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见这少年衣着虽算不得华贵但也不显寒酸,不像是吃不饱饭的模样。
桃灼摇了摇头,“没有了。”
而后又好心说道,“你要是没饭吃,明晚我给你留点。”
“好吧。”少年点了点头,“那我明晚再过来。”
说着起身离开。
眼瞧着那白衣身影快消失不见,桃灼回过神的喊道,“你叫什么名字?明晚我还来这儿找你么?”
“萧慕。
声音远远的飘来,那道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萧慕?桃灼总觉有些耳熟。
清晨,东方才露出一点鱼肚白,桃灼还在睡梦中就被管事的太监踢醒。
“赶紧起来,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还睡。我看你们就是变着法的偷懒,赶紧起来干活。”
凉意甚浓,春的风掺杂着寒的气息迎面扑来,惹得桃灼打了个哆嗦。
不过是略停脚步搓揉了一下冰凉的双手,背后就又挨了两鞭子。
从早上忙碌到中午,才得空吃了口饭。且饭菜也是宫里人吃剩下的,都倒进了一个桶里掺杂着,喂猪似的。
嚼着馒头,桃灼想着萧慕说的话:你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痴傻。
转头看了看身边受罚的宫人,一个个眼神空洞,如丧死了灵魂。
桃灼心慌之余劝慰自己,将军一定会来的。
到了夜里,桃灼寻着笛声找到萧慕,将偷藏的馒头递给他。萧慕接过,低头小口小口的吃着。
“我瞧你不像是受罚的宫人,怎么会在掖幽庭?”桃灼好奇的问着。
萧慕未回答,只是低头嚼着发硬的馒头。
桃灼也就不再问了,抬头看着漫天的星辰,脑子里却都是顾煙的身影。
“我母亲就是死在这里的。”
忽闻萧慕的声音,桃灼转头看去,只见萧慕仰身靠着后面冰冷的墙面,泛白的手指紧紧攥着手中的竹笛。
“我倒也不是想她了,只是想看看她是怎么熬死在这掖幽庭的。”声音很淡泊,听不出有什么伤感。
但萧慕的眼神很复杂,藏着桃灼看不透的情绪,悲伤、眷念、仇恨……
没娘的孩子总是可怜的,桃灼似安慰也似倾诉,低声说着,“我也不比你好,我连我母亲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我从小就被抛弃了,我想她一定是迫不得已才把我扔掉,否则怎么会不要我呢。”
哽咽,眼角润了一层水膜。
两人都不再说话,沐着月光独舔心头的落寞与悲伤。
“我先走了。”许久后,萧慕站起身,“明儿我再过来,你记得给我留馒头。”
桃灼扬起唇角微笑,“好。”
接连几日,桃灼都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从不敢有一点松懈,他努力干活以免被打死,他吃着有馒味的饭菜以免被饿死,他支撑着是因为他相信顾炸一定会来救自己。
锦绣宫。
安宁公主闲暇无事,坐在窗边绣着女红。一对戏水鸳鸯,活灵活现的。
掌事太监跑到门口,“公主殿下,顾将军又来了。”
安宁公主皱了皱眉,想那顾煙可能真是动了心的,接二连三的求见。
“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宜见外臣,请他回。”
这太监在门口收了银两,这会儿自然是要为顾煙多说几句,“回公主,沈大夫也一同前来了,说是要为公主请脉。”
安宁公主一愣,急忙放下手中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