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房内气氛僵持。
顾千雪越发自责,只觉得所有一切的根源都是她,她可以被人嘲笑辱骂、可以被人指责三观不正、可以贫穷挨饿、可以吃糠咽菜,却唯一不能容忍的是一夫多妻。
或者……
顾千雪的眼神闪了闪,如果她不和厉王复婚,就这样没名没分下去,是不是就少了那些烦恼?
顾千雪抬起头,“我有一个建议……”
“闭嘴。”厉王冷冷打断。
“……”顾千雪,“难道你不听听我的建议?”
“不听。”
“……”顾千雪无奈,“也许我的建议能解决所有烦恼呢?”
厉王冷冷一笑,“天下哪有那种好事?如果这天下事事都能用一些歪门邪道的馊点子解决,便不需战争了。”
“……”顾千雪无语,她刚刚想的确实好像是……馊点子。
厉王深深看了她一眼,几乎将她看穿,“如果你自责,就好好想想以后如何补偿本王,至于那些馊点子,便别说出来了。”
“……”顾千雪无言以对,但心底却是暖暖的。
这种被人庇护、呵护的感觉真好,也许这便是小女人的乐趣吧,从先她不懂,如今却开始食髓知味了。
秦妃气得周身颤抖,伸手狠狠指着厉王,但好半晌却没说出话来,“我当初怎么会同意你们婚事?”
“因为千雪救了母妃,母妃理应如此。”厉王答。
顾千雪惊吓,“宫凌沨,别说了!”
厉王挑了下眉,便乖乖闭了嘴。
顾千雪想出言安慰,但她觉得如果她出头搞不好就成了炮灰,就让他们母子两人掐吧。
秦妃内心交战不已,最终吐了口气,“无论你们想做什么,都先放放,待北醴国使臣离开后再说,休要再闹笑话。”
“好。”厉王答道。
“你们出去吧,以后若没其他大事,不要再来,我不想再见你们。”说着,秦妃已起身,向内室而去。
申嬷嬷扶着秦妃离开,扭过头来深深叹息,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千雪一眼,便离开。
奢华的正厅,便只剩下厉王和顾千雪两人。
千雪的手被他拉住,“在想什么呢?”与之前的冰冷不同,此时的厉王,面容儒雅,语调温和。
顾千雪迷茫地看着他,盯着他漆黑的眸子,最后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出来。
厉王起身,“走,回去。”
“啊?”千雪一愣。
厉王道,“今天闲来无事,我们回去练武吧,封地的公事便向后推推,但作为回报,明日你帮我处理一些公事。”
顾千雪哭笑不得,“我不会处理那些。”她也不是全材。
“我教你,你就会了。”厉王顿了一下,而后补了句,“包教包会。”
顾千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因为想起了现代看的一些培训班广告,如果封地的官员和百姓知晓他们任性的封王将公事包教包会给一名门外汉,却不知作何感想呢。
两人出了门,依旧手牵着手,漫步徜徉。
已近午时,虽然天气寒冷,但阳光照在身上也是暖阳一片。
“如果实在为难,”顾千雪挣扎不已,“就留下应……”
“不留。”
还没等顾千雪说完,厉王便打断。
“……”顾千雪叹气,“就算应家罪大恶极,但应薇宜却很无辜,我能做到说和离就和离,但她不行。在我们那个时代,和离……也就是离婚,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爱了就分开、合不来就离婚,但她不行,如果和离了,她真的就活不下去了。”
“她是否活得下去,关我什么事?”厉王冷冷道。
顾千雪依旧不赞同,“但她曾嫁你。”
厉王嗤笑出声,“你想让我也上演一幕你与凌霄的故事?”
一句话,将顾千雪堵得哑口无言。
身后下人们远远跟着,听不清两人交谈,两人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两个人方能听清。
“你的眼里揉不下沙,你以为我的眼里能?实际上所有男子都揉不下。”厉王的声音平和,但紧皱的双眉泄露了心事,“然而他对我有恩,与旁人不同,也许这感恩的方式令人不齿,但如果连力所能及之事都不做,何来感恩?岂不是空谈?岂不是虚伪?”
顾千雪了然,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心思,当时……我也是这般想的。”
“如今,也许我们两人之间有隔阂,但如果不那么做,我们两人之间便有沟壑,他永远在我们之间,挥之不去。”厉王道。
顾千雪低下头,艰难地咽了口水,“但应薇宜怎么办?应家衰败,她一名女子还能如何?这不是逼死她吗?”
厉王瞥了一眼,“你现在需要想的是如何将武功练好而不是关心这些与你无关之人,你这般心疼她,就没想过在你和离时,她如何欢庆?呵,女人啊,永远妇人之仁。”
“……”一句话,再次将顾千雪堵住。
“行行行,我练武还不行?你这人还真逗,永恒不变的主题就是练武、练武,我终于知晓君安为何对你死心塌地的崇拜,抛开武功高低,你们两人的执念却是相同的。”千雪笑言。
午时的阳光洒在顾千雪的面庞上,让其本就轮廓分明的面庞更光彩熠熠,眸子闪耀若瑰石,唇瓣娇嫩若鲜果。
他突然停了脚步,俯下身,“千雪,我想吻你。”
顾千雪吃了一惊,她惊悚地看向身后的下人,众人见两人停下脚步后也不解的停了步子,与厉王保持一定距离。
千雪这才松了口气,“宫凌沨你是不是疯了,要发疯回去发疯,现在这可是皇宫!我们两人已经是笑柄了,难道要你要成笑柄中的笑柄?”
厉王微微一笑,“放心,还能忍,不过……忍不了太久了。”
虽然说得是这个吻,但顾千雪总觉得他要说的不仅仅是吻这么简单,还有……
顾千雪惊了一下,“我们还是回去练武吧!”
厉王轻笑,“好。”
……
同一时间,麒麟宫。
因为梁贞身负重伤在家养病,如今只有匡郢哲在太子身侧。
匡郢哲匆匆入内,“殿下呢?”问向一旁宫女。
宫女道,“回匡大人,殿下在书房等候北醴国使臣。”