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主子一定会回来的。”凌韵坚定道。
“他一定会回来,我相信!”
顾清苑听着后面的脚步声,眼里盈满深沉的冷意。府门前的举动,她不是冲动,而是真的想那么做,她需要那么做。
她希望让所以的人看到,她和大公主一家人的不合,那样她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对她们说不,对她们防备。
她不想维持表面的平和,把所有的危险都潜藏在那周全的礼仪,规矩之下,让她因晚辈的身份束缚了手脚。她不想受到压制,让危险波及到她的孩子。
她的双手已经染血,而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亦完全不介意让自己成魔,凡是敢动她孩子的人,她遇佛杀佛,遇神杀神!她只愿她的孩子安好,平安的来到世界。
伯爵府门上白色丧布去掉,大门掩上,一切恢复以往,威严却也沉寂。
大门外的百姓看此,开始散开,离去,而三两成群的窃窃的议论声开始。
“那个世子妃可真是厉害呀!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打公主的下人下手,啧啧…真是泼辣的紧呀!”
“什么泼辣,简直就是没规矩,那个老嬷嬷虽然是个奴才,可那也长辈身边的人。她就这样动手和打长辈的脸可是没什么分别。”一妇人说着,瘪嘴,“早就听说这个世子妃是个厉害的,可没想到竟然到了跋扈的地步,看着真是让人不喜。”
“或许,只是因为夏侯世子忽然死了,她心里难过才会如此的吧!”
“难过就能没规矩了?这是什么道理!而且,您们刚才也看到了,刚才她可是连丧布都不让扯,这明显就是恶毒呀!她难道不知道,不办丧事儿死掉的人就无法魂归轮回,会变成孤魂野鬼吗?”
妇人说着了冷哼道:“这样的狠毒的女人,这样的无情的妻子,我有生之年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呀!你们说,如果夏侯世子泉下有知知道了,他宠如心尖的人,竟然这么对他,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从地府里爬出来。”
其余两人听了点头,唏嘘不已。
边上一老人听了摇头,莫测道:“我倒是觉得你们说的都不对呀!”
三人听了一致回头,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老婆子,皱眉道:“你知道什么呀!就说我们说的不对。”
“刚才的事情,我也在门前看到了。我觉得表面看起来,那位世子妃是挺厉害的。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刚才那位世子妃没有组织丧事儿的话会如何?”
“会如何?”
“你们想呀!夏侯世子没了,这伯爵府要有谁来继承?这可就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呀!”
老婆子的话一出,三个夫人一怔,沉默片刻,三人的神色开始变得怪异起来。
“世子妃没有孩子。如此,她这个主子的位置怕是要易主了。毕竟伯爵府可是一定要有人继承的呀!而,看伯爵府现在的人员状况,那是一定会落在二房身上的。不过,夏侯二公子已经是驸马爷了,也算是皇家人了,按照皓月的律法,他是不能继承伯爵府了。那么,按照顺序辈分,就轮孙子辈了。如此,继承人理所当然就是大公主的大儿子了呀!”
老婆子说着叹息,“这继承人换了,主子可就绝对也换了。如此一来,世子妃的位置可就显得十分的尴尬了呀!从一个名正言顺的主子,一下子就成了一个寄人篱下的寡妇了呀!”
老婆子说完,三人对视一眼,唏嘘不已。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拦着不让办丧事儿呀!”
“是呀!她不能只是考虑自己,而完全不顾及已故的夏侯世子的处境吧!”
“死人,哪里有活人重要!更重要的是,现在尸首不是还都没看到吗?既然如此,那夏侯世子到底是真的死了,还是没死,谁也说不好呀!”
“听你这么一说,我想到当时那位世子妃说的那番话,忽然觉得,大公主一家人好像真的很急着跟夏侯世子办丧事儿一样。”
“那是当然的。毕竟,办了丧事儿,才好顺势提出接替的继承人嘛!他们当然急了。”
“啧啧啧…。这高门还真是可怕呀!这人还不确定死了没就开始争夺了。”
“俗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死亡。继承了伯爵府意味着什么,那是权也有了,钱也有了呀!我们这样的人都想的得到,他们那样身在其中的人,如何能不心动,不想自己去当那个代表无上权贵的主子呀!”
“这么一说,我到开始感觉那位世子妃可怜了!”
