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不怀疑。据我所知,和郝亮最亲密的女人就是韩雯,而且韩雯十分会吃醋,她不允许其他女人靠近郝亮。现在韩雯刚死,就有一个女人自称是郝亮的女友赶过来与他幽会,偏偏郝亮就在这个时候被谋杀了,凶手前脚走,这个女人后脚就赶到了案发现场,并报了警。这一切发生的是不是太凑巧了呢。”
“也许事实就这么凑巧,如果杨丽颖再早来一会儿,说不定就撞见凶手了。”
“不管怎样,我都要好好审审这个女人,说不定真相就隐藏在我们不经意忽略的细节中。”
见杜若兰又犯了倔脾气,陆小棠不再与她争辩了。
慕容雨川最看不得杜若兰嚣张,这时接过话直截了当说:“我觉得把精力放在那女人身上纯属浪费时间。”
“你凭什么这么说。”杜若兰脸色微变。
“因为你对当年的案子太不了解,所以才东一头西一头的乱碰,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其实对我们来说,眼前的这些并不陌生。”
“你说什么?”
“还是让陆小棠给你讲吧,我可没时间给你补课。”
杜若兰扭脸看陆小棠,“难道四年前乔凯也这样把人活活钉死的?”
“是。”
“……”
“那是一个无辜的女学生,只因为是乔凯憎恨的那个人的亲戚才遭了秧。乔凯把她钉在c市百货大楼的钟楼里,对她的身体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摧残,虽然我们经过努力把她救出来了,但最后她因为精神崩溃自杀了……”
人魔复活 14. 钉刑 7
陆小棠说到最后语声消沉。那件事对她的打击之大以至于过去多年依然犹如梦魇纠结在心头。
杜若兰吃力的吞咽了一口,“这么说,乔凯当年使用了不止一种杀人手段?”
“是。他随心所欲,按照自己的喜好设计作案方式,因为他曾经是重案组一名出色的法医,太熟悉我们的办案方式,所以他能够计划出相应的反侦查措施。”
“既然是随心所欲作案,那他为什么不设计全新的杀人方式,非要模仿之前呢,那样不是更有反侦察效果吗?”
“……”
不等陆小棠回答,杜若兰又自问自答的说道:“不管怎样,如果这个案子真是乔凯做的,那至少说明他仍然符合连环罪犯的某些特征。连环罪犯往往对自己曾经成功的犯罪案例带有一种病态的崇拜,这一点他仍然符合连环罪犯的心理。他希望借此告诉我们,他是谁。”
“你说得对。”陆小棠赞许的点头。自从参与这个案子以来,这还是她头一次与杜若兰观点一致。
“我还真没有见过把人活活钉死的。”杜若兰不想就凶手是不是乔凯这个问题继续争论下去,她走到慕容雨川身后打量着郝亮的尸体。她现在已经习惯了现场,胆量比刚进屋大了不少。
“谁说他是被钉死的?”慕容雨川试着把拽拽钉在郝亮脚上的一根钉子,结果发现纹丝不动,钉子已经很深的嵌在床板里。“他身体上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手脚虽然被钉子钉穿,但更多的是带来痛苦,不足以致命。这种刑罚起源于古代地中海的腓尼基帝国,最初用来把罪大恶极的人钉在十字架或者木桩上任其慢慢死去,这种刑罚被视为最屈辱的死刑。耶稣就是被用这种方式杀害的,但足足忍受了三天三夜的折磨。郝亮这样一个年轻强壮的男人不可能只一晚上就死了啊。”
“或者他还受了别的伤你没发现。”
“我正在检查,目前发现他手脚的筋腱都被挑断抽出了一大截,伤口经过了缝合消毒,从外表不容易发现,即便他不死,筋腱被截去那么一大段也没办法接上,肯定是个残废了。”
“这算不上致命伤吧?”杜若兰问。
“算不上。我实在有点儿搞不懂为什么要用这种古怪的折磨人的方式。”
“曾经那个案子被用类似手段对待的女孩你们是怎么救活的,会不会凶手用了相同的方式来杀他呢?”
这句话倒提醒了慕容雨川,他猛然抬头看着缠绕在郝亮嘴上的胶带,起身迅速的把胶带一圈圈揭开,掰开他的嘴,倒吸口凉气:“这家伙的舌头竟然只剩半截了……伤口用线缝合了,没有造成大出血……”
经过了短暂的吃惊,他伸进手指在郝亮喉咙里摸了摸,说:“那个女孩被凶手在呼吸道里塞进了一个塑料袋,差一点活活憋死,不过郝亮喉咙里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他正说着,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
郝亮的尸体竟然抽动了一下。
在场三个人都吓一激灵。
慕容雨川后退两步,看着那颗剜去了眼珠耸耷的脑袋,抹一把脑门上的冷汗,嘟哝:“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杜若兰和陆小棠也面面相觑,忽然陆小棠惊呼:“他又动了,我看见他脸皮好像抽了一下。”
人魔复活 14. 钉刑 8
“大姐,咱们都是无神论好不好,你再说连我都要抽了。”
“我没瞎说,你看他又动了。”
这次不仅仅是动,郝亮的尸体突然发出了咯咯的声音,好像在笑,再加上那张只剩下两个血窟窿的脸微微晃动,简直就是一个恶鬼附体的活僵尸。
“这怎么回事啊?”胆子最小的杜若兰已经把手枪掏出来了。
“别,别开枪,还有我呐……”站在杜若兰前面的慕容雨川赶紧制止。
“他好像还没死,只是昏过去了。”关键时刻陆小棠说出一句冷静的话。
慕容雨川也回过神来,伸手放在郝亮的劲动脉试了试,惊奇道:“居然有脉搏,他真的还活着。难怪我一直没找到致命伤呢,他根本就没死。”
这个发现是谁都未曾料到的。现在已经顾不上收集证物,慕容雨川带着曾帅手忙脚乱的给郝亮手脚拔钉子,把他从床板上放到地上。大致估计,这个可怜的家伙已经被活活钉了好几个小时,完全处于昏迷状态,简直难以想象他在这漫长的折磨里是怎样熬过来的。
郝亮被送到附近急救中心,经过紧急抢救,生理状况恢复了平稳。
主治医生面色忧虑的对陆小棠说:“人是抢救过来了,主要器官都没有损伤,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抢救不抢救关系也不大。”
“……”陆小棠不明白医生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冷酷无情的话。
“他的四肢的筋腱每条都被截去了至少20厘米,就算勉强接上,也很难活动。他没有眼睛,耳鼓也被破坏了,舌头也被切掉。就算把他就活过来也是一个不能动,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说的废人,究竟是谁这么狠心把他害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