥哥——”声音带着哭腔。
“你在哪里?”
晋姝言望了望周围,报了地名。
“你在那儿别动,我来接你。我们见面再说。”
二十分钟后,晋仲北开车过来,见她妆都哭花了。他捡起鞋子,弯腰替她套上。
“多大的人了,还哭!也不怕人家笑你。”
“人家又不认识我。”
晋仲北拉起她,“先回家。”
晋姝言走的太累了,可是大脑却非常清醒,她一路都在想着事。
到了家,晋仲北让她去洗澡,她摇摇头。
“哥哥,原来姜晓也是我妈妈的女儿。”
晋仲北摸摸她的头发,“是的。”
“哥哥,你竟然也知道!”晋姝言叹了一口气,“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