“没了丈夫的女子,有那个是不可怜的,更何况还处在那样复杂的大宅院中。哎!那样富贵的日子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可那里面的险恶,也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出的。不过,肯定的是,如果夏侯世子真的死了,伯爵府换主子的那天,这世子妃的日子肯定很不好过就是了。”
几人说着,感叹着走远。只是在她们不知道,毫无擦觉的时候,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落入了很多人的耳中,包括很多有心之人。
五皇子府
南宫珉听了小厮禀报的话,总是温和的面容忽然沉寂了下来。眉头轻皱,这个女子的反应总是让他无法一眼看透,也让他开始产生不确定感。夏侯玦弈他是否真的死了?
顾清苑她是否知道什么?要不然,为何到了现在除了看到她的哀伤,却完全看不到她的放弃,她的慌乱,她的绝望。
到了现在还是那么顽强,心思还是那么清明!还在铺路,还在对抗!
顾清苑为何要如此的特别,如此的顽固。伯爵府前的对持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不是什么了不得计谋,可因为时机不同,那个女子坚强的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心疼…
心疼?当着个词入脑,南宫珉的心口微缩,眉头皱的更紧了。伸手按了按眉心,要不得的情绪呀!是因为太过关注她了,所以,竟然产生了这种要命的错觉。完全不能要的感觉呀!
☆、第247章 祁家不平,祁逸尘发威
祁家
祁家商队出事儿后,祁家那潜藏在下,厚积已久的矛盾终于爆发了。那在祁太夫人过世之前和祁太爷,不顾祁家上下所有的反对声,强制性责令祁逸尘接替祁家当家人时,就积藏在每个人心里的不满,不甘,不服,借这这次出事儿所有的谴责声,讨伐声,都想着祁逸尘袭来。
祁家主屋中,祁老太爷和祁逸尘并排坐在上位上,只是一个是主人的位置,而一个是掌权人的位置。而其余的祁家众人根据辈分依次坐在下面。
这是祁逸尘当家后,祁家的第二次聚首,第一次是为祁家往陵城送货品的时候。因为是直接接触皇家,继那被授予重大任务和荣誉的感觉,让当天的气氛很是热切。
而今天和那天相比较那就是一个极端的对比了,每个人的脸色都绷的紧紧的,眉头皱眉的紧紧的,看着祁逸尘的眼神,都显露出一丝轻蔑,责怪,还有一抹暗藏的幸灾乐祸。
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虽然损失了很多的财务,可对他们却不是全无好处,最起码它会成为祁逸尘的一个无法回避,无法抹去的病垢。
开始,祁太夫人和祁太爷坚决让祁逸尘当家,他们极力反对,可却被驳回,原因不就是因为拿不出,祁逸尘确凿的无能之证吗?可现在…哼!第一次就损失这么大,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祁家上下在祁逸尘当家之时,展现的团结净胜,在这次讨伐他时,再一次的表现了出来了他们那绝对且令人感动的齐心协力。
祁家大爷祁向东,看着面色难看,沉重的祁太爷。还有一边神色平淡的祁逸尘,眼里划过一抹冷色。祁家掌权人顺着继承本该是他的,可现在却被祁逸尘这个黄毛小子给占去了。这让他如何能甘心。让祁逸尘对他这个长辈发号施令,呼来唤去他可是难以忍受。
以往因是太夫人遗命,他不好做的太多,可现在时机来了,他可是不会放过。想此,祁向东轻咳一声,拿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一口,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下面的众人。
祁逸尘坐在上位看着祁向东故作不经意的动作,桃花眼里一向魅惑,不羁的眸光消失,转而是深沉的幽深,淡漠!整个人的气质亦跟着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从一个桀骜不驯的倜傥公子,陡然成为了一个莫测且难以琢磨的掌权者。
看着祁向东的动作,下面众人会意,祁家二公子祁向博看着祁老太爷开口道:“对于这次发生的事,还有给祁家造成的损失,父亲你怎么看。”
闻言,祁太爷抬眸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的祁家众人,眼里闪过一抹失望,沉痛!只是脸上却是冷硬,面无表情道:“没什么看法。”
听了祁老太爷的话,祁向东放下手里的杯子,凝眉道:“父亲,你怎么会没什么看法呢?这次往陵城送货物,是有何而起的,父亲应该很清楚的吧!”
“我们的掌权人在开始的时候,怕是也根本就没考虑过大局如何。只顾着义气,一味的讲究豪气。可却完全不顾及祁家的利益,更是不顾及后果,什么都不考虑就那么利索的答应了下来。结果呢?却给我们祁家带来那么大的损失。这,怎么也得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吧!”
