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寻带甄酥来这野味基地,鸡飞狗跳的地方,实在是评价不出半句浪漫,最多只能说挑只好点儿的肥鸡。
“寻子想开了,也不给酥酥搞虚的了,直接带人去现场挑食材,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都说明白了,甄酥也回得清楚了,谈恋爱不可能,大家搭伙吃顿好的,给真美味和味真四院打打广告,大饱口福,不好么。”
“不好!孟寻要死不活悲春伤秋我能笑嘻嘻多吃两碗饭,我就喜欢看有钱人求而不得惨遭抛弃。结果他现在仗着不后悔,又带甄酥去做大餐,是想饿死我吗!”
弹幕义愤填膺,无人同情想开了的孟寻再也不用为爱情烦恼。
分分钟开始担心自己饿得饥肠辘辘的胃。
这一只只的野鸡,跑得那么欢快,一看就知道鸡肉好吃又劲道。
再加上大厨在侧,手握真美味调料、芭蕉,看过去花花绿绿,香气四溢,他们脑海里能飘过一百道鸡肉美食,虚空炖得外酥里嫩,油辣爽口。
李毅生在后台看得一阵头痛。
本来芭蕉叶子、真美味料酒,再加上鱼叉铁签和一些调味瓶,甄酥一定可以时光倒流,来做一场令所有人满意的芭蕉烤鱼。
然而,孟寻带甄酥上山坡、打野味。
赶得红冠花羽的野鸡满地乱跑,直播间一阵报菜名,分享中餐鸡肉菜谱大全,把他都给看得眉头紧皱,没由来的觉得喉结跳动,躁动不安。
“李哥,你这时光胶囊高明。”
“孟寻之前还话都不想多说,现在直接不后悔还敢玩,观众都满意多了。”
陈明要被久违的快乐气氛看得笑醒,“果然回忆一下他们的浪漫往事,什么恩怨情仇都能一笑了之。”
“别夸了、别夸了。”
李毅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厉害,他坐在监控屏幕前,随手就把电脑上的观众弹幕全部屏蔽,还自己一片耐心安宁。
“孟寻,小孩儿脾气。”
李毅生的点评格外精准,“他之前的不说话,纯粹就是想甄酥关心他,在乎他。结果慢慢发现,甄酥就是这么屡教不改的无情女人,他能有什么办法?”
浪漫过了,礼物过了。
在粗???糙却感情充沛的鱼叉子面前,再幼稚再天真的小孩儿,也该意识到强求不来。
甄酥只会为了真美味和味真四院主动。
孟寻去计较也没什么用,倒不如趁着快乐独处的时光,给自己找找有什么想吃的,才是正经选择。
假如嘛……
李毅生开始羡慕孟寻,也就是这家伙对餐厅足够毒舌,甄酥才会对他另眼相看。
便宜他了真是。
满地野味乱跑的场景,甄酥见得不多。
哪怕是后厨、菜市,也都是宰杀干净,褪光羽毛的光滑鸡肉,摆上案台。
这么鲜活闹腾的野鸡,大群大群的奔跑,着实令她哭笑不得。
甄酥觉得,和孟寻做朋友一定非常快乐。
不仅能够浅滩叉鱼,还能上山打野,工具原始得不可思议,甚至带有复古传统的奇幻色彩。
“你想用鱼叉……叉鸡?”
这个念头简直比没有铁制倒刺的木叉打鱼更为疯狂。
甄酥脸上写满了不相信,笑容都透着难以置信。
孟寻笑得更为爽朗,一改之前阴霾深沉模样,阳光灿烂的回道:“有枪的。”
冉遗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在酒店范围内都为这种悠闲有钱人,提供了足够多的娱乐方式。
孟寻从圈养野味的管理小屋,随手取下一把狩猎用的枪。
长柄、带托,长长的铁质箭弩勾在箭槽之中,只需要轻轻扣下扳机,就能发射出尖细子弹,射中猎物。
如此精巧的弩制枪,甄酥没有见过。
孟寻见她好奇,随手挑了一把窄小一些的递给她。
“这把轻点,试试?”
