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几句,桑昱最后看了眼明淮枳,独自离开。
这个晚上,明淮枳和桑奶奶聊了很久,两人穿着睡袍一边吃零食一边追剧,好不自在。他发现老人家果然觉少,一直到凌晨还对热门电视剧跃跃欲试,想再看一会儿。
他试探地问了句奶奶晚上害怕什么,老人家不好意思地说看了电影《怨灵》。
明淮枳哭笑不得,嘱咐奶奶别再看恐怖片。
凌晨十二点,明淮枳被熬得直接趴在桑奶奶胳膊上睡着了。桑奶奶还在追剧,瞧着明淮枳酣睡的模样,轻轻帮他整理额前的头发盖好被子。
看着明淮枳的睡颜,她眼神疼爱且复杂。这孩子可真乖,如果桑昱能把握住就好了。
第二天起床,明淮枳确实有些累,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熬夜太晚没有精神,
桑奶奶倒是神采奕奕,送他上班前明里暗里问他晚上还来不来。有明淮枳在的夜里,她一点都不害怕。
明淮枳痛快答应,和老人家拜拜。
望着明淮枳离开的背影,老管家道了句:“霖少爷也很有孝心,我跟他说您做噩梦的事,他让助理送来一些保健品。”
桑奶奶没多言,笑着泡了杯茶。
—
今天是明淮枳他们跟宣传公司谈判的日子,有宣传总监程十安带着大家,谈判还算顺利,最终以每分钟20w的价格,买下国内几座最高大厦的广告投放。
直播结束,程十安按照商务宴请流程,带着几位明星和新的合作伙伴一起吃饭。
对方的老总姓白,大家都唤他白董。
白董约莫四十岁左右,不算太高身材保养得还不错,是不苟言笑的性格。
吃饭时,陆子霖、顾辞与谢景盛属于比较健谈的性格,全程侃侃而谈,来自南岸市的几位总经理很喜欢他们,一起喝酒聊天气氛不错,整顿饭下来一直很愉快。
明淮枳和景岚则安安静静吃自己的东西,一个不喜欢说话,一个不知道说什么。
就当饭局快要结束时,白董幽深的目光静静落在明淮枳的身上:“焱棠和子霖的形象都不错,我们白市地产的目标是建设全球的地标性建筑,正巧缺个代言人,不知道接下来你们俩有没有时间跟我谈谈这件事。”
陆子霖眼神期待:“可以啊,我们找个安静的餐厅,可以边吃边聊。”
白氏这几年在国外并购好几家地产集团,最新建造的六角大厦名声大噪,如果能成为他们的代言人,带来的是全球性的曝光。
明淮枳想着,如果能帮哥哥拿到这个代言,对哥哥的星途一定有帮助。
顾辞见自己没有被选中,暗暗不爽,几次在白董身边故意提起代言,但对方都没有搭理他,只是跟他打太极。
最后,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谢景盛走之前看了明淮枳很久,觉得这件事在娱乐圈也算稀松平常,便没有提醒。
只有景岚,傻乎乎地羡慕两人。
走出餐厅,几人踏上电梯。这里是一家综合性酒店,八层以下是各种风格的餐厅,八层以上是总统套房。
白董带着几人来到七层,是一家环境不错的法式餐厅。
明淮枳和陆子霖刚刚进去便被分开,其中一位和陆子霖相谈甚欢的亚太地区总经理朝他说:“我们先聊聊。”
陆子霖心领神会,轻轻点头。
随陆子霖走的,除了那位亚太地区的总经理,还有一众白董的手下。
现在餐厅里,只剩下白董和明淮枳。
白董声音温和:“坐吧,选一些你喜欢吃的甜品。”
明淮枳有些紧张,因为用餐的餐厅里除了他们俩其他的客人一位都没有。
当然,餐厅门口守着几位白董的保镖。
但看见这一幕,他更紧张了。
“您先来。”明淮枳礼貌地将菜单交给他,“我跟您一样。”
白董这时笑了:“跟我一样,那我喝酒,你也喝酒吗?”
