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冰冷，脸色同样冰冷。
看着离如天，像是在看一只可怜虫。
“聂师兄。”
离如天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发出一样，充满了不甘，却更蕴含着敬畏之意。
在没受创之前，他对聂师兄，也仅仅是恭敬，却并不特别畏惧。
可如今，他不仅恭敬，畏惧，还非常忌惮。
来人正是聂司空。
他目光盯着离如天，道：“让你去带回姜苍云的尸体，墓地空了，你没找到任何线索，也不知其尸体被谁取走。
虽然你怀疑是姜辰取走的，但是他根本不可能知晓那么多信息。”
“让你去将聂延带回来，你却自己成这般模样回来，莫非又是那姜辰？你若是所有事情，都以姜辰为借口，哪怕他不是天命体，你也无法走出这种命运的阴影。”
聂司空的话，充满了嘲讽之意。
但是这些话，却是振聋发聩的。
起码，若是不在意离如天的死活，聂司空便绝不会说这些话。
那么……
离如天想到了自己的体质的特殊性，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有些价值的，心情便逐渐的镇定了下来。
“你可以看不起我，却不要看不起天命体的可怕。虽然我知道这样说，会加强我对于天命体忌惮的执念。但我告诉你聂师兄，自与姜辰为敌，我诸事不顺，原本上回是有机会踏入真丹境四重，可莫名的就没有突破。这次，更是真丹出现了裂纹，境界跌落了一层！”
“而且，这次，的确是姜辰出手的，他已经知道姜宁儿‘死亡’的事情，所以，对我恨极。”
离如天冷声道。
聂司空微微一怔，随即脸色一变，道：“真是他？”
“不是他，还能是谁？你可知，他毁灭聂延，正是针对聂师兄你？聂师兄或许以为这是我离如天在拉聂师兄你的仇恨，让你去对付姜辰——我离如天虽然不如聂师兄有能力，却绝不会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离如天冷声道。
这时候，他气势也上来了，因为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气运体，目前就他一人！
很多秘境古遗迹之地，都是需要他的！
这一点，就可以完全确定他的价值。
而且，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聂司空此时前来，必定是有着第一圣子的命令所在。
也就是说，第一圣子，又有事情要自己办了。那么，这个时候，这聂司空，又能如何奈何自己？
离如天如今到了这般绝境，反而索性破罐子破摔，原本对于聂司空还颇为忌惮，可是此时想了个通透，脑袋反而如开窍了一样，瞬间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因而也完全不顾虑了。
所以，他的语气也冷了起来。
“离如天，你如今这般废物模样，也敢如此与我说话？”
聂司空的脸一沉，浑身显出了可怕的气息，这种气息，一旦压迫离如天，离如天的武道真丹只怕是会完全承受不住，立刻要遭受更加剧烈的破坏。
若是之前，离如天一定会无比的害怕。
但是如今遭受了这样的毁灭性打击之后，他反而真的如开窍了一样，竟是已经完全不怕了。
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原本他的境界是要蜕变的，要跨入武道真丹的真丹境第四重，可是如今，反而倒退到了第二重。
原本，离如天觉得自己一定到了绝路，可如今，真丹的裂纹淡泊了一些之后，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都发生了一些蜕变，很多想不明白的问题，他竟是完全的想明白了。
因而，哪怕是面对聂司空，过去他无比的畏惧，可是如今他却已经不再放在心上。
离如天不仅没有理会聂司空，反而思忖着，自己这般变化，是否是和自己之前的修炼过程贪功冒进有关？
或许就是因为以前吃的丹药多了，境界也没有真正的大圆满，就迫不及待的精进境界导致。
不然，区区姜辰，即便是有云祈帮助，但是本质，依然是姜辰的能力。
这样的姜辰，怎么能撼动自己的武道真丹呢？
离如天越是想，越是觉得是这样。
而且他又想到，自己与天命体对抗，一旦自己不仅没有成为厄难，而是在厄难之中获得了新生的话，那岂不是说，自己已经战胜了天命体，逆转了自己悲惨的命运？
离如天这么一想，浑身的精气神都完全变得不一样了。
他眼中的黯淡光泽逐渐的收敛，一抹无形的自信，油然而生。
而见到这一幕，聂司空也显出了骇然之色，他隐约觉得，受到如此打击之后，离如天，似乎更是得到了天道的眷顾，气运似乎更加浓郁了。
聂司空能感知到一点，也足以说明，这种变化已经变得非常的明显。
如此明显的变化，那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进步了。
这样一来，聂司空虽然依然气息无比恐怖，但是却已经没有为难离如天的心思了。
但是聂司空没有为难离如天的心思，离如天却不想放过聂司空了。
离如天觉得，自己是天道眷顾的气运体，乃是可以抗争天命，逆转宿命的强大天才，怎么能还如狗腿子一样的跟着聂司空呢？
要跟随那也要跟随一个更厉害一点儿的主子，比如说，直接跟随第一圣子！
离如天想到这一点，目光冷冷的扫了聂司空一眼，道：“这样与你说话如何了？这次若非是帮你去办事，我会遭到这般遭遇吗？再说，那姜苍云，是聂延抓的，好处是你拿的，我离如天如狗一般给你到处跑路，有什么好处？如今，我情况如此，你可打算如何补偿？”
“补偿？离如天，你自己废物，还需要我聂司空为你负责不成？”
聂司空冷笑，原本打算对离如天客气一些，此时直接变得态度极为冷淡。
不仅如此，他还涌现出了强大的灵魂气息，向着离如天碾压了过去。
“你敢动我？我乃气运之体，任何秘境古地古老遗迹禁地，我进去就必定会有巨大的收获！即便是第一圣子，也要依仗我这样的能力破开一些凶地。你若动我，我原本真丹已经裂开，此时我就直接自我碎裂，到时候我会告诉第一圣子，这是你聂司空逼我的！”
离如天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