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夕一把抱起别天姬,大步走回自己的寝殿中,温柔地放在自己的卧床上。
不一会太医便赶到,上前把脉。
南宫夕紧张地在一旁:「怎么了?」
太医把了一会,面露笑容:「恭喜夕王爷!王妃娘娘有喜了!」
南宫夕有一下反应不过来:「什么......」
太医点头:「王妃娘娘这是三个多月了。这次晕倒是过度疲劳,而且动了胎气而引发的。老夫开几个药方,让娘娘安定心神便可。王爷切勿让王妃娘娘过于操劳,宜多休养生息。」
南宫夕连忙点头,紧紧地盯着床上的人儿:「好的......知道了,谢谢太医!王兴,送太医出去。」他内心激动着,本以为天儿没有月事,也为此烦恼了很久,想不到天竟赐下这份礼物。
待房里只剩下二人,南宫夕便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昏了过去的别天姬,心里更是愧疚。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她的身体还是这般凉。不了,以后还是强制让她睡在这边,不准回雪苑了。
南宫夕满足地吻上别天姬的额头,又仔细地打量她的脸蛋,会心一笑。待会等她醒了,他们平心静气地聊一聊吧,是不该再隐瞒自己的情绪了......
南宫夕一直摸着她的头,突然想起刚刚别天姬说到藏宝阁,便吩咐青苑和王兴好生看着别天姬,他则到藏宝阁一趟。
出了寝殿,南宫夕便看到从远远走来的梅影,不......「流魅。」南宫夕沉沉地叫了一声。
换回水门的行衣,慵懒地披着水门的大袍子。南宫夕眼前的人不是那嫵媚的宫女,而是那杀人于无形的水门二掌门。
「流魅参见门主~」虽是冷酷了几分,但流魅的声线还保留着梅影的那份妖媚。
「你这是做什。」南宫夕也没有正面看他,一直压下心底对流魅的怒气。
流魅也没有感到压力:「回门主,属下从今天起要与毒仙研究西域铃兰的解药,恐怕不能再分身夫人这边了。」
南宫夕听到当然放下了心,但也疑惑:「毒仙?你见过他本人了?和好了吗?」
流魅恭敬地拱手一礼:「是门主夫人的功劳,所以属下不得已就还了个拥抱给她了,希望门主别介意。」
南宫夕挑眉,一听到是自家天儿的功劳,当然得意,心情也好了那么一点,但也容忍不了他的行为:「那你快走吧。至于抱了天儿此事,回水门领水刑四刻再去毒仙那儿。」
还真是佔有慾强的门主吶,流魅轻笑一礼:「嘶......属下谨遵门主命令。那么属下退下了......还有,恭喜门主。」他留下一个淡笑,便一个飞身不见人影。
南宫夕挥了挥手,便向藏宝阁走去。
藏宝阁的掌柜见南宫夕来,立即上前行礼:「见过王爷。」
南宫夕摆了摆手:「告诉本王,那天王妃娘娘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样?」
掌柜想了想,皱眉地摇头:「据老夫记忆......好像没有。」
南宫夕瞇起眼:「想清楚。」
掌柜心里有点紧张,再认真地想了想:「那天老夫带着王妃到三楼放置王爷母亲物件的柜子前,老夫便离开了。那天王妃在三楼好像待了很久,老夫见里面没有动静便进内询问,王妃也回答了没什么事,然后便匆忙地走了出来。回王爷,这真的全部了。」
三楼吗......南宫夕思索一会,拿出那块玉製的钥匙交给掌柜:「把门打开,本王要进去一看。」
掌柜接过钥匙:「是。」
南宫夕进了藏宝阁,这里藏着他最珍费的宝物,直直走上三楼,先来到载母亲东西的柜子。他仔细地查看那些东西,却找不到什么异样。南宫夕左看右看,沿着一排又一排的柜子检查着,周遭的东西更是没有被动过的痕跡。
他一直走到三楼的另一边,那里刚好有脚阳光倾洒,照在一幅掛画上。南宫夕走到画面前,深深地叹了口气:「呵......很久没见呢......小雪。」他看着画中的人儿会心一笑,像看见故友一样,画中的人风姿依旧,回忆一下拥上来。以前他总会避开这幅画,面对不了失去一个珍贵的人的无力感。
他细细地看着那幅画。突然在他的署名上,看到墨化开的痕跡。怎么会有水沾到在藏宝阁的掛画?连雨水也没有弄湿过这里的东西。他又想到一开始检查天儿的衣袍时,近袖口的湿痕。想必天儿那天是看到了这幅画,也很大机会因此开始闹别扭了。
南宫夕傻笑了一下:「笨蛋,连嫉妒也不知是什么,却能让本王那么闹心。」这个别天姬对「情」一字也太迟钝了吧。
曾经有人说他不知何为爱,因为他一直收藏珍贵的东西,以为这就是爱。遇上别天姬后,他好像也在改变了。以前他赶尽天下女人,唯红妃虽则非他一派,他也因她是水粼第一美人而留着她。可是为了别天姬,他对付了尧映红,改建了雪苑......或者这幅画......也该捨弃了。