明淮枳歉意地摇头:“抱歉,我酒精过敏,没办法喝酒。”
白董帮他要了杯果汁:“我们的代言人,我一直比较属意你。”
明淮枳拘谨地道谢:“谢谢您的赏识。”
白董靠在沙发前,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明淮枳的嘴唇上、锁骨上、耳朵上。
“焱棠,晚上有时间吗?我的房间在十二楼,整层楼没有外人,不用担心媒体记者拍到。”
明淮枳指尖一顿,眼神慌乱地避开白董望向楼外。
白董的意思,是性-暗示吗?
明淮枳心底一沉,发现迎面的最高建筑是桑利集团的总部。
“我…没时间。”
他害怕地拿起手机,给陈若扶和桑昱发去求助微信,希望他们能来这里接自己。
“你再考虑考虑呢?”
白董帮他倒了杯果汁:“别紧张,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人所难。”
对方的声音低沉且温柔,透露着几分真诚。
明淮枳情绪确实被安抚下来。
他壮着胆子小声说道:“白董,我有男朋友了,我不能劈腿。”
白董笑了:“好吧,那我们就简单吃个饭。”
明淮枳喝了一小口橙汁,剩下的甜品没有动,琢磨着怎么立刻离开。
忽然,他瞥见橙汁里未彻底化开的粉末,目光一滞。
透过玻璃杯,他发现白董倒了杯酒,正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就好像看守着美味的猎物。
—
桑昱正在开会,等他回去拿到手机后,才看到明淮枳发来的微信。
[桑昱,我在摩天酒店七楼餐厅,跟我吃饭的白董对我有不好的想法,你方便过来接我一趟吗?]
时间显示为二十分钟前。
桑昱下意识望向对面的摩天酒店,几秒的功夫已经带着保镖冲出办公室。
“桑总,您去哪里?”
助理还不知道桑昱发生了什么,手足无措地看着满地乱飞的文件。
桑利距离摩天酒店直径距离不远,但走路需要十五分钟。这里是市中心,每时每刻都会堵得水泄不通,桑昱没有犹豫,选择跑步过去。
身后的保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紧紧跟着桑昱。
这段路程,桑昱不知道怎么跑完的。
途中他给明淮枳反复拨了电话,但对方都没有接通。
从未有过的害怕逐渐占据理智,他不敢想象明淮枳已经发生了什么。
明淮枳平时就乖地跟小猫一样,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可能跑得了。
来到摩天酒店,桑昱靠在电梯前喘着粗气,但很快被大堂经理拦下。
“先生,七楼是客户的私人——”
桑昱面色阴沉:“滚蛋。”
大堂经理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保镖带着去调取七楼客户的资料。
桑昱没有等,径直踏上七楼。
“小枳!”
“小枳!”
他焦灼地喊着明淮枳的名字,没有放过每一个角落。七楼一共有六家餐厅,今天全部暂停营业,不对外营业。
走到最后一家,桑昱才看见里面的狼藉。这里显然发生过激烈的争吵,甚至花瓶碎了三个。
心脏慢慢绞痛,桑昱不敢相信这些东西如果砸在明淮枳身上有多疼。
这时保镖赶来:“桑总,对方姓白,将酒店的十二楼全部包下。”
桑昱脸色泛青,狠狠说道:“上楼,我要宰了他。”
保镖被桑昱的气势吓到:“好的。”
正当桑昱气势汹汹地准备去打架时,男厕所里忽然传来一道微弱不安的声音。
“桑昱,是你吗?”
桑昱脚步一顿,随后风一样地跑进去。
“小枳。”
他声线微颤,不敢想象明淮枳为什么在厕所。最后的隔间被紧紧锁着,待他进来后,才缓缓被推开。
彼时,明淮枳蹲在角落里,发丝凌乱,脸泛着淤青,水一样的汗液不停从额头冒出,原本白皙的脸颊灰扑扑的,狼狈不堪。
看到他这样,桑昱满眼心疼。
暴躁狠戾的眼神渐渐变得温柔,他将明淮枳搂在怀里:“哪里疼?”
明淮枳吓坏了,埋在桑昱胸前小猫一样啜泣起来。
桑昱看着他这样,心都快碎了。
“他没碰我,我逃出来了。”
桑昱捧起他的脸:“那你的脸怎么受伤的?”
明淮枳被这么问更委屈了,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桑昱急了:“你快说啊,怎么受伤的?”
明淮枳抿着唇:“我跑的时候不小心撞到门,门磕得呜呜呜…”
桑昱哑然失笑,将他紧紧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