祁向东话出,下面众人开始附和。
“父亲,大哥说的不错,这些损失可近乎我们祁家一年的收益,这损失可是不小呀!”
“损失的不止是钱财,还有我们一年的辛苦呀!就这么眨眼间就化为乌有了,真是让人心疼呀!”
“是呀!虽说这些损失动摇不了祁家的根本,可如果再来几次这样的事情,我们祁就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是不够挥霍的呀!”
“二弟这话说的不错呀!所谓聚财不易,守财更难,我们祁家能有现在这么大的家业,那是我们祁家上下几代人辛苦努力,积攒的成果!我们看重祁家的家产,也是因为珍惜大家辛苦的成果嘛!所以,这次一下子损失那么大,我们需要掌权人你来给我们一个说法。毕竟,这是大家的血汗!要一句话应该不过分吧!”
祁向东话出,祁逸尘未开口,祁家老太爷就率先开口,沉声道:“说法?什么说法?当时,往陵城送货品的时候,你们一个一个可都是赞同的,还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现在事情有了差错,你们怎么不先反省一下自己?却把一切都推一个人了,你们可真是有出息呀!”
“父亲,话可是不能这么说呀!当初,对于往陵城送货品,我们也曾经表示过不赞同的,只是我们的掌权人坚持己见,一意孤行,又加上父亲曾经说过,叫我们一定要服从掌权人的命令,不能和掌权人对着来。所以,当时我们就算是感觉不太安全,也没敢说太多呀!要不然,落的一个不服命令,违抗掌权人的罪名,我们可是担当不起呀!”祁家二爷祁向博正色道。
“少给老子说那些废话,老子是老了,可眼睛还没瞎,耳朵也没聋,更还没到糊涂到连对错,黑白都不分的程度。”祁太爷说着起身,冷厉的看着他们,沉怒道:“如果你们聪明的话,此时就给我到此为止。谁都不要再跟我提起一句,最好也不妄议一个字,不然,别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做祖父的不念骨血之情。”
老太爷话出,在场所有祁家众人脸色均是一变,眼里有惧色,可更多的却是不服之色。
“祖父,你这样做说孙儿觉得不公,也无法苟同!这世间的事情凡是都会有个规矩,有了礼法。怎么到了我祁家家就什么也没有了,连一句话都不能说了呢?”
祁向东之子,祁逸锋起身,脸上带着压抑的不满,铿锵道:“这次明显就是掌权人思虑不周,历练不够,经验不足却有好大喜功,瞻前不顾后,才让祁家有了这么大的损失。”
“他的这些不足,祖父应该都看在眼里的,为何却只是一味地维护,还不准我们坦白的说出来呢?祖父如此的偏颇,如果以后再发生的这样的事情,我们是不是也要闭口不言,一句不说,任由我们的掌权人这样错下去,这样的败坏下去?”
“如此,我们祁家别提什么更加繁茂,昌盛了。连前景都堪忧呀!说不定,照着这个速度败下去,要不了几年我祁家就要从商界沉没下去了。”
祁逸锋一席话出,所以人点头,附议道:“父亲,逸锋说的不错。逸尘他本来就没接触过祁家的生意,让他领导祁家本来就是一个冒险且不理智的决定。但是,我们是晚辈就算心里觉得不合适,可最后还是遵从了你和太夫人的指示。让祁逸尘坐上了掌权人的位置。”
“当然心里也期待着他是不同的,能把我们祁家带领好。可是现在看来,通过这次的事情可以证明,逸尘他是真的不适合做这个掌权人。”
“父亲,祁家有现在这样的家业并不容易,我们需要一个有能力,能保住我祁家百年基业的人来坐这个掌权人。如果他不能,那么他就没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
“就算是有太夫人遗命恐怕也再难令人从心底里服从。父亲,我们不想违背你的命令,可我们更想保住祁家。所以,我们恳请父亲收回让祁逸尘坐掌权人的命令。”祁向东说着起身。双膝跪地,对着祁太爷跪下,郑重请求道。
其余人看此,也是毫不迟疑,跟着跪下,齐声道:“请父亲(祖父)收回成命,为祁家大局着想,为祁家后续子孙着想。”
看着跪下的一众人,祁老太爷脸色越发的难看。
祁逸尘邪魅的桃花眼溢出一丝淡漠,嘴角扬起冷淡的笑意,“还真是齐心呀!看着你们如此团结。想来我祁家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想想都让人觉得很是欣慰呀!”说着,叹了口气道:“可惜,遗憾的是,你们如此却是为了讨伐同是祁家人的我。看着,还真是让人感动不起来,到是觉得有些可笑。”
祁逸尘那满是讥讽且目中无人的话语,让祁家那些辈分长的人,脸色十分的难看。
“祁逸尘,不是祁家不容你。我们只是单纯的觉得你不适合当这个当家人罢了!这是你自己的能力不够的问题,不能担起这个担子。我们不是针对你如何,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请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祁逸锋正色,刚正道。
然,说出的话,听在祁逸尘的耳里,脸上的笑意更浓,轻笑道:“那么,你觉得这祁家的掌权人那个人来做合适?”