他这才开始明白,爱不是去拥有这些珍贵的宝物,却是为爱愿意捨去多少宝物。
南宫夕拿下这幅画,卷起便往门口走去。他跟掌柜说:「这幅画不用在再列在藏宝阁的名单里了。」
掌柜拿起帐本,讶异地问:「王爷,这是不是......是不是小雪.......大人的画像?」
南宫夕点头:「嗯,没错,本王会处理掉。」说完他便急着回寝房看天儿了。
掌柜只好压下心中的惊讶,在帐本上划去了「女神医画像」一项。
回到寝室,别天姬便刚刚醒,南宫夕放下了卷轴立即上前:「醒了,觉得怎样?」
别天姬在被子中伸手抓住了南宫夕的袖子:「你......不怒了?」
南宫夕看着她心疼,又因她的可爱轻笑一声:「怒不下了,对着天儿本王总是无计可施。」
别天姬因南宫夕突然的好心情而感奇怪:「怎么了?」
南宫夕深吸口气,握住别天姬的手坐在床沿:「不是要说清楚吗?来,本王先说。」
别天姬立即专注地盯着南宫夕,让南宫夕没好气的一笑。
「本王相信天儿不会做对不起本王的事,但看到你与梅影那么亲近,本王过去一星期又被你拒于门外,
…...心里着实有点不是滋味。」南宫夕挑眉,又轻轻拨了拨别天姬的头发。
别天姬见他终于对自己坦诚,反思了一下自己倒是真的冷落了他,但是......「那是因为......」她看向别处,她要怎么说:她不想南宫夕那么记掛雪狐大人吗?这岂不是对雪狐大人不尊重,又限制了南宫夕的自由?
别天姬心里一番交战,终究是抿唇低喃:「是我太自私了。」
南宫夕看穿了她的心思:「天儿可曾记得本王在御花园中跟你说过什么吗?」
别天姬皱眉摇头。她不是不记得,而是还是做不到。
南宫夕轻亲她的额头,温柔地说:「天儿任性点也可以的。对本王撒娇,对本王发脾气,对本王哭诉,无论怎样的方式,天儿多一点依赖本王吧......」
别天姬看着南宫夕的俊脸,还有看着自己的双眸,轻轻点头,双臂立即掛上他颈项一下拉近,紧紧地抱住了他。她闷闷地说:「我知道雪狐大人不是我能攀比的,但是......」
南宫夕享受着这个拥抱,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傻瓜。」然后拉开了距离,认真的看着她说:「小雪虽然是很重要,但也是过了去的人。跟她的日子是回忆,但也仅此而已。」
别天姬静静地听着,心里的高墙开始一砖一砖地被拆下。
南宫夕顺着她的头发:「而天儿,你是本王的妻子,是本王最疼惜的人。你是本王的现在和未来。」
别天姬双瞳瞪得大大的,心里有种感动说不出来。
南宫夕刮了刮她的鼻子:「天儿你这次是在吃醋,本王这次也吃了醋,打平吧,不要再乱想了。」
别天姬淡淡地笑,点了点头。
南宫夕站了起来拿起了画轴打开,那一身英姿的少女让别天姬很刺眼。
「你那天在藏宝阁是看到这个,对吧?」
别天姬抿了抿嘴:「嗯,既然......南宫夕?」话未说完,南宫夕便把画卷起,点起一旁蜡烛的火,然后扔进烧纸盘里。
别天姬立即坐了起来,看着画一点一点地被烧成灰烬。她又瞄瞄南宫夕的表情,但他却是淡然地看着火盆,没有不捨也没有伤感。
「该捨弃的早晚要捨弃......」南宫夕转过身又走回床边摸着别天姬的头:「该珍惜的现在就要珍惜。」
别天姬也蹭了蹭他的手:「你.....不可惜吗?」
南宫夕摇摇头:「没什么好可惜的。」然后他的手滑下到别天姬的肚子上,「以后天儿要照顾好身体,西域的事让本王来,你不要太操心,毕竟天儿不是一个人了。」
别天姬有点跟不上:「什么?」
南宫夕昂起头,无辜地说:「天儿有喜了,难怪本王总觉得你最近胖了。」
别天姬那绝顶聪明的脑袋此时却处理不到这条资讯。
南宫夕坐回身子,叹了口气:「虽然这样本王便不能经常碰天儿,但毕竟他也是本王的孩子,本王就勉为其难地忍一忍。」
有喜?别天姬想了想,那是小雪狼吗?但是有着凡人的血还会是雪狼吗?那要怀胎多久?雪狼怀胎时间可是比凡人短啊......
「那个.....我没有信心能做一个称职的娘亲呢......」别天姬脸上全是担忧。
南宫夕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既来之则安之,虽然本王也不知道这个孩儿会是怎样,毕竟本王也流着魔血,天儿又非凡人......但我们即管努力看。」
别天姬也被他感染到:「好。」那就为了他,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们的孩子......努力一下。有些事两个人一起面对,好像真的不那么难了。
「南宫夕,还有关于西域的事要告诉你。」
这夜,两人终于开心见诚的聊了一整晚。
夫妻,大概就是这样吵架了还是回到对方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