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一声巨响!
杜嫣然猛然一惊,原来早已身心俱疲的她,抵挡不住浓浓的倦意,恍恍惚惚之间昏睡过去。
她虚弱的微睁着眼皮,视线模糊不清,隐约见一室昏黄,她记忆仍停留在夜里,记得林姑姑送来膳食,眼瞧这光线,难不成她竟睡了一日?!
「哐」巨响再次响起,不同的是,她上了閂的门被强行撞破,一道頎长的影子映在地上,她无力地靠着桌脚,无奈的闔上双眼,不去想不去问。
尉迟枫站在门外,盯着一地的碎纸,不由得轻蹙着眉,他大步跨进屋内,目光锐利的扫视一回,瞥见案下一抹黑影。他走近端详,见那伊人脸色苍白,柳眉深锁,心里顿时一阵抽搐。
他有些心疼的轻抚她的脸「嫣儿…」
看她缓缓的睁开眼,眼里空洞无神,面上没有丝毫情绪。
「发生何事?怎坐在这?」他将她从案下扶起
「民女参见摄政王。」她用尽力气挥开他的手,语气冷漠疏远。
尉迟枫一愣,眼里闪过一丝讶异,温柔轻言「你是在怨我和亲的事?这事我已经…」
不待他说完,她冰冷的说「这等国家大事,摄政王如何安排,皆与民女无关,摄政王毋需向民女交代。」她久未进水,一口气说多了话,顿时喉中一阵乾痒,猛咳了几声,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可面容多添几分憔悴。
尉迟枫紧皱双眉,她竟对他如此生份!语气不禁低沉了些「嫣儿!你这是怎么了?」
「摄政王请回吧!这里不是摄政王该来的地方!」她有些头晕目眩,脚底虚浮无力,全靠着意志硬撑着身子,才没有倒下。
「你说什么?!」尉迟枫不敢置信,才几日不见,为何会变得如此拒人于千里!
她有些站不住,身子微微一晃,她心底清楚支撑不了多久,强忍着不适哑着嗓音道「既然摄政王喜欢这,那民女不便打扰摄政王,民女告退「她掠过尉迟枫,不想才走出两步,顿时眼前发黑,身子随即摊倒在地,心神剎那坠入黑暗深渊。
尉迟枫俯身扶起那瘦弱的身子,神色复杂的看着怀中之人,冷着语气「说!究竟发生何事!」
屋外一干人等低首不语,谁也不敢在这风浪口惹上麻烦。
「夏春,本王是如何吩咐你!」尉迟枫并无直视着人,但他冷冽的口气,足以让人感受到极大的压迫。
「王饶命,奴婢真的不知,奴婢昨日早晨要来伺候姑娘洗漱时,姑娘便不让人进屋。」夏春抖着身子回应,一脸惊恐。
「昨日?!为何拖了两日才稟报!」尉迟枫不悦的冷斥,吓得夏春跪倒在地。
「是奴婢以为姑娘心情不好,想静一静,不想竟误了事!奴婢愿意受罚!」开口的是林姑姑,夏春在一旁早已吓得说不出话。
尉迟枫斜睨着林姑姑,好一会才开口,语气不似刚才,已平缓许多「这事本王会查个明白!」
他抱起怀中昏厥之人,沉着脸喝令「宣太医至本王宫里。」
光华殿内,气氛凝重,大厅上,尉迟枫一脸凝重的坐在梨木雕椅上,不发一语,宫女个个都低首不敢望向他,连气都不敢大声喘。良久,王太医步出暖阁,恭敬的站在殿中。
「如何?」尉迟枫沉着口气问。
「回稟摄政王,姑娘是因风寒未愈,加上久未进食,身子一时承受不住才昏厥过去,现下人正发着烧,待烧退便无大碍。」王太医谨慎地应答。
听见杜嫣然病情尚可,如冰霜的俊脸稍稍缓和「嗯,该用什么药材便用!」
「是,下官这就下去开方子!姑娘若醒,仅能食些清淡易消化的食物,免得伤及脾胃!」
「冬晴,随太医去太医院取药!」尉迟枫吩咐冬晴跟着前往,这事除了冬晴,他不放心交予他人。
「都退下!没本王口喻谁也不许进入!」尉迟枫挥袖让眾人退下,他起身步入暖阁,掀起珠帘,放轻脚步坐在床沿,凝视那躺在床上的憔悴伊人。
嫣儿,为何才几日不见,你变得如此抗拒本王,甚至不惜伤着自个身子!究竟发生什么事,你快醒来告诉本王,我会替你解决,本王盼着你再对我笑一回!
尉迟枫轻抚她发烫的脸颊,动作极尽轻柔,像是怕弄疼了人。倘若她此刻是醒着,便能看见他眼里藏不住浓浓的心疼。
只见杜嫣然皱着眉,嘴里低喃呻吟着,他取下她额上的手绢,再从一旁的水盆中拿起沁凉的手绢,给她换上。
「王!」外头传来一声低唤,恭敬而不惶恐,一听便知是追影。
「进来!」尉迟枫双眼仍望着床上人儿。
追影推门而入,隔着珠帘在外稟报「王,完顏氏在勤政殿候着你,王是否接见?」
尉迟枫静默无语,追影一眼扫过床上之人,略为迟疑地说「不如由属下去回拒完顏氏?」
「不」尉迟枫果断否决「本王亲自去见!」
他缓缓地收回视线,当他抬起头,即刻回到那冷静理智,不带感情的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