“谁合适,那要看祁家上下谁最有那个资格,谁最有那个能力,同时也要得到祁家所有人的认同。”
“资格?能力?你为何直接不说是看年龄呢?那样,直接就是大伯了,岂不是更加省事儿,更顺你心,如你意!”
祁逸尘话出,祁向东立马跳了起来,指着祁逸尘脸色涨红,怒不可恶道:“祁逸尘,你太过放肆了。你自己做错了决定害的我们祁家损失重大。现在我们只是说了你几句,你不知道悔改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这里信口雌黄,随意的污蔑!”
“祁逸尘,就算你是祁家的掌权人,可我还是你的长辈!你如此无任何理由的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在你的心里是完全不把我这个长辈放在心上呀!由此可见,或许你根本完全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呀!”
“呵呵....大伯如此激动的样子。看着还真像是被戳中了心思,而急于掩盖时,欲盖弥彰的反应。”
“祁逸尘....”
“还有,我刚才貌似只是说了大伯吧!可大伯却把所有的人都给拉上了。这是在引发大家对我的不满,是想利用大家来围攻我吗?好让我这个掌权人赶紧下位,腾出这个位置来。让最有资格,最有能力,最有年龄的人来做这个位置!是吗?大伯父...”
“祁逸尘你....你真是太..太过分了...”祁向东听着祁逸尘那直白的言语,气的差点儿晕过去,这个该死臭小子他到底是不是人?从来就不知都含蓄,委婉,遮掩是什么意思吧!横行霸道的畜生,混账东西...
看着祁向东气的快要背过去的样子,祁逸尘起身,挑眉轻笑,一本正经道:“不过,如果大伯父真的愿意当这个掌权人,我倒是很愿意马上就让位的。”
祁逸尘话出,所有的人一怔,祁老太爷慢慢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里浓重的叹息,无奈!最终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了吗?
而祁向东本气的青红交错的面色,又添了其他的色彩。当然,心里却是肯定这是祁逸尘对他的一个试探,一个诱引,一个计罢了!可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心跳瞬息加快。
看着祁向东,还有下面一众人那变幻不定的面容。轻笑道“祁家商队出事儿,你们只想着祁家损失了钱财,可想过其他吗?这次祁家商队之所以去陵城,那是给所有商家做榜样去了,同时也是领了皇命而去的,要不然,我祁家有多大的颜面能得官兵的护送!可现在却失败了!你们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代表着皇命没有完成,代表着我们做了一个极坏的先锋,给朝廷带了极坏的影响。你们说,出现这样的情形,我们是先向皇上请罪呢?还是就这样等着皇上降罪呢?”
“祁逸尘你这话说的可真是毫无道理,而且还愚蠢之极。我们去陵城送货,那是对朝廷的一片忠心的表现。为何要被降罪?”祁逸锋凝眉,眼里带着讥讽道:“祁逸尘,你这是迫不及待的要往我祁家招来祸端吗?你这个当家人做的可着真是有心呀!”
“祁逸尘,这次的事情,我们不敢说有功可也绝对说不上有过吗?可你却说出样的话来,实在是缺心眼的很呀!”
祁逸尘看着他们嘲讽,讥笑的摸样,淡笑道:“既然是忠心的表现,为何现在还要在这里抱怨呢?是,因为根本就没那个心吗?”
“你不要在这里浑说,我们只是在说你的问题,可对朝廷可是没有一丝其他的想法。”
“呵呵,如此你还真是忠心呀!不过,既然你们说朝廷,我也来说说吧!”祁逸尘点头,看着他们随意的问道:“货物被毁了?你们可知道是被什么人给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