甄酥接了过来,入手的枪身依然重量不轻,那种能够瞬间射穿活物的分量,足够叫她心惊胆战。
杀鸡、杀鱼,那是游刃有余,处理案板食材而已。
要在一大群活蹦乱跳、四处狂奔的野鸡里,打中一只猎物,可能……比浅滩叉鱼更需要胆大心细。
这次孟寻不教了。
他抱着属于自己的弩制枪,好整以暇的站在甄酥身后,准备看甄酥大显神威。
然而,甄酥根本不觉得自己能中。
先不论这铁弩的准度、速度、力度,就说这群羽毛光滑,肉质厚实的野味,想擦个边儿都很困难。
可孟寻在看,摄像师在跟,她总不能说算了算了,一点儿也不表现一下。
于是,甄酥拿起枪器,准备随便来一枪。
忽然,孟寻还是出手了。
“再低一点。”他压下了甄酥高扬的枪头。
“三点一线。”他点了点枪身两个准星,最后指了指前方悠闲踱步的野鸡。
言简意赅,绝不是以前教甄酥叉鱼似的,手把手背贴心。
纯粹的保持着大家都能够感到轻松惬意的距离。
但轻松,不代表甄酥能中。
她扣下扳机,“砰!”的一声破空厉响,啄食野味都能瞬间上天,只见斜插入土的一枚箭弩。
“你不行啊酥酥。”
孟寻还有闲心嘲笑,全无温柔体贴的假象。
“是不行。”甄酥乜他一眼,“你来。”
甄酥铁枪也不端了,往管理小屋一放,专门来看孟寻表演。
能够出声嘲笑的孟寻,自然架势和动作漂亮无比。
身高肩宽腰长,端起一柄弩制枪器,十分有老猎人的血腥气。
长枪一扣,箭弩出鞘。
也就瞬间的事情,枪声震响,鸡鸣扑翅。
一只野鸡栽倒在地,死死张开漂亮翅膀扑扇,也逃不过成为盘中餐的命运。
“……行啊。”
甄酥彻底感慨孟寻的多才多艺,“经常玩这个?”
“这才哪到哪。”
孟寻很不谦虚,收起弩制,过去捡他活蹦乱跳的猎物。
“在国外我都是上真枪,这种慢腾腾的小鸡崽子,我都懒得下手。”
可怜的野味不仅没命,还要被孟寻嘲讽过于弱鸡。
扑腾的猎物,还带着扎透了脖颈的箭弩,孟寻没急着去拔,留它片刻喘息。
“去哪儿打理?”
美味当前,孟寻恢复了一贯活力,眼睛光芒闪闪,丝毫不会掩饰。
“想清闲点,我们就回艾连的厨房,叫他助手把这鸡给弄得干干净净。如果你要热度和观众,那就自己动手,我看那边的海滩不错,有水有地,叫节目组把工具搬过去就行。”
孟寻不用再做痴情的男人,说话都直白好听,把甄酥拿捏得精准。
“我当然要观众。”
甄酥不需要顾忌太多,变得尤为轻松,“就去那边海滩吧,虽然很久没有给鸡褪毛了,但我手艺应该还没丢。”
甄酥的手艺众望所归。
不过工序麻烦的处理食材,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
铁锅、热水、野鸡。
那只苟延残喘的鸡崽,被孟寻狠狠拔出了铁弩,鲜血淋漓,发出了吼吼的低吟。
再在咽喉划上一刀,血都放得一干二净,剩下的都交给甄酥处理。
直播杀鸡,观众是拒绝的。
那么残忍可怕的画面,要在大家面前一点一点呈现,实在是有背他们想吃不想杀的菩萨心肠。
“一般这种时候,我就感慨烤鱼的美好了。最多刮个鱼鳞,不用一根一根拔鸡毛那么麻烦。”
“呜呜呜好恨这是直播,不是录播,酥酥能不能一秒拔完鸡毛?我真的好怕鸡!”
“这么怕就别看,以甄酥的效率,估计要拔个半小时四十分钟,你到时候再回来吧。”
弹幕大厨,自信估时。
这褪毛流程繁琐复杂,细想野鸡身上六千根毛,甄酥耐心的拔两三千下,差不多就要这么多时间。
然而,这边工作人员帮忙起灶烧水。
沸腾开水再加铁桶,甄酥将满身是毛的野鸡放进去,不过几十秒。
再放入凉水,甄酥上手一拔,没几分钟,就露出了干净白生的鸡肉,随时可以下手做菜!
弹幕看得目瞪口呆,从没想过拔鸡毛会是这么轻松的一件事。
可甄酥做得游刃有余,信手拈来。
观众再晚一会儿眨眼,鸡内脏都要被破开掏空了。
“这到底是鸡太特殊,还是甄酥手法太强?”
“我烫过鸡啊,特难拔毛,弄过一次就不想弄了,都是交给摊主处理,但他